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通过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对日本提出无条件投降的要求,终止战争行动。中国人民经过长期艰苦卓绝的抗战,终于迎来反抗日本侵略战争的伟大胜利。
1945年9月9日,中日双方在南京举行签降仪式后,中国战区总司令蒋介石立即向驻华日军下达第一号命令,规定了投降日军必须服从的条款。其中明确规定:“投降之日本陆海空军,即停止一切敌对行为,暂留原地静待命令。以所有一切武器弹药、装具器材、物资、交通通信,及其他有关作战之工具、案卷,及一切属于日本陆海空军之资产等予以暂时保管不加损坏,待命缴纳与本委员长,或何应钦上将所指定之部队长官,或政府机关之代表。”“日本部队及附属部队之军官,须保证所属严守纪律及秩序。且需负责严密监视其部下,不得有伤害及骚扰人民,并劫掠有关文化之公私文物,及一切公私财产。”
然而,一些地区日军对投降中国军队有强烈的抵触情绪,再加上战败后的绝望与愤怒,于是拒不服从上述命令,表现出最后的疯狂。他们或破坏藏匿军火,或焚烧军营、军需,或继续残害骚扰当地老百姓,抢劫、杀人、放火、强奸……尽管国民党陆军总司令部曾多次向驻华日军总联络部部长冈村宁次下达训令,但此类事件仍不断发生。
1945年9月12日,驻河南鲁山日军某部接到驻华第十二方面军司令官鹰森孝中将“速往郾城集结,向国民党军第五战区刘峙部投降”的命令后,整个营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将近中午时,数十名日军持枪闯入镇上几家酒店,不由分说抬起酒坛就走。胆大一点的老板上前要他们付钱,得到的却是枪托与拳脚。街上卖菜的老乡遭了殃,新鲜蔬菜被鬼子兵一抢而光。肉铺里肉架上猪肉,被日军士兵整片扯下来拿了就走。卖鱼的不仅鱼被鬼子兵抢走,还得搭上筐子。有敢于要钱者,所受到的待遇和酒店老板一样。
自日本宣布投降后,鲁山的日军一直龟缩在军营里,每天只有两三个士兵上街采购。今天他们突然故态复萌,重新干起强抢明夺的勾当,让原先想着可以从此过太平日子的老百姓又惊又怕,以为日本鬼子又要卷土重来。
日军对于酒店的抢劫从上午持续到傍晚,不断有士兵进入酒店抬酒。有的店老板紧闭店门来阻挡他们抢劫,但一扇薄薄的门板哪能挡住日本兵枪托的猛烈撞击。
日本军营里,饭堂与营房早巳界线不分,饭堂里有躺在地上烂醉如泥的士兵,营房里有正在狂喝滥饮的军官。几乎每间屋内都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和呕吐物的恶臭。那些尚未被酒精麻醉的官兵,有的狂呼乱叫,有的引吭高歌,有的捶胸顿足……真是群魔乱舞,丑态百出。
即将变成战俘的日军官兵大多数心情沮丧,感到前途无望。从侵华战争初期的胜利到一步步走到最后战败,期间经历了感情上种种大起大落的波折,一些人在绝望中失去了理智,变的比战时还要疯狂。傍晚时分,操场上又有三名士兵对东方遥拜之后剖腹自杀。自8月15日以来,这巳是第三起自杀事件。士兵自杀时无人围观也无人阻拦,同伴们尊重他们的选择,只待自杀后默默将他们的尸体火化。日军对于自杀官兵的处理一律按战死对待,对投降后自杀的日本官兵数量很难做出准确统计,但至少在数千人以上。
入夜以后,军营中不断响起连续的枪声。从军官到士兵,没有被烧酒灌倒尚能站立的,都摇摇晃晃地钻出营房,端枪对天猛射。因为数日后他们手中的武器就要缴出,连如此发泄的权利也将被剥夺。
直到午夜,军营内才渐渐安静下来。但仍有怪异的长啸与凄惨的歌哭不时传出,让军营周围的老百姓胆战心惊而无法入眠,谁知道这折腾一天的恶鬼子还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翌日拂晓,横田中佐下达了集合令。他由于昨日的酗酒,到现在两眼通红,脸色青灰,神情狰狞而疲惫。部队集合后,他下令将枪支和背包以外的一切军需辎重全部集中在操场上,在周围架起干柴,然后亲手点燃了柴堆。
东方曙光微露,操场上的火堆越烧越旺,熊熊大火直蹿夜空,在黑暗的衬托下,光焰显得格外炽烈。横田中佐面对火光,先是仰天狂笑,继而俯首呜咽。他的疯狂使士兵们受到感染,纷纷举枪对着天空一阵猛射。
等枪声停息,横田对士兵下令:“把营房统统烧掉。”几个士兵立刻从火堆中抽出燃烧了一半的木柴,向营房奔去。两个为日军打扫卫生的中国夫役上前劝阻纵火,竟被横田开枪打死。数十间房屋顷刻之间燃起冲天大火。被枪声惊醒的老百姓,面对大火只有痛心旁观,眼睁睁看其化为灰烬。
这时,横田中佐才下令开拔。在一片大火的映照下,这支发泄完最后疯狂的日军才不情愿地离开鲁山。由于粮秣尽悉烧光,横田部队沿途便一路掠夺,反抗者均遭殴打枪杀,老百姓吃尽了苦头。
驻河南临汝日军与鲁山日军几乎同时接到向郾城集结缴械投降的命令。该部在撤离临汝前比鲁山日军表现的更加疯狂。
军营只须一把火就可烧光,但以前储存的大批军粮、军盐却无法迅速焚毁,而日军又不甘心让它落入中国老百姓之手,结果该部军官竟命士兵到老百姓家去抢家具,做为焚毁军粮军盐的燃料。当天下午,数百名日军持枪分头冲进军营周围群众家中,将桌子、板凳甚至木床强行搬走。穷苦老百姓为了保护一点可怜的家当,有的拼命争夺,有的苦苦哀求,结果不但无济于事反而惨遭毒打。
日军将抢来的家具堆在粮仓盐仓周围,又浇上汽油然后将其点燃。大火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粮仓上空仍黑烟四起,整个临汝镇都弥漫着焦煳味儿。
驻河南南阳日军的行动比上述两地的日军更早,他们自天皇投降终战诏书发布之后便开始对军用物资进行毁坏。该部接到向受降地点集结的命令后,将400余车军用物资全部焚毁,随后又将军马集中起来,用机枪射杀。
驻河南陕县日军在前往受降集结地之前,也是疯狂地把汽油浇在储存大量粮食、军需的仓库周围,然后纵火焚毁。
更令人震惊的是,投降后的日军仍然兽性难改。1945年10月上旬,原地待命等候缴械的驻河南商丘城北日军,在深夜出动悄悄开进附近村庄。正在酣睡的农民突然被砰砰的砸门声惊醒,以为来了土匪。等到门被砸开才知道是日军。农民们原以为日本已经投降,放松了对他们的戒备。当这些凶神恶煞般的日军持枪出现在眼前时才明白,这帮两条腿的畜生兽性未改。
破门而入的日本兵用雪亮的手电筒满屋乱照,见了年轻妇女,就用枪将屋里的男人赶出去,然后进行强奸或轮奸。家人如果反抗,即遭毒打或被刺刀捅死,不少女青年惨遭蹂躏。村中鸡飞狗跳,哭喊哀号之声此起彼伏。
这帮日军肆意奸淫后,又到处搜寻食物,将村中的鸡鸭掠夺一空。随后他们把十余名年轻健壮、长相稍好的姑娘或少妇押回军营,供其他日军淫乐泄欲。当夜,她们每个人都遭到十几名士兵的轮奸。此后,这个军营中不断有小股部队对周围村庄进行抢劫强奸骚扰,先后有数十名年轻妇女被掠进军营。
直到国民党陆军总司令部获悉此情,下达“诚字第七十八号”训令,命令冈村宁次迅速查明制止,该部队才停止骚扰活动。那些被抓去的妇女,直到国民党接收人员赶到商丘后才被放出。这些妇女中有的因受强烈刺激而精神失常,有的被折磨致病,有的因不堪凌辱而自杀。
不仅驻河南的日军,当时整个驻华日军,面临不得不接受的失败命运,普遍躁动着不认罪、不服输、不甘心的思想情绪,所以才演绎出这一场场最后的疯狂。
然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这一历史洪流是任何人也阻挡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