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贝尔(冷门佳片,女神变中年妇女,每天吃抗抑郁药,还要送父亲去安乐死)

一部冷门佳片,提名去年戛纳金棕榈。

要不是因为这神仙配置,Sir还真的差点看走眼:

女主苏菲·玛索

永不凋零的法兰西玫瑰。

她的美,早已嵌进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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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弗朗索瓦·欧容。

经他手的片子都是各种奇情,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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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部新片。

初恋女神苏菲,突然不“美”了。

鬼才导演欧容也不“大尺度”了。

如此反常,只为讲好一个本不该成为禁忌的禁忌话题:

《一切顺利》

Tout s'est bien pass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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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眼神疲惫。

她不再是谁的梦中情人。

此刻她是一个濒临崩溃的中年妇女,每天吃着抗抑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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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雪上加霜。

年过八旬老父亲中风,半边身瘫痪了。

更可怕的是,父亲看见她只有一个请求:

“我要你帮我结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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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

身患抑郁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活下去多难,她不敢面对父亲的请求。

就像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如何要把别人从水中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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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有尝试过。

父亲以前最爱收藏艺术品。

她就找来最新的杂志,鼓励他多锻炼,然后带他去看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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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童喜欢插科打诨。

但面对死亡,他却格外坚定:“除了帮我死,你什么都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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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的心情是复杂的。

因为从小父亲对她就非常刻薄,她恨他,甚至希望他去死。

可是现在父亲请求她“杀”了他的时候。

她却犹豫和不舍。

又或者,不甘就这么遂了他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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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改编自本片编剧艾曼纽贝尔南的同名小说和亲身经历。

这或许也是欧容为什么这次放弃了“大尺度”。

因为真实的力量,就足够汹涌。

一个沉重得许多人都不想面对的话题——安乐死。

女主从逃避,到妥协。

她找到瑞士的安乐死机构,对方派来一位专家。

一见面,父亲就乐了。

原来,安乐死过程是纯自愿的,他要自己喝人家准备的药水,最好一次喝下去,几分钟就生效,过程毫无知觉。

父亲对死亡的笃定,让她百思不解,疼痛揪心。

住院以来,女儿从未见过他这么生龙活虎。

听到要一饮而尽,他直接进行了一场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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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放弃自己生命的权利吗?

这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因为爱,女儿无法置身事外。

她一边帮父亲执行任务。

一边想尽办法让父亲改变主意。

虽然安乐死专家说,这么多年,她只见过一位临阵爽约的人:

“一位病得很重的老人

和他年轻得多的妻子一起来的

他们在伯尔尼逛街

他给她买了一条红裙子

那天晚上 看着他穿着新裙子的妻子

他发现她如此美丽 于是决定活下去”

可女主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她想到了父亲的小孙子,姐姐的儿子。

果然,听到孙子要开演奏会,老头激动地推迟了安乐死的日期。

家人都以为,这是积极的求生信号。

然而演奏还没开始,父亲又煞有其事说:咱们赶紧定日子,对了,我还是葬在方便小孙子看我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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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女儿不愿承认。

父亲在死亡面前体现得越坦然,她就越不知所措。

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才是真正的求生意志。

老头穿戴整齐,见了想见的人,安排好葬礼和后事。

甚至,为了避免女儿背上法律风险,愿意一个人去瑞士赴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死的时候,身边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亲朋好友。

没人理解。

明明你只是瘫痪了,又没有明显的病痛,生活也有人照顾,为什么非要急着去死?

开车送老头去瑞士的小哥说:

“生命这么美丽

为什么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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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疑问,老头只是苦笑。

失去尊严不是面子问题,它是一个个残忍的生活细节堆叠而成,是想重拾希望却忍不住绝望的瞬间。

曾经的自己,头脑机警,生活能力贼强。

如今,洗个澡要靠护工,读杂志要问女儿,就连陪小孙子游泳这种最简单的技能,他都失去了。

甚至。

言之凿凿说,好好欣赏孙子的演奏再去死。

可前奏还没响起,自己就不争气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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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此美丽。

可这份美丽,不属于我。

而这些,是子女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触及的真相。

电影里有一幕,Sir无比心酸。

女儿感冒了,她明明鼻塞,却还是能闻到病房的异味。

——原来,父亲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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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责怪,你为什么不告诉护工?

父亲眼圈红了:你走吧,很臭的。

女儿这才意识到父亲的面子。

可她只是一边开窗通风,一边安慰说:没关系,我闻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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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看那个眼神,女儿真的闻不到吗?

也许病人最怕听到的,就是这种言不由衷却无处不在的安慰话。

电影借女主的困惑,提醒了我们一件事:

当疾病到来,死亡趋近,我们常常会选择“假乐观”。

我们会选择对死亡一再地避而不谈——哪怕它已经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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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一部高分纪录片《如何死亡:西蒙的抉择》。

西蒙,渐冻症患者,剩下一年不到的寿命,他决定前往瑞士实行安乐死。

起初,家人不理解,甚至反感。

尤其是朝夕相伴的妻子。

她从不认为西蒙是负担,甚至觉得只要能陪他追追剧,说说笑,就是生命最大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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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西蒙来说。

家人再丰沛的爱,都无法填补他被疾病带走的一切。

大家总是说:

你看,你还可以用打字机说话,还可以指导女儿做生意,还可以围观式参与亲朋好友的周末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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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西蒙来说。

他在意的,是本可以。

他本可以反应敏捷地用四国语言开国际玩笑,他本可以亲自带着女儿叱咤商场,他本可以骑他最喜欢的山地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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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西蒙很少因疾病而自怨自艾。

——哪怕他给帮自己换衣服的护工竖起大拇指后,会用那只拇指轻轻抹掉眼角的泪。

西蒙害怕的不是活着,而是丧失体面地苟活。

不管是电影,纪录片,还是现实。

因为条件的限制,法律层面的复杂。

安乐死貌似离我们很远。

毕竟就像电影所说:

“(一剂药水)是一万欧元

我想知道穷人如何能做

他们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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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经济负担得起,也存在极高的法律风险。

电影里,两个女儿被警告,如果陪同父亲到瑞士,可能会被起诉教唆杀人。

西蒙去瑞士时,按照英国当时的法律,家人为了避嫌,也必须乘坐下一班飞机抵达。

西蒙是英国第一个去瑞士安乐死的人。

他做决定期间,英国在商讨相关法案。

有一种声音并非普遍,但引起Sir的思考:

有人认为,临终关怀要做的不是讨论如何死亡,而是如何帮助病人活得更好。

这句话的出发点,当然是善良的。

可别忘了:

对于绝症患者来说。

思考活得好,也许是一种不现实的奢侈。

他们更在意的,是如何减轻和结束痛苦。

有些减轻,是医疗体系,家人陪伴,社会支持可以给予的。

电影里。

女儿到父亲死前,都无法原谅他曾经的粗暴。

可这并不妨碍,她将最爱的蓝色围巾,围在了父亲蓝色的西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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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起点和终点,甚至长度,都无法交由我们决定。

所以我们永远需要谈论它,再练习它。

练习承受爱的遗憾与误解。

练习接纳失去造成的痛苦。

电影结尾。

苏菲·玛索的脸定格了好几秒钟。

这是全片的高光时刻。

因为她没有在表演,只是用一张悲喜交加的脸,诠释出生命最真实的模样:

纽贝尔(冷门佳片,女神变中年妇女,每天吃抗抑郁药,还要送父亲去安乐死)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奇爱博士多店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