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伙伴在拉斯•罗萨斯打折村发现钱包不见了时,我心里哏了一下。按照逗留路线,如果没有落在皇家马德里的官方纪念品店,那只可能是被摸走了。
皇马纪念品店的店员看到我们走而复返,笑眯眯随着“wallet”的喊声从抽屉里拿出钱包——不用核对,他们肯定记住了我们的样子,而店员的笑容让皇家马德里又得到了一个新球迷。
这个新球迷将会在今天体验伯纳乌的球迷文化:2019年5月19日,当地时间12点,皇家马德里对阵皇贝蒂斯,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
01.Hola,指环王
作为全球最成功的俱乐部,皇马有多少球迷无法统计。但至少600万的“马德里拥护者”和96000多名会员,让伯纳乌每天都要接受世界各地的参观者。不可免俗,我自1996年以来因劳尔而成为皇马球迷,23年终成伯纳乌一行。
为什么不是两年前皇马拿联赛冠军,也不是过去五年四拿欧冠、三次蝉联的黄金年代来看球?毕竟皇马的低谷期自去年C罗远亚平宁、齐达内辞去主教练开始,过去噩梦般的一年让人伤心。
但铁杆球迷有句话:不陪你走过最黑暗的时刻,怎配与你一起享受最灿烂的荣光?
欧冠三连冠的荣耀跟2004-2010连续6个赛季的十六强一样刻骨入心,所以不用在意别人戏谑“欧冠十六郎”时的居心,他们永远想不到皇马会创造史无前例、极可能也是后无来者的顶级辉煌。
人生有沉浮,但“马德里拥护者”永远记得7号绿茵场上的血,时隔33年重新将大耳杯带回伯纳乌以及经典的指环王庆祝方式……高三那年,我在校报登过一篇文章,用华丽的词藻堆砌了7号足球的美感,感慨它赋予的强烈的精神力量。
从少年到中年,从劳尔青涩的登场到为了踢球而转会,但迟到三年的告别赛,以及在马德里马拉松跑进3小时——当你回首人生,看到偶像功成名就却未曾止步,是你前进和模仿的榜样,才会明白“You will never walk alone”那让人热泪盈眶的陪伴;他和他一生忠诚的白色,不是世间最好看的,但绝对是最能让追随者心安且的代表。
皇家马德里117年的历史中,有且只有一个7号代表着忠诚、拼搏和传承——劳尔•冈萨雷斯•布兰科。
02.祖传的会员
这种传承在伯纳乌有96000多人,被叫做“socio”。排队进入的据说有几十万人,申请者必須是西班牙國籍甚至是马德里人。但他们可能一生进不去,因为皇马的会员是祖传的,出现空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种会员制不是盈利为主,因而享受特别的收入经营税,但是,会员制并不影响俱乐部的盈利。西班牙经济在欧盟属于二流,会员制俱乐部之所以在西班牙最多出现,因为会员制使巴萨、皇马成为世界一流的俱乐部。
会员的就是公众的,这一模式让俱乐部成为公共财产。既然是公共财产,那么俱乐部便拥有广泛且雄厚得让人难以想象的支持。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自最近一次上台,通过会员制的优势给伯纳乌带来了菲戈、贝克汉姆、欧文、C罗等国际巨星,打造了银河战舰一期和二期。
植根于这样的土壤,皇马与巴萨当然有条件屡屡完成引援大手笔,而不必顾及外界的整体经济环境。 这也是为什么过去的十几年,巨星都往西甲走的原因:每宗大额签约的背后,都有庞大的公众群体以及公众资本为他们埋单。
但全世界皇马球迷太多了,因此皇马官方推出了注册会员,目前有600多万人。这种专门为全球皇马迷而准备的会员叫madridista,翻译过来就是马德里拥护者。跟祖传的会员相比,马德里拥护者虽然有所差别,但这也是皇马官方对“美凌格”们的一种认可。
03.一边宽容一边嘘
这些庞大的球迷会员与德国足球迥然不同。开场前一个半小时,我们从酒店步行去伯纳乌,沿途只碰到两三波球迷。这与
一周前我们在多特蒙德体味全欧洲最疯狂的南看台碰到的情况截然不同。
没有球迷团队,没有喊声和旗帜,也没有啤酒。这或许与皇马本赛季成绩一般,尘埃落定有关:齐达内把伊斯科、阿森西奥、贝尔雪藏,让千里迢迢赶来的我们备受“感动”。
介绍替补阵容时,贝尔并没有得到嘘声。想来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偏偏有没有得到出场机会。在转会问题上向来宽容的皇马球迷始终会记得他在欧冠决赛的倒钩。马德里拥护者珍惜曾经,也欢迎新人:下个赛季,这里的第一球星可能会是阿扎尔。
南看台球迷人数不算多,但全部一袭白衣鼓掌唱歌,摇旗呐喊。歌声相对也低调,并不像威斯特法伦那样疯狂,而客队球迷也绝不会放焰火挑衅主队球迷。
当然,纳瓦斯的神扑会迎来掌声,对于裁判,全世界球迷都会奉上巨大的嘘声。0-2落后时,皇马球迷苛刻的本性暴露无遗,巨大的嘘声弥漫全场,表达着对整个赛季的不满。
嘘声过后,其他看台的球迷继续安稳地享受正午阳光和8月前最后一次联赛。虽然伯纳乌球场上下六层看台,但坐在五层是看不到本侧下面看台的。其几乎成直线的看台设计,让每一层都有极佳的观赛体验:每个球员的号码清晰可见,甚至维尼修斯的脸也很清楚。
南北两侧看台上方的大屏幕,竟然直播比赛,而且有回放!球迷不用一边捧着手机看电视直播,尽管本场结果不尽人意,伯纳乌丝毫不担心回放会引发球迷震怒。
04.都怪本泽马
60分钟,阿森西奥上场。68分钟伊斯科替补瓦拉内上场,说明齐达内并不想在最后一场比赛给球迷添堵。
只是结果跟本赛季皇马的走向非常像。本泽马空门中柱,前皇马球员赫塞锁定贝蒂斯胜局。倘若真要怪罪,除了擅长背锅的本泽马,放走C罗的弗洛伦蒂诺最应该受到谴责。皇马会员的选举权他应该很重视,夏窗如果没有可以安慰他们的转会,下个赛季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五大联赛陆续落幕,英超和德甲的悬念已经揭开,皇马联赛第三、欧冠被淘汰的成绩已然无法更改,球迷也只能接受本赛季的动荡和调整。
十几天后,在马德里另外一个传奇球场——以前的卡尔德隆、现在的万达大都会球场,利物浦和托特纳姆热刺将角逐欧冠奖杯。
作为势不两立的死对头,皇马球迷断然不会踏入这块球场;而被大逆转的巴萨,同样取消了马德里的行程。那将是英超球迷的天下,比德国球迷的刚烈和暴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不列颠人,将把马德里变成另一种球迷文化。
去年在基辅的决赛,有朋友鼓动我去看,免签而且更近。那可能是此生能够见证皇马拿到欧冠奖杯的绝佳机会。我未曾后悔没去,但必然遗憾:足坛没有常青树,尤其是水平最高处的欧洲,皇马的第十四个欧冠冠军,可能会很晚。
但绝不会迟到。
伯纳乌作为欧洲乃至世界是每个皇马球迷的圣地。不分胜负,我来过了,见证过了,并且还会来。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张子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