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注定是传奇,比如保罗·纽曼。
作为一名演员,他以相貌英俊,演技出众著称,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演艺生涯中拍摄了60多部电影,如《铁窗喋血》,《江湖浪子》,《骗中骗》,《热铁皮屋顶上的猫》,《金钱本色》,《大智若愚》等,塑造了许多令人难忘的角色。
作为导演,企业家,赛车手和慈善家,他也同样出色。施瓦辛格说:“保罗·纽曼是男人们想要成为的,女人们崇拜的,最酷的男人。”
20世纪60年代是纽曼演艺事业的全盛时期,无数美国女性蜂拥着要嫁给他。
保罗·纽曼脸上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淡蓝色的澄澈眼眸,他自己有时都会困惑,影迷们喜欢他,到底是因为他的演技,还是因为他眼睛的颜色?
由于对眼睛的感情太复杂,他喜欢用墨镜将它们遮起来。一次,有人问他想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什么,他开玩笑说:“这里躺着保罗·纽曼,他死的时候是个失败者,因为他的眼睛变成了棕色。”
纽曼在事业上的成功毋庸置疑,在家庭生活上,他是有些失败,可谁不是在错误中成长呢?
他与第二任妻子乔安妮·伍德沃德的婚姻被誉为好莱坞最长久,最幸福的婚姻之一,他也被称作好莱坞最长情,最忠实的丈夫之一。
对于婚外情,纽曼有一句名言:“家里有牛排,为什么还要出去吃汉堡包?”
打脸的是,与乔安妮恋爱时,他仍处于第一段婚姻之中,与乔安妮结婚之后,他也没有满足于只吃牛排。
渐行渐远的婚姻
1949年,从二战战场上归来的海军退役军人保罗·纽曼重返大学校园,在那里遇到了身材高挑,金发黑眼睛的女孩杰基·维特。
对戏剧和表演的共同爱好让两个年轻人很快走到了一起,同年年底,未满20岁的杰基嫁给了比她年长四岁的纽曼为妻。
杰基和纽曼
婚后一年,他们的儿子斯考特的出生,纽曼养家的担子加重,经济最拮据的时候,杰基找了个模特工作,纽曼靠挨家挨户卖百科全书赚钱。
他的事业还没有起色,一位剧院经理残忍地对他说,“你没有成为主角的天赋。”
不愿放弃自己梦想的纽曼花掉所有积蓄,去耶鲁大学攻读戏剧硕士学位。
杰基很快怀上了第二个孩子,生活的压力倍增,纽曼决定从耶鲁大学退学。他给自己一年时间,如果还是毫无建树,就彻底放弃演艺这条路。
纽曼去了纽约,从最底层做起,在电视节目和戏剧中饰演一些不起眼的角色。
独自照料两个孩子令杰基感到压力很大,两岁的斯考特经常发脾气,搞得她焦头烂额。看着丈夫整日整夜地在曼哈顿闲聊,聚会,表演,她渐渐有了怨言。
结婚时太年轻,性格还没有成型,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成长为性格相反的两个人。杰基腼腆内向,纽曼喜欢交际,他经常参加演员和编剧们晚上组织的聚会,她很少与他同去。
1953年2月,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出生,忙于照顾孩子的杰基彻底对表演失去了兴趣,放弃了原来的演艺抱负。
表演是纽曼的一切,夫妻俩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婚姻开始产生裂痕。
美丽大方的乔安妮
1953年,28岁的纽曼得到了一个机会,在百老汇的喜剧《野餐》中为男主演做替角。在此期间,他认识了为女主演做替角的乔安妮·伍德沃德。
纽曼和乔安妮
23岁的乔安妮第一次见到纽曼时,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觉得他“只是脸长得不错”,人显得有些无趣,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纽曼对乔安妮的印象正好相反,他完全被这位美丽的金发女郎迷住了,“她很现代,很独立,而我比较害羞,有点保守。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她相信,我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迟钝。”
鉴于纽曼的已婚身份,乔安妮没有认真与他约会,她不想破坏一个家庭,只想与他像朋友一样交往。随着对纽曼了解的加深,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期望也越来越多。
乔安妮与纽曼身上有很多共同点,都在努力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兴趣相投的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席演员聚会,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交情很深。
左右为难的选择
得知丈夫大部分时间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杰基当然起了疑心。尽管如此,夫妻二人仍然维持着婚姻表面上的幸福。
1956年,纽曼凭借电影《回头是岸》一炮而红,与此同时,他对乔安妮的感情也已陷入无法自拔。内心纠结的纽曼开始借酒浇愁,乔安妮也因对杰基心怀愧疚而在情感和道德间挣扎。
一年后,乔安妮和纽曼在《夏日春情》的片场相聚,两人的关系随着剧中男女主角恋情的发展,迅速从好友升级到了浪漫。一位朋友回忆道:“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如此真实,完全不是演出来的。保罗对孩子的忠诚和他对乔安妮的感情让他左右为难,但保罗和乔安妮之间的化学反应是不可否认的,他们在拍摄这部戏时开始了一段恋情。”
影片拍摄结束后,二人悄悄地住到了一起。
纽曼向杰基坦白说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杰基很愤怒,但没有提出分手。
过了一段时间,纽曼与乔安妮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公开,他终于鼓起勇气向杰基提出离婚。杰基拒绝了,她觉得自己有权享受丈夫事业上的成功,还要为了孩子维持家庭的完整。
事情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有传言说,乔安妮怀上了纽曼的孩子(其实没有)。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杰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同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众所周知的秘密
1958年1月29日,在纽曼的离婚协议正式生效一天以后,他和乔安妮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从此携手走过五十年。相比同时代很多好莱坞明星每隔几年就换一个伴侣,他们简直创造了奇迹。
纽曼曾一再对外表示,他深爱乔安妮,对她无比忠诚。乔安妮也说,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做一个性感偶像的妻子,其他女性对纽曼的关注并不让她觉得是威胁。
然而,他们的婚姻并没有那么完美,在半个世纪的岁月里经历了不少风雨和考验。
乔安妮和纽曼感情最艰难的一段时期,发生在他们结婚十年后。
纽曼喜欢喝酒,有时几乎到了酗酒的程度。一次采访中,乔安妮半真半假地透露,她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比纽曼深夜喝得酩酊大醉回家,无法与她做爱更好的待遇,她决定离开纽曼。
人称“兔女郎”的南希·培根恰巧在这个时期出现。
鸡尾酒女招待出身的培根身材性感,喜欢玩乐,曾与多位名人传出绯闻。她演过几部电影,因为不愿意在黎明时分起大早赶往片场,改行做了记者和八卦专栏作家。
南希·培根
1968年,培根被20世纪福克斯派往电影《虎豹小霸王》的片场,为某杂志写一篇关于纽曼的文章,再拍几张照片。
不久以后,先是有记者爆料纽曼和培根有地下情,接着又有报道称纽曼与乔安妮的婚姻已经结束,好莱坞的一些人甚至开始谈论,纽曼什么时候“把培根带回家”。
纽曼竭力压制传言,一边骂爆料的记者是傻瓜,一边与乔安妮在《洛杉矶时报》上刊登联合声明,否认他们的婚姻存在任何问题。
事情平息之后,夫妇二人重新找回了婚姻的平衡。
乔安妮说,成为保罗·纽曼夫人并不容易,好日子和坏日子都有,但好日子多过坏日子。
2009年,作家肖恩·利维出版了《保罗·纽曼:生活》一书,把纽曼与培根的陈年旧事又翻了出来,此时距纽曼去世刚过了一年。
书中写道,培根承认与纽曼有过一段长达18个月的恋情,她说,纽曼常常以外出拍电影为由,离家与她相会,他的朋友和导演都为他作掩护,“在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感情炽烈,有两三周他几乎每晚都住我家。这是好莱坞公开的秘密。人们常拿这件事开玩笑,提到保罗的那句话,他们会说:‘保罗可能不会出去吃汉堡包,但他肯定会出去吃培根。’”
培根还说,纽曼总是喝醉,而且明显因婚外情有负罪感,她知道自己终将被抛弃,于是主动结束了这场恋情,“我甩了他。”
乔安妮感到非常震惊和愤怒,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此败坏纽曼名誉的一本书会被允许出版,她害怕人们会说纽曼的好名声都是假的,他们一直生活在谎言中。
这种担忧使乔安妮变得抑郁,第一次出现了阿兹海默症的症状。2020年时,一位消息人士称,“乔安妮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她已经记不起和保罗一起生活的细节了,只是偶尔会说她曾经嫁给一个英俊的人。”
内疚不已的父亲
每次被记者问到第一次婚姻,纽曼总是避而不谈,逼得狠了,他会说,“我可能太不成熟了,无法成功地完成我的第一次婚姻”,或者“那段时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不关别人的事。”
他一直为离开杰基和三个孩子而感到万分愧疚,说自己会终生背负着这种愧疚。因为负罪感太强,他还去看了精神科大夫。
最令他愧疚的,是他唯一的儿子斯考特。
对于父母离婚,斯考特一直耿耿于怀,认为纽曼抛弃了他们,对父亲又爱又恨。斯考特很有表演天赋,长大后也成为了一名演员。他既不想借助父亲的声望得到好角色,又因为没有突破性的角色而抑郁,终日靠酒精和毒品缓解痛苦。
纽曼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又无能为力。
1978年,年仅28岁的斯考特死于药物过量。
圆圈中人是斯考特
儿子的死令纽曼崩溃,如果斯考特与父亲关系更亲近,在生活和事业上愿意接受父亲的帮助,悲剧就不会发生,纽曼深感自责。
他以儿子的名义建立了一个基金会,目的是帮助那些滥用药物的年轻人,还捐了5亿多美元给慈善机构。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失子的阴霾笼罩了纽曼的余生。
纽曼和斯考特
纽曼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父亲,“我没有做父亲的天赋。”
他与乔安妮有三个女儿,由于一心扑在工作上,他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很少,即使在家,他也不懂如何与孩子相处,要么是对她们专横,要么是为了弥补亲子时间不足的缺憾而对她们有求必应。
孩子们都觉得他的名气是一种负担,“我们和他一起去任何地方,都可能会被影迷们推到一边,好像我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个物件)。我们一起去迪士尼,他戴着墨镜,留着胡子,可还是被一个小孩一眼认出来。”
为了纽曼的事业,爱他的人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牺牲。
1973年,纽曼,乔安妮和女儿们
后记
爱情不在了,分手可以理解,纽曼最大的错误在于没有处理好孩子的问题,让他们有被父亲抛弃的感觉。
纽曼婚内出轨,杰基和乔安妮都选择了原谅,可为什么纽曼铁了心要和杰基离婚,与乔安妮却是重归于好?
1.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婚姻,只有共同成长的夫妻。
杰基和乔安妮都为家庭牺牲了事业,两人的不同之处在于,杰基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乔安妮没有。
1968年,纽曼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巧妇怨》,由乔安妮担任主演。该片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影片奖,金球奖最佳导演奖,和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影片上映后,纽曼对媒体说,乔安妮“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所以他“为了她”执导了这部电影。
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上,乔安妮都能与纽曼相互扶持,互为助力,杰基跟不上纽曼的步伐,也就无法陪他走得更远。
2.爱是一场化学反应。
即使白发苍苍,乔安妮和纽曼身体上对彼此的吸引力也未曾消失,在公共场合经常有肢体触碰,令人羡慕。
一位曾在某婚礼上见过这对夫妇的影迷回忆说:“客人们来到阳光明媚的草坪上听弦乐四重奏,在我身后,乔安妮·伍德沃德坐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树,双腿伸向前面。保罗·纽曼将头枕在她的膝上,在欣赏音乐时偶尔会伸手触摸她的脸和头发。我张大了嘴巴。直到今天,这都是我见过最浪漫的事。”
在一次采访中,乔安妮说,“曾经有人问,‘你们的关系基于什么?’我说,‘他长得很好看,很性感。’当然这不是全部,性感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消失,美貌也会消失,嫁给一个每天都让你发笑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享受。他确实能让我笑起来。”
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愿意逗她笑口常开。杰基是纽曼的亲人,乔安妮是他的爱人。
2008年9月26日,在庆祝金婚纪念日八个月以后,纽曼在家中去世。据他最好的朋友A.E.霍奇纳说,他对爱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很荣幸来过这里。”
如今,乔安妮和杰基都已年过九旬,她们一生的挚爱,那个让她们笑,也让她们痛的人,不知道是否还留在她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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