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代传奇中锋比尔·拉塞尔 比尔·沃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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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在一场与比尔·拉塞尔的电视访问里,比尔·沃顿与拉塞尔一同漫步在波士顿花园广场。行进间,拉塞尔没有留意屋顶上那些冠军锦旗,因为,大部份的锦旗都沾有拉塞尔的汗水。当两人走到球场中央时,拉塞尔突然停了下来,环视着这座古老的球馆。
“我想不出任何一个比波士顿花园广场更好的出赛地。”拉塞尔若有所感的说着。
“我唯一无法想象的,”沃顿接口道。“是耗了那么久才将我带到这里的种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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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出击
原本凯尔特人低迷的气氛在比尔·沃顿的来电后完全改观,取得大主将拉里·伯德 的首肯,总裁奥尔巴赫与总经理简·沃克展开了招募比尔·沃顿的工作,虽然奥尔巴赫已经拍板定案,但如何让沃顿穿上凯尔特人球衣却是一大难事。
首先,沃顿虽然是自由球员,但经过这几年拉里·伯德 、凯文·麦克海尔、罗伯特·帕里什与塞德里克·麦克斯韦尔陆续换约后,即使沃顿的实际薪资只是联盟基本底薪的二十万美金,远比麦克斯韦尔的八十万美金的平均年薪还低,凯尔特人还是老早就没有薪资空间可以直接签下沃顿。沃顿的低薪导因于长年的受伤历史,让沃顿的薪资合约中包含了大量的激励条款,除了一般常见的出赛场次、出赛时间等条件外,甚至还有例如进场观众人数的特殊条款。这是因为沃顿出身圣地亚哥地区,当初快船队愿意签下沃顿,其中有一大部份原因就是着眼于他的地缘关系对票房的影响力。如果这些目标都能达成,沃顿的合约将达到联盟顶尖的一百万美金之谱。
而另一方面,虽然技术上沃顿具备自由球员资格,但那个年代并没有所谓的无限制自由球员,因此纵使凯尔特人空出了薪资,快船队还是有可能跟进凯尔特人的报价,而即使快船队愿意放手,凯尔特人也得要与快船队商讨补偿的方式,尽管如果最后双方破局将交由联盟主席来仲裁,但这往往对抢亲的球队较为不利。
因此,凯尔特人在几番推演后决定正面出击,直接向快船队提出交易的要求,用球季结束后的大头会商中就确定被排除在未来蓝图中的先发前锋塞德里克·麦克斯韦尔来交换沃顿。为了促成交易并化解快船队对麦克斯韦尔膝伤的疑虑,总经理简·沃克在双方接洽后立刻很爽快的同意快船队总经理Carl Scheer的体检要求。体检订在六月十八日举行,由麦克斯韦尔从北卡老家飞到了洛杉矶接受快船队队医Tony Daly医师的检查。这天正巧也是NBA的1985年选秀会,选秀会上快船队按照计划用第三顺位挑选了来自Creighton大学的七呎中锋本奥伊特·本杰明,一切都看似为了沃顿的可能交易而预做准备。
第一面红旗:未正确复健的膝盖
但这计划在快船队队医Daly医师替麦克斯韦尔进行体检后触礁。
骨科名医Daly医师是当时腿部运动伤害的权威之一,当然这也与过去几年他是沃顿主治医生,且替沃顿的双脚动过无数手术有相当密切的关联。经过当时最先进的仪器检查后,Daly医生提供给快船队总经理Carl Scheer的报告并不正面,他认为麦克斯韦尔在二月二十二日动刀的膝盖并没有接受正确的复健,这让麦克斯韦尔受伤的左膝在与健康的右膝相比之下,双腿的四头肌的肌力约有25%的差距,这结果让Scheer对这笔交易扔出了红旗。
原本最该担心体检结果的沃顿还没上场,半年前还活蹦乱跳的麦克斯韦尔却被快船队给打了回票,快船队!
▲ 塞德里克·麦克斯韦尔的运动力在受伤后大受影响
“我们还在试着搞定这一切,”面对记者的提问,总裁奥尔巴赫故做轻松的说着。“快船队说他们的队医并没有发现麦克斯韦尔的膝盖有任何结构性的问题,这跟我们过去的结论相同。但是他受伤左膝的四头肌复原情形跟正常的右膝相比有落差,这是他们担心的点。”
事后,Scheer透露在双方的会议里奥尔巴赫展露了一贯的霸气,面对快船队利用先进仪器所做的检查结果,奥尔巴赫毫不在乎的说着:“医师跟仪器没有半点意义,我从没看过哪台仪器能够抓篮板跟得分!”
这只是这宗交易里出现的第一个体检,不管奥尔巴赫的谈话是虚张声势(这是他的招牌之一)或是直言不讳,从奥尔巴赫对现代化体检与对医生判断的态度,以及接下来凯尔特人的体检方式与结果,再搭配在这笔交易之前与之后凯尔特人医疗团队的众多误判,八零年代后期的诸多悲剧与伤痛也许不单单只能推给厄运。
老队友的暗助
尽管Scheer投下反对票,但凯尔特人的希望并未就此终结。一来沃顿已经不愿意重返快船队,湖人队与凯尔特人是他唯二的选择。同时也有消息来源指出原本拒绝沃顿的湖人队总经理杰里·韦斯特在凯尔特人表达意愿之后也转向加入战局,希望快船队在联盟年度会议前不要做出任何交易,让湖人队能有机会与快船队协商。
凯尔特人的另一个希望则来自于快船队内部。当时快船队的主教练是凯尔特人六零、七零年代的防守铁卫,绰号「鸭子(Duck)」的 唐·钱尼。当麦克斯韦尔以1977年第一轮第十二顺位加盟凯尔特人时,唐·钱尼也在圣诞节后跟不久前一拳重创鲁迪·汤姆贾诺维奇脸部的克米特·华盛顿一起从湖人队给卖回了凯尔特人,成为凯尔特人队史上唯一一位曾经先后跟比尔·拉塞尔、戴夫·考恩斯与伯德同队的球星。在跟麦克斯韦尔同队打球的两年半时光里,唐·钱尼很清楚这位小老弟的能耐,也明了麦克斯韦尔因为与伯德同队而被压抑的天份有多少,因此他积极的运作,试图将麦克斯韦尔交易至自己麾下。
▲ 唐·钱尼是凯尔特人第二代防守打铁后卫
与Daly医生的体检开始前,唐·钱尼也与麦克斯韦尔进行了一次会谈。会议里唐·钱尼向老队友描绘了快船队的未来,并承诺他将扮演重要的角色,而且只有麦克斯韦尔点头,这笔交易才有机会能继续进行下去,但这一切最后都因为麦克斯韦尔的体检结果而遭遇乱流。
外包的复健计划
但也由于各方都对交易有所幻想,因此尽管Daly医生对麦克斯韦尔的左膝存有疑虑,双方高层还是达成让交易继续进行下去的协议。快船队开出的条件是麦克斯韦尔得要飞到洛杉矶在Daly医生的与前UCLA暨美国奥运田径教练,现为快船队体能教练的Jim Bush两人「协助」与「指导」下进行复健。
事实上,尽管Daly医师与Bush都替快船队工作,但没有凯尔特人的同意,他们并无法提供任何报告与建议给快船队。而同样的,如果快船队对于网罗麦克斯韦尔没有丝毫兴趣,也无需派出手下的医疗团队替麦克斯韦尔做复健,这一步看似歹戏拖棚,却替双方的交易埋下了伏笔。
▲ Jim Bush - 美国奥运田径教练
“我们还在计划跟沃顿与Scheer讨论,还是希望能继续促成这笔交易,我想我们办得到。”总裁奥尔巴赫说,同时也提到了麦克斯韦尔的复健计划。“麦克斯韦尔的膝伤不是大问题,事实上,快船队希望获得我们的同意,让麦克斯韦尔留在洛杉矶三周进行复健,我告诉他们凯尔特人希望麦克斯韦尔回到波士顿做复健,我们会自己替他们设计复健计划。”
当然,这些只是红衣主教不得不说的场面话。凯尔特人自然是对快船队的协助乐观其成,除了沃顿的交易谈判能够继续进行外,就像助理教练兼球探Ed Badger说的,只要麦克斯韦尔能够成功复健回到原本的状态,就算最后双方的交易触礁,这对凯尔特人也还是好事一桩。
“Bush表示凯尔特人对自己与快艇讨论麦克斯韦尔的状态没有任何意见,”Scheer说。“如果麦克斯韦尔的状况有进步,我们将回到能够与凯尔特人继续讨论交易的状态。我们本周会要求凯尔特人同意我们跟Daly医生讨论麦克斯韦尔的膝盖状态,如果接下来两周麦克斯韦尔的膝盖能够持续进步,他也许可以完全恢复,但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而另一方面,快船队的唐·钱尼也提供了凯尔特人需要的协助,让麦克斯韦尔的复健计划得以破天荒的在两队的监督下展开。
“Max是我的好友,我也清楚膝盖手术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唐·钱尼说。“即使只是帮助他恢复健康,我也觉得十分高兴。”
尽管与唐·钱尼的会谈十分愉快,麦克斯韦尔的经纪人Ron Grinker认为凯尔特人只是想利用这笔交易来刺激但他这位有些懒散的客户,因为他相信凯尔特人不可能找到能替代麦克斯韦尔的小前锋。Grinker表示他的客户已经清楚的接受到球队想传达的讯息,因此,尽管麦克斯韦尔对凯尔特人试图交易自己还是相当不满,最后还是愿意飞到西岸接受专家的协助。
“快船队并不是在监督复健,”Grinker曾经这么此地无银得试图澄清。“这是我们私下请Daly医生协助,如果Max是在波士顿,我们也会请Robert Leach医师(帮麦克斯韦尔主刀的医师)协助一样。只是现在Max并不想留在波士顿,那些交易的传言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奥尔巴赫 与 沃顿 正式会晤
虽然麦克斯韦尔的体检被打回票,但凯尔特人总裁奥尔巴赫与总经理简·沃克还是按照原订计划飞往洛杉矶,在洛杉矶机场的万豪酒店(Marriott Hotel)与比尔·沃顿以及顾问(沃顿本身没有请真正的经纪人)Ernie Vandewedge举行面对面的会谈。双方针对沃顿在电话中的提议做进一步的细节讨论,最后决定由沃顿飞往旧金山与参加几天后举行的NBA年度高层会议的奥尔巴赫再次碰面,而凯尔特人的队医Thomas Silva医师也将同行,替沃顿进行初步的体检。
“这孩子非常饥渴,”会谈结束后,决定飞回华盛顿特区老家的奥尔巴赫对总经理沃克说着。原本要出席接下来在旧金山附近NAPA酒庄举行的NBA年度高层会议则改由沃克与球团合伙人Alan Cohen代表凯尔特人出席。“就他的生涯而言,这也是个绝佳的时间点,我们得要想法子搞定这档事。”
奥尔巴赫对会议里能确认沃顿离开快船队的意愿感到满意,他并不担心再次进入争夺战的湖人队,因为他相信快船队不会同意把沃顿让给同城市的湖人队,反而会义无反顾的跟进任何湖人队的合约,否则快船队就会有瓦解的危机。奥尔巴赫认为这就像凯尔特人不可能放凯文·麦克海尔到另一支波士顿职业球队同样的道理。
另一方面,跟Grinker的想法非常不同,奥尔巴赫并不担心球队能否找到合适的人来取代麦克斯韦尔这个问题,他曾经这么跟其他成员说:“你们尽可能的去改善球队,剩下的事情就等到时候再来烦恼,我们总会找到某个人来做那些工作的。”
也许是过度的乐观,让Grinker错估了奥尔巴赫对整件事情的想法,而两人在麦克斯韦尔对于凯尔特人重要性上的认知落差,对未来麦克斯韦尔阵营有相当大影响。甚至可以说由于没有正视问题的严重性,因而种下了不久后麦克斯韦尔惹怒奥尔巴赫的种子。
奇迹般的体检
虽然麦克斯韦尔的膝伤打乱了节奏,但其余的一切都按照奥尔巴赫的计划进行着。在NBA年度会议开始前,沃顿飞到旧金山在Silva医生下榻的凯悦酒店(Hyatt Regency)里接受简单的体检,并在凯尔特人的要求下没有与记者碰面就先行离开,由医生来独自面对媒体。
▲ 长年以来,沃顿都只能以踩脚踏车复健
“沃顿刚巧在北加州,因此他今天早上拨了通电话给我,我们约好在今天下午碰面并进行了约一个小时的私人检查。我们讨论了他的过去、他的伤病史、他目前的状态,以及他的未来。”面对记者的追问,Silva医生谨慎的说着,但又有些故意得玩弄文字游戏,没有提及太多跟医学专业相关的说明,同时似乎是要回避诸如交易等可能造成困扰的用词,让他表现得反而像是个球队发言人,而不是队医。“根据检查中所观察,我对凯尔特人的建议是……我会建议他被以球员的身分买进球队。沃顿表现得很好,正面的表现出替凯尔特人打球的欲望,成为这个团队的一份子。”
当然,在饭店房间里不可能会有精准的X光或是其他可靠的仪器来协助Silva医生做进一步的评估。虽然这并非正式的体检,但最后还是毫无意外的沃顿在Silva医生的检视下通过了对其他球队而言根本是神迹的检查,让凯尔特人得已进入下一步。但尽管凯尔特人乐观的看待沃顿漫长的伤痛史,快船队却无法忽略麦克斯韦尔的左膝伤势,以及异于常态的复原进度。
“凯尔特人看来并不担忧沃顿的健康,因为他们相信沃顿与他们相契合,”快船队的总经理Scheer在被询问到交易状态时坦率的说。“我想我担忧麦克斯韦尔的膝盖更胜于他们对Bill的担忧,但如果我们拟订的复健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我对交易保有信心。”
虽然谈话的内容极为讽刺,但原本堪称交易中死硬派的Scheer态度放软,让双方的交易维持着一丝的希望,也让故事得以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