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末年,在云南大理有一位“四不像天官”,名叫董法真。
他是云南南诏国董天官的十八代孙。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当上了大理九鼎寺凌霄阁的阁主。
为什么老百姓都叫他四不像天官呢?
四不像天官
原来,这个董法真持僧戒,穿道袍,右手羽扇,左手卑鼓(可能类似拨浪鼓,未查到确切史料),能够讲佛,也能论道,能当巫师,也通达儒教。
可以说,是一位十分奇怪的“四不像”的存在。
但是他却是有真本事,被当时大理段氏家主段功所器重,能随意出入大理段氏的府邸。
法真与大理段氏
当段功被政敌梁王,用孔雀胆毒毒杀之后,董法真在大理五华楼前,哭了三天,笑了三天,念经了三天,跳神了三天。这十二日里,董法真不饮不食。
最后在五华楼的铁门上题诗一首:
吾主段功冠群英,文韬武略泣鬼神。三军阵中勇如虎,征南战北建奇勋。
平生不爱江山美,一片痴情儿女情。那防梁王施巧计,孔雀胆毒殒将星。
原来,段功是大理段氏的当家人,是元朝在大理指定的地方管理者。段功为元朝南征北战,屡建奇功,受到朝廷的厚奖。
奈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人必非之。”
段功政治上风光无限,被当地老百姓极力拥护,却引来了驻守云南的元朝皇室宗亲——梁王的忌恨,生怕段功仗着功劳抢占自己的地盘。
于是,梁王假意将自己的一位县主阿盖(元代郡王的女儿称之为县主)嫁给了段功,名义上做了他的岳父。
但是梁王始终对段功放不下戒心,于是,在嫁了女儿阿盖的第二年,趁着段功来梁王府接县主回家的时候。梁王设下毒计,用“孔雀胆”毒杀了段功。
在这里提一句“孔雀胆”,各位可能都对古代的鹤顶红、断肠草比较熟悉。其实,这孔雀胆的毒却丝毫不逊于它俩。
孔雀胆虽然名中有“孔雀”二字,但却跟真孔雀没有半点关系。它是云南的一种大斑蝥,因其外貌酷似鸟类的胆,所以,名为孔雀胆。
斑蝥,毒性强,在《本草经疏》中记载:“斑蝥,近人肌肉则溃烂,其毒可知矣。”如果食用过量,则当场七窍出血,暴毙,其状甚惨。
孔雀胆实物
可见,七百年前的岳父梁王对自己女婿还是十分心狠手辣的。
而法真之所以对段功的逝去,如此的悲伤,除了对其忠心之外,他也是自责这次没有跟段功一起去梁王府。
原来,段功第一次受梁王之邀去往梁王府,要将女儿许配给他的时候。
段功和众将领都深怕是梁王的计谋,于是,段功带足了干将,屯好了兵卒,才敢晋谒梁王。
而“四不像天官”董法真就是段功当时最为贴身的护卫。
本以为梁王嫁女之后,心中芥蒂就会消失,没想到梁王竟如此绝情。
法真化解梁王毒计
法真虽然贵为天官,但是却十分喜欢恶作剧。
在段功晋谒梁王的宴会上,梁王也听说这董天官有真道术,于是,趁半醉之间,下令法真把云南的第一美人带到宴会上来。
法真听后,对梁王施礼说:“招来云南第一美人是易事,但是恐怕王爷责怪我。”
梁王一听,来了兴趣,笑答:“只要带来的是第一美人,我这里绝不责罚。”
于是,法真焚了三张道符,口中念念有词,忽然,整个宴会狂风大作,宫殿摇晃,众人都被大风迷了眼,等众人睁开眼,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美人伫立在堂上。
梁王,定睛仔细一看,这竟然是自己的四王妃!顿时,吃惊不已。
忙问她是怎么回来的?
原来,四王妃三天前就去几百里之外的曲靖打围去了。
四王妃诺诺地说:“众人刚刚在曲靖安营扎寨,忽然狂风大作,感觉自己被人夹持着腾空而起,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再一睁眼就回到了王府。”
这时,梁王才知道自己被董天官戏弄了。
笑道:“董天官果然是神通广大,我原来不信巫术可以遣神役鬼,今天真是一饱眼福!”
说罢,宴会继续,接着奏乐,接着舞。
法真盗梁王酒被罚
而法真虽然有道术,但是他有一个弱点——嗜饮酒。
段功被害后,他整日醉于凌霄阁,没酒的时候,就派遣鬼神去弄酒来。
这次,董法真又喝醉了,烧了一道符咒派遣神将去给自己拿酒。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伏魔天将!
伏魔天将,看到是董天官后人,于是便说到:“听差!”
法真醉眼朦胧,竟然没看出来这次来的是天将,闭眼说到:“去!梁王府有一大坛好酒!抬过来让我喝个够!”
伏魔天将,虽然贵为天将,但天官的命令却不得不听。
于是,领旨,抬着梁王府的大酒坛来了,足足有五百斤的大坛子。
天官的命令已经完成,伏魔天将笑着说:“来,我让你喝个够,下次看你还差我做这事。”
只见,天将手一抬,法真的全身衣物尽落,身体整个浸入酒坛。而法真的脑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着,狠狠饮了几大口烈酒,才让他抬头。
天将问道:“这酒好喝吗?”
法真此时,酒也淋醒了,眯着眼隐约认出竟然是伏魔天将!心中大惊,忙道:“下次万不敢派天将抬酒了,能不能先扶我出去,再退堂?”
伏魔天将,将他拎了出来。
法真整理好衣冠,说:“这坛好酒够我喝三年了,还请天神退堂!”
虽然法真喜欢恶作剧,但是经过这件事之后,他没有大事,也万万不敢再烧符咒请神将了。
后来,建文帝来到云南,与法真多有交往。
土家族美人
法真贤妻
法真的妻子毕氏,为云南土家族人,美丽异常,精通巫术,懂得鸟语,能召唤附近几十里的鸟群。
在定西岭有狼群为患,伤害村民和行人数十人,毕氏用乌鸦的语言,召来了数千只乌鸦啄瞎了群狼的眼睛。
群狼眼睛瞎后,毕氏让村民把狼都打死,狼皮趴下来,狼肉则归乌鸦群食用。
到了明代永乐年间,法真和妻子归隐到翠云洞,不再过问世间的事情了。
编者评语:
董法真这个半传记的故事,让我感到寒意最深的是,梁王和法真在宴会上的交手,看似歌舞升平,其内却蕴含着大杀机和大智慧。
不知梁王在宴会府外有没有安排刀斧手,如果法真没有显露这真本领,会不会招婿宴就成了鸿门宴?
假如法真反应慢了,真的摄来了另一位云南第一美女,岂不是伤天害理。而摄来的是四王妃,既拍了梁王马屁,又显出了真道行,实属智慧。
这历史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有时候感觉,只是换了个时间和空间和人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个个的圆圈。
董法真与妻子,最终归于山林,也是人间美事一桩。
而无论怎样,今天咱们大家谈笑之间,文中的事情和人物已发生在700年前了。
原创编译丨横渡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