1994年,8岁
我在外婆家的电视机上看到一群人,他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在炙热的阳光下追着一颗皮球奔跑。
舅舅告诉我说,这游戏叫做足球,他们在玩一个叫做世界杯的比赛。
于是足球和世界杯,这两个有趣的名字,伴随着电视机里耀眼无比的画面,永远刻在了我的心中。
我的世界杯记忆,就从那些耀眼无比的画面开始了。
还有那天下午,外婆家慵懒而温暖的味道。
1998年,12岁
我已经是个球迷了,足球对我已不再陌生。
那年夏天,亲戚给我买了人生中的第一颗足球,黑色的油漆胡乱地在球皮上喷出了不规则图形,把它摆到平地上,永远会自己滚去哪里。
世界杯前,我和同学们拿纸和笔计算谁会拿下冠军,注是门口小卖部的一根紫雪糕。
终于等到世界杯开始了。放学后,爸爸一个人在家,他问我想不想看昨天比赛的重播,我果断扔掉书包,坐在爸爸身边,幸福地说:“世界杯真的开始了!”。
那时的世界杯,是紫雪糕甜甜的味道。
还有爸爸身上的烟味。
2002年,16岁
我升入了高中,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看着批完的试卷上,那永远刺眼的数字,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考不上大学了。于是一向生性腼腆的我,开始用各种荤段子和搞笑的表演,来掩饰我在班级里的尴尬。
结果只能是更加尴尬。
好在世界杯到了,班级里的每个男生都有了不学习的借口。我们要看中国队,所以可以不上课;我们要看晚上的淘汰赛,所以可以不做作业;我们要看巴西打德国,所以可以不复习。
当期末考试结束,每个男生依然拿着耀眼的成绩时,我却依然继续着自己的尴尬。
那时的世界杯,让我知道了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差距的。
2006年,20岁
好在,我还是考进了大学。
那年暑假,因为要做专业实习的缘故,所有人都被留在了学校。寝室里一盏老旧的吊扇在头顶吱吱呀呀,我们在炎热无比的七月夏夜里,围着一台屏幕,为心爱的球队打气。
决赛那夜,天气格外地热,我的背后长出了满满一排痱子,同学每隔10分钟就用花露水替我抹上一把。
罚点球的时候,室友紧张地不敢看了,他揪着我的T恤,遮住他的眼睛,直到窗外传来“意大利万岁”的吼声,他才发现我的衣服已经被扯得变形了。
那时的世界杯,是花露水抹在滚烫的背脊上时的透心凉。
2010年,24岁
我在一家国企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由于常常需要值夜班,所以我和同年入职的好友相约在办公室里碰头,用我那台需要十分钟才能开出机的笔记本看直播。
我们两个茫然地盯着卡顿的画面,偶尔打上一两个哈欠,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即便第二天没有精神也不在乎,因为有大把时间可以补觉。
那时的世界杯,是在凌晨黑暗的办公室中,带着一丝迷茫度过的。
2014年,28岁
快要结婚了。
女友是托妞迷妹,她说西班牙一定会夺冠的。我告诉她,西班牙有点老了,可能成绩不会太好。
于是我们每天都会打今晚的输赢,注是第二天的冰激凌。
那时的世界杯,是在无论输赢,都由我请客吃冰激凌的日子中度过的。
2018年,32岁
男人一过30,就像架在鼻子上的3D眼镜,只有电影开场的5分钟里,让人觉得新鲜,之后的大把时间,只会感到臃肿、别扭,还沾上鼻翼一层厚厚的油腻。
有人说,一个男人最悲惨的是为了养家糊口,而不得不做着不感兴趣的工作直到退休。
我不想这样子过完未来的30年,我要做些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比如写写足球。
幸运的是,我恰好遇见了和我有同样想法的另外5个老男孩们。于是我们聚在一起,才有了如今的魔都老球皮。
一个个漫漫黑夜,我们埋头于查阅资料、分析比赛、搜肠刮肚、提腕润笔,其中的艰辛和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方可体会,但看到我们创作出来的满满干货,心里却是幸福无比的。
比如,你未曾知道如今的瑞士队内有着大量的前南斯拉夫后裔——《我叫瑞士,姓南斯拉夫》;
脑洞大开的我们,从一个学生的角度写出了亚洲球队的不同背景,还顺便调侃了一把国足——《一个“落榜生”的独白》;
一个多年阿根廷球迷内心真实情感的宣泄——《阿根廷,我们的另一份乡愁》;
将足球与人工智能结合的“未来简史”——《 1:7后,惨遭数据足球肢解的巴西足球能否复兴?》;
灵感凸显下的我们,从第一人称拍摄视角,用妙到毫厘的视频剪辑技艺,来讲述一个原创搞笑故事——《谁能阻止梅西?》
……
佩索阿说过,“只有拥抱孤独,才能获得自由”。
我们正在孤独中创作或奔驰,前方是叫做希望或自由的终点。
某种意义上,我们成功了一半,或许能以此自嘲和勉励一把。
希望,2018年世界杯会是我们所有人将来一段美好回忆的起点……
本文由“魔都老球皮”发布
2018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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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老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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