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体验生活做保姆,讲述东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纪实。请勿对号入座。)
这天我到许家上班,路上看见苏平骑着电瓶车过来了。当时我正在十字路口站着等红灯,苏平在我对面,她应该是在许家干完活,要到赵大爷家做午饭了。我想跟苏平打个招呼。
不料,过马路的时候,我叫苏平,苏平竟然没有听见。苏平为啥没听见我跟她说话呢?是因为苏平的电瓶车后面坐着一个男人,两人正有说有笑呢。之前在马路对面,距离太远,我没看到苏平身后还坐着一个男人,苏平身体丰满一些,把男人都挡在身后了。男人就露出一个脑袋。我又有点近视,愣是没看到俩人坐着一辆电瓶车。
等我和苏平在十字路口擦肩而过时,我才看清,苏平电瓶车上坐着的男人我认识,他是老兵按摩的按摩师傅德子。德子的两只大手还搂着苏平的腰。
我们白城的大马路特别平坦,特别宽阔,今天还没风没啥的,一点天气状况都没有,德子完全可以腰板笔直地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但是德子把身体都贴到苏平的后背上了。
等苏平的电瓶车驮着德子风驰电掣而去,我才回过神,我还回头向苏平的背影望去,但我已经看不见苏平的背影了,是德子那个大身板将苏平的背影遮得严严实实。
我想起刚才看见苏平的那一刻,苏平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胆怯,也没有羞赧,是一种绝对甜蜜的笑容。这笑容,我在其他时间,在苏平的脸上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是恋爱的笑容吗?
看来苏平和德子进入了一种甜蜜的恋爱阶段。这是好事,苏平前半生太苦了,一直没有遇到对她好的男人,这次的德子应该是对苏平真心好吧?一定的,一定会对苏平好的。
我两手提着菜往许家走,走了好像没多久,就听身后有人唤我。“红姐——红姐——”妈呀,好像是苏平的声音呢?我回头一看,只见一辆电瓶车飞速地驶来,在我面前“咔地”停住了。可不是苏平吗?
我高兴地问:“苏平,咋是你呢?你刚才不是驮着德子过去了吗?”
苏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笑,她说:“就是德子看见你过去了,他说,红姐手里提着菜,挺重的,你送她去老许家吧。他就自己上班去了。”
我笑着说:“真是德子啊,刚才我还不太敢相信呢,这一大早晨的,你的电瓶车咋驮着德子呢?”
苏平把我手里提着的菜接过去,放到电瓶车的车筐里,她上了车,让我坐在后面,我就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就是德子刚才坐过的地方,像德子一样搂住苏平的腰。艾玛,我都觉得肉麻。
我故意用两只手抱紧苏平,打趣她说:“我刚才看见德子抱着你,抱得可紧了。”
苏平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他去上班,我下班,正好碰到了,就送他一程。”
我说:“啥关系送他一程啊?更进一步的关系吧?”
苏平不说话。我看不见苏平的表情,因为我坐在苏平的身后,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笑。我歪着头,探到苏平的脖子前,看她的脸果然在笑,甜蜜的笑。
苏平轻声地呵斥我:“好好坐着,别像小孩一样淘气!”
哎呀,苏平会开这种轻松愉快地玩笑了。我很开心,跟恋爱的人在一起,绝对能感受到她由内而外的甜蜜。
苏平没回答我的话,却反问我,说:“红姐,你跟沈哥咋样了?我看你最近好像不聊沈哥的事了。”
我说:“我以前也不聊他呀。”
苏平说:“你是自己没发觉吧——”
我说:“聊聊德子吧,德子有趣,老沈没趣。”
苏平笑了,说:“有啥聊的?男人都没啥聊得——”
苏平说没啥聊的,但她嘴角带着笑的。
苏平骑着电瓶车把我送到老许家,又帮我把菜提到楼门口,她才下楼,骑着电瓶车走了。苏平是个特别记得别人好的人,我帮助了她一点点的事情,她总是记着,遇到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她就会伸出双手,全力以赴地帮我。这让我很感动。
妞妞一天天地长大了,老许家的人有的依然给妞妞叫妞妞,比如许先生,他觉得大哥给妞妞起的“小镜子”不好听,他认为镜子易碎,他就还叫“妞妞。”许夫人就逗许先生说:“那就给妞妞起个结实的名字,叫石头。”
许先生下班回来,就会走到妞妞的小床前,逗弄妞妞说:“妞妞,我的老闺女,我的大闺女,给爸笑一个!”
许先生自己还给妞妞起了好几个昵称,什么大闺女,老闺女,小崽儿,心肝,乖宝——他给妞妞叫乖宝的时候,我听着咋那么不舒服呢?我家大乖的昵称就是乖宝!别人再叫乖宝这个名字,我心里老不得劲了。幸亏许先生这些呼唤妞妞的昵称,只有他一个人在叫,家里的其他人要么给妞妞叫小镜子,要么还叫妞妞。
老夫人会叫妞妞:“大孙女,我的大孙女——”
许夫人会叫妞妞:“我的乖女儿啊,看啥呢,看得这么痴情?”
许先生买回来一个彩色的塑料球,塑料球里有个铃铛,他把这个球拴在妞妞的车子上面,为了逗弄妞妞,他就用手一拨彩色球,球就转动起来,还发出悦耳的哗哗声。妞妞就立刻转动着目光,两只眼睛盯着彩色的球转。
有一次,佩华到厨房给许夫人做下奶的食谱,许先生下班回来了,他才没工夫洗手洗脸呢,看到佩华房间里没有大人,只有妞妞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他就溜进房间,两只大手攥着婴儿车的扶手,俯身低头去看妞妞。
但妞妞还没醒,睡着呢。许先生就觉得无比寂寞了,他的坏心眼就上来了,他用手轻轻地摇动妞妞睡觉的小床,但妞妞睡梦中没搭理许先生,自己咧嘴一笑,在撒婆婆娇呢。
许先生一看见妞妞笑了,他就自我陶醉,自作多情,认为妞妞睡梦中也是冲他在笑。我从门口路过,许先生就炫耀地对我说:“红姐,妞妞睡梦里还冲我笑呢!”
我不好给许先生泼冷水,就笑着点点头,也趴在门口看着小床上的妞妞。佩华和婴儿的房间,我一般不太敢随意地走动,怕佩华训我。
其实,妞妞还在睡梦中。但许先生回来了,他寂寞,他想找人玩。大人现在一般都没啥心思玩,大人的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只有小孩才都是玩心。所以许先生就想找妞妞玩。可妞妞睡着呢,他摇晃床都没摇醒妞妞,许先生的坏心眼又升级了,他脑袋碰到了棚顶垂下的彩色气球。他的光头一开始碰到气球,他还紧张地急忙用两只大手托住气球,生怕气球里的小铃铛响起来,惊醒了梦中的宝贝闺女。但他随即眼珠一转,用手指轻轻地杵着气球,让气球里的铃铛哗啦哗啦地响起来,嘿,这下好,把妞妞吵醒了,妞妞没睡好,咧嘴要哭,许先生咧嘴乐了,他的阴谋诡计得逞了,他抱女儿的理由出现了,他就哈腰用双手托起女儿,摇头晃脑地逗弄起妞妞来了。
佩华听见妞妞的动静,急忙要往房间走,许夫人拦住她,说:“你做饭吧,我去看妞妞。”
佩华还想回房间看护妞妞,她有点不放心的模样,但许夫人的饭菜,佩华必要亲手去做的,两件事凑到一起,她只好听从许夫人的,就留在厨房了。
许夫人进了婴儿房间,两只丹凤眼斜睨着许先生。只盯了两眼,许先生就自己招了。他说:“我没捅咕妞妞,妞妞见她爸下班了,自己醒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许夫人被许先生的样子逗笑了。她要接过妞妞。许先生舍不得把妞妞给许夫人,就说:“我还没抱够呢,我再抱一会儿,你看,妞妞冲我笑了,她稀罕让我抱,不愿意让别人抱。”
许夫人嗔怪地说:“去洗手手,换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来抱孩子。”
许先生这才乐颠颠地把妞妞给了许夫人。他哼着小区,去浴室了,一会儿,浴室的花洒哗哗地水流声传出来,又传出许先生的喊声,他说:“小娟,给我拿套内衣——”
许夫人自言自语,说:“哎呀,让他洗洗手,他还大洗上了。”
我和佩华都忍不住笑了。
许先生一回家,家里就更热闹了。老夫人原先最喜欢老儿子回家,现在不怎么盼老儿子了,她天天守着小孙女,不过,佩华把妞妞放到房间里,睡着的时候就不出屋了,老夫人有时候想孙女了,就撑着助步器,来回地在佩华房间门外绕来绕去。
佩华就忍不住开门出来,对老夫人说:“妞妞还睡着呢,等她醒了,我给她换了尿不湿,就把她推出来。”
老夫人私下里小声地对我说:“你说小娟请来一个月嫂,就跟请来一个管教一样,啥玩意都有时间的,都要按照时间来,我逗孩子玩逗不行,你说说,这成啥事了?”
老夫人认为是小声地跟我说话,其实她耳朵背,她的耳朵以为她的声音小,但旁边的人都听得可真亮了。佩华正拿着妞妞的脏衣服要到卫生间去洗衣服,正好把老夫人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听进去了。不过,我可真佩服佩华,她脸上一点变样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这种情况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刚吃过晚饭,就有人敲门。当时,许先生和许夫人两口子回他们自己的房间了。佩华推着婴儿车,站在客厅的北窗前,望着窗外出神。老夫人坐在沙发上,逗弄婴儿车里的妞妞。我知道佩华不会去开门,我就从厨房里走出,穿过客厅去开门,进来的是翠花表姐。
翠花表姐手里提着两包东西,一包是水果点心,一包是礼物盒子,好像是给妞妞买的婴儿的服装。
老夫人一见外甥女来了,很高兴,她埋怨翠花表姐,说:“花儿呀,你来咋不早点来呢,就在这吃饭呗。”
翠花一边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往沙发上放,一边对老夫人说:“姨妈,我在家吃饭了,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孩子。小娟的孩子出生,我还没过来看一眼呢。”
翠花看到婴儿车里的妞妞,她张着两只胖手,兴奋地走到妞妞面前,说:“哎呀,长这么大了,真漂亮,我抱抱!”她伸手就要抱妞妞,被一旁的佩华拦住了。
佩华对翠花说:“你先把外衣脱了,再去洗手——”
翠花表姐何时遇到这样的待遇啊?她很不高兴地横了佩华一眼,说:“呦,还有这讲究啊?我听我姨妈说了,你这个月嫂管的够宽的。”
翠花一点不会说话,进门一句话,就把老夫人给交代出去了。老夫人不太好意思背后讲佩华的话。她就催促翠花,说:“花呀,你去洗手吧,家里就这规矩,你表弟海生到家,也要洗手才能抱孩子。”
翠花不情不愿地去洗手了。
说句实话,我也不懂这些规矩。当年自己生孩子,客人进门,要客人去洗手才能抱孩子,哪个客人会高兴呢,好像嫌弃人家埋汰似的。这种话,我也没法对客人说出口。
有月嫂是好啊,月嫂说这样的话,一点不尴尬。
翠花洗完手来到客厅,她又要伸手抱孩子,却再次被佩华拦住了。佩华对翠花说:“你先把外衣脱了,外衣在外面走一路了,有灰尘,这对婴儿的皮肤不好。”
其实,佩华对翠花已经够客气的了,她还解释了一下让翠花脱衣服的理由。一般情况下,她都不解释。
翠花忍着气,脱了衣服,扔到沙发上。佩华看到翠花把衣服扔到沙发上,也不高兴,但她这次没有说,而是走过去,把翠花拿的两包东西从沙发上拿起来,放到地板上,又把翠花的衣服挂到玄关的衣架上。
翠花这次要伸手抱妞妞了,却第三次被佩华拦住了。
佩华说:“你的毛衫是晴纶的,扎孩子的脸——”
但翠花这次没听佩华的,她已经把妞妞抱起来了,妞妞的脸蛋蹭到翠花的毛衣上,她往后躲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到了晴纶的毛衣不舒服。这么小,会感觉吗?
妞妞的这个动作,佩华看到了,佩华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但她忍住,站在窗前没说话。
翠花逗弄妞妞玩,一边跟老夫人说话。
许先生夫妇听到翠花表姐来了,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许夫人说:“红姐,麻烦你给翠花表姐洗点水果。”
我的工作里没有洗水果这项,我的工作就是做饭,饭后收拾完厨房的卫生,就可以嗖嗖咪嗖嗖地走人了。但是,我没法做到像佩华那样,把工作划分得那么严格,我也不好意思拒绝雇主的“小小的请求”,于是,我就拿了几样水果,洗好,装盘,端到客厅的餐桌上。
翠花还抱着妞妞玩呢,许夫人伸手把妞妞接过去了,说:“妞妞该吃奶了。”
翠花不高兴,说:“我再抱一会儿,玩一会儿吃奶没事。”
老夫人也说:“不是刚喂完奶吗?还吃奶?”
许夫人对婆婆说:“刚才有点事没喂上。”许夫人就从翠花怀里抱走了妞妞。
许夫人没有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喂奶,她是抱着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喂奶了。
表姐在许夫人背后说:“呦,在沙发上喂奶吧,我还没稀罕够孩子呢。”
许先生打着圆场,说:“表姐你吃水果。”他把水果推到翠花面前,又问:“榔头的饭店咋样了?开业了吗?要是开业了,我好去给榔头捧场去。”
翠花一听许先生提她的儿子榔头开饭店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全没了,一脸沮丧地抱怨,说:“可别提了,榔头这次可亏大了,两个多月了,装修好了,却一天都没开业,现在还不让开业呢——”
老夫人递给翠花一个香瓜,她接过香瓜,咬了一口瓜,又呸一声吐出来,吐在手上,又把手上吐出的那口瓜丢到果盘里。她说:“这瓜不是味儿,都是农药催出来的。”
佩华在一旁看见了,她嫌恶地扫了眼翠花表姐,头也不回地径直回她自己的房间了。隔一会儿,佩华穿戴整齐地出来,她敲了敲许夫人的房门,进去跟许夫人打了声招呼,说:“我下楼散个步。”
许夫人答应了佩华。佩华就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推门而去。
翠花表姐抱怨香瓜农药用得太多,她不爱吃。她家原是农民,在村子里有地的,自己种地的农民,大地上种的蔬菜用农药,是卖给别人吃的。自己家要吃的蔬菜,是不用各种农药烹制的。翠花说:“卖啥的不吃啥,这东西没个吃。”
抱怨完瓜,翠花又抱怨月嫂佩华。她对许先生说:“你在哪找了这么个妈呀?啥都管你?我看我姨妈也没这么管你呀?孩子还不让抱,衣服又晴纶的啦,装啥呀?她多有钱呢?穿一万千块钱的衣服啊?她有钱还能到人家来当老妈子伺候孩子?”
翠花表姐的话,咋就这么难听。我在厨房干活,无意间看到许夫人之前佩华出来没关严的门,有道门缝的,现在这道门缝合上了。
估计是许夫人在房间里给妞妞喂奶,听到翠花提高嗓门说的话了,她不喜欢翠花,就把门关上了。
翠花埋怨完佩华和许先生,又埋怨自己的儿子。她对老夫人说:“姨妈,你说榔头,当初我咋劝说他,他也不听,这下好,两个月,啥也没干,房东虽然给减免了房租,可现在还不能开业,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开业啊,这上面是咋回事啊,小门小店都开业了,我们饭店咋不让开业呢?”
翠花表姐抱怨的时候,一张脸丧着,眉毛成了一字,两腮的肉往下垂,两个嘴角更垂得厉害,她的一张脸,就是大写的“丧”字。
许先生说:“外卖可以,进饭店里吃饭是不允许的。”
翠花说:“表弟,我这次来,一个是来看看妞妞,给孩子送个红包,添点喜气,二来就是托你个事,你在外面开公司做大生意,你认识人多,你帮表姐跟上面说说,我的饭店能不能先开业?”
许先生无奈地笑着,说:“表姐,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现在特殊时期,饭店开业的申请还没有下来呢,估计一半会饭店还是不能开业,我倒是有个建议——”
翠花连忙说:“啥建议啊?”
许先生说:“饭店既然装修好,能用,就让榔头先卖外卖,有人订餐,你们就送餐,多少能赚点。”
翠花说:“这些话我都跟榔头说了,榔头不干,他觉得麻烦,还可能赚不到钱。”
我在厨房干活,我的耳朵是真不愿意听翠花表姐说话,可不听还不行,翠花嗓门大,我都听见了。这个表姐啊,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一身负能量,都说许夫人不喜欢她,谁能喜欢她?
后来,翠花又坐了一会儿,看许夫人一直没把妞妞抱出来,她不高兴了,嘟囔两句,就告辞走了。
翠花可下走了,我轻松下来,厨房也快打扫完,我就可以下班回家。
却不想,许先生回了自己房间,跟许夫人争吵起来。
只听许先生不太高兴地说:“表姐来了,你把孩子抱走干啥?这多不好啊,好像咱们嫌弃她似的。”
许夫人说:“你好好说话,跟谁嗓门这么大呀?都跟你表姐学的呀?你以为我不会大嗓门说话呀?”
许夫人也提高了声音。
许先生越发不高兴了,说:“你不是念过大学吗,不应该知书达理吗?客人来了,你也不露面,你这是礼貌啊?”
许夫人说:“你表姐穿的晴纶的毛衣,把妞妞脖子都蹭红了,你还想让我咋对她礼貌?”
许先生不说话了,大概是查看妞妞的脖子有没有红肿吧。后来,许先生的声音低了一些,说:“表姐也不是故意穿晴纶毛衣抱妞妞的,她舍不得钱买质量好的衣服,她的钱只舍得给她儿子花。就算表姐不对,你也不能给表姐脸子看呢,咱妈看见了,多难受啊。”
许夫人说:“你别拿咱妈吓唬我。就你孝顺,就你知道为咱妈好啊?表姐每次到咱家来,都是各种抱怨,都是说一些不好的事情,每次她离开,咱妈都着急上火。咱妈跟谁着急上火呀?都是跟你的好表姐?你不是说过,让表姐别跟咱妈唠叨这些没用的吗?当初她兑下饭店,也没问你,现在跑咱家来抱怨啥,这不是给咱妈添堵吗?你还孝顺呢?你哪孝顺呢?我要是你,我早两句话把她怼出去了。”
许先生已经没脾气了,说:“表姐来看孩子,还给孩子留下红包,我能说啥?”
许夫人说:“咱妈给表姐的红包还少吗——”
许先生低声地哄劝许夫人,说:“小点声,妈听见,该以为咱俩打架了,哎呀,我这两天发现一个事儿——”许先生一惊一乍的。
许夫人一愣,急忙问:“啥事?”
许先生说:“我发现你梳短发挺俊呢,英姿飒爽,训自己老爷们训得真干脆!”
许夫人被逗笑了,也没脾气了。
我在厨房也被小两口的话给逗笑了。这是吵架吗?这是秀恩爱吧!
天色暗了。我干完活,也该回家了。
下楼的时候,真是一身轻松啊!
我哼着欢快的小曲,踩着轻盈的舞步,就走出小区了。在小区的旁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门前,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月嫂佩华吗?佩华站在台阶下,在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男人穿着藏蓝色的夹克,一条灰色的裤子,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手里拿着一个兜子。好像他要把兜子里的东西给佩华,还是佩华给他的兜子呢?我没看清,只看清男人大约50多岁的年纪,声音有些沙哑,皮肤有些暗,好像常年在太阳底下种地,被太阳晒得。
佩华说着什么,我没听清,也没去听,就走我的路了。我也没跟佩华打招呼,这种时候,佩华要是不跟我打招呼,我就假装没看见,谁知道她和男人是什么关系呢。佩华估计也没看见我,她背对着我站在台阶前。
我走出很远了,回头望去,两人还在台阶前聊呢。
我第二天到许家上班,却发现了一件事,佩华没在许家,看护孩子的是老夫人。许夫人则在厨房做自己想吃的食物呢。
我问老夫人:“佩华呢?”
老夫人向厨房里一努嘴,没说话,又开心地去逗弄婴儿车里的妞妞了。
我来到厨房,要帮许夫人做饭,许夫人说:“已经做好了,你就把我用过的餐具收拾一下吧。”
我忍不住问许夫人:“佩华呢?”
许夫人坐在餐桌前吃面,她给自己煮了一碗荷包蛋。她说:“佩华有点事,请了一天假。”
我不禁想起昨晚在小区门口,看到佩华和一个男人在说话。佩华请假,是否跟这个男人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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