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停摆,今天开始回顾足坛历史。
2012年4月27日,诺坎普里卡德新闻中心,时任巴萨主帅瓜迪奥拉在万千红蓝球迷的关注下宣布:“下赛季我将不再担任球队主帅。”
话音未落,世界足坛为之震惊,话音已落,一个时代就此终结。
时至今日,仍有不少球迷朋友对当初瓜迪奥拉的决定表示遗憾,他们三五成群,将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关注的重点总是出人意料地一致:他为什么离开?是否有人曾给予他压力?他离开的征兆又是什么……诸如此类。而这些所谓的困惑,也正是本文的写作目的,在下面的文字中,笔者将尝试从纷扰的信息中汲取、整合,然后呈现在诸位面前。这当然不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故事,它的背后,是有有据可考的历史。
解析佩普——他多少有点像圣克鲁伊夫
在探讨某些个体行为时,我们无法忽略性格特点对其决断的影响。由此,似乎可以得出结论:瓜迪奥拉在率领巴萨取得一系列辉煌成就、并且个人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选择急流勇退,势必也与他的性格有着直接关系。
瓜迪奥拉的性格如何?笔者认为可以从不同角度回答这个问题。国内著名男装品牌某匹狼说:男人,不止一面,这句话天然适合佩普。与大多数人一样,瓜迪奥拉的性格呈现出多样性,即不同环境下的迥异。出于通俗易懂的考虑,我将其分成两类:一是生活中的情感流露,二是工作中的待人处事。
脱下那身象征着身份与责任的定制西装,生活中的瓜迪奥拉与常人无异,更有甚者,他或许表现得比常人更加谦逊。
伟大的曼联教父弗格森这样评价他眼中的佩普(自然是非执教环境下):“他为人非常谦逊,从不会得意忘形,总是恭敬有礼。”老爵爷对瓜迪奥拉的评价很大程度上符合他在球迷心中的印象:远离绿茵场的情况下,他总是刻意将自己边缘化,面对镜头和记者,他不会像穆里尼奥那样畅所欲言,抨击对手——有时候你甚至会觉得他过于谨慎。
瓜迪奥拉生活中的一面源于家庭熏陶,他的父亲,是距离巴塞罗那70公里处一个小镇的砖瓦匠,他的母亲,则是一位真正的家庭妇女,劳动人民素有和蔼恭谦的诚实品格,这一点同样适用于资本主义社会。总而言之,佩普从小就养成了低调、谦逊的性格,这全都归功于他的家人。
以上,是生活中的瓜迪奥拉,而当从从生活的节奏中剥离,来到甘伯训练基地,佩普开始展现出他不同于生活中的另一面:极致敏感、极致苛求,以至于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
足球世界的瓜迪奥拉,让我联想到了另一位巴萨的旗帜人物——圣克鲁伊夫。的的确确,瓜迪奥拉与克鲁伊夫在足球层面有很多相似之处,形成这种相似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二者亦师亦友的关系。
当佩普还只是一个在拉玛西亚踢球的孩子的时候,是克鲁伊夫给他机会上演一线队首秀,也是克鲁伊夫提出4号位概念并将其传授给瓜迪奥拉。毫无疑问,克鲁伊夫是瓜迪奥拉的恩师,而他带给后者的影响,除了知人善用以外,或许还有对足球的态度。
能充分体现两人性格上相似之处的,是克鲁伊夫对瓜迪奥拉的谅解。犹记得当外界传出风雨——佩普将卸任巴萨帅位时,外界几乎是清一色的反对声,唯有克鲁伊夫如是说道:“该走就走,不要强留。”
泰山崩塌前夕——一切早有征兆
在上文中,笔者对瓜迪奥拉的性格做了简单分析,其目的在于为本节内容做铺垫,与此同时我想要强调一点:佩普在执教巴萨后期所遇到的一系列问题,放到别人身上或许不足以让其做出离开的决定,但因为瓜迪奥拉性格上的苛求乃至偏执,告别就成为西班牙人唯一的选择。
11-12赛季开始前,敏感的瓜迪奥拉已经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正发生着改变——在率领巴萨第二次赢得欧冠冠军奖杯后,他开始思索自己前进的方向。
外界在表述瓜迪奥拉离开巴萨的原因时,最常提及的一点是“他不知如何继续鼓舞球队前进”。一开始笔者对这样的观点表示怀疑,但在多方查阅资料后,我认同了这个说法。但必须指出的是,所谓的“失去前进动力”并不是瓜迪奥拉一个人的事情,这种情绪(或者说是心态)充斥在那个时期巴萨俱乐部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并且,它绝非是唯一原因,与之相比更可怕的是随后而来的一系列问题。
那时(指11-12赛季以前)巴萨的处境再明了不过了:他们在过去的3个赛季里狂揽10座冠军奖杯,光欧冠冠军头衔就有两个,更不用说对联赛死敌皇马的压制了。红蓝拥趸开始以一种崇拜的眼神仰视巴萨梦之队和他们的主帅瓜迪奥拉,他们认为自己的主队战无不胜,理应继续砍瓜切菜般收割各项荣誉,失败被认为是不可能且无法接受的。
而在球迷起哄造成的虚假繁荣背后,唯有瓜迪奥拉知道真相:他的球队在过去三年竭尽所能,如今已如强弩之末。巴萨的阵容深度不够,拉玛西亚的年轻人难以承担与前辈们轮换出场的重任;巴萨的体系开始被越来越多的球队钻研,有对手以战胜他们为荣;与此同时,球队对梅西的依赖越发严重,因此被对手针对限制已不可避免;而更可怕的是,已经有部分球员表现出对胜利的倦怠,并不再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
笔者在上文中就一再提及,瓜迪奥拉是一个敏感且对细节苛求的教练,因此你很难要求他坐视王朝陨落。为了平衡内心的不安,佩普变得更加偏执了:明明球队的技术团队已经在赛前分析中做了足够细致的总结,他依然选择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彻夜收看对手的比赛录像,然后第二天向老友抱怨没有时间陪伴家人。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时瓜迪奥拉已经产生了离开的念头,于是他尝试用压榨自己的方式打消它。
决定离开——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间和命运不会同情瓜迪奥拉,因为它们只是按部就班在自己的轨道上前行,但在佩普看来,自己正与所有人为敌。
11-12赛季如期展开,但并不顺利,那些被瓜迪奥拉所担心的事情正不断发生。穆里尼奥率领的皇马如一头饥饿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卫冕冠军,巴萨在联赛层面的优势分崩离析。
糟糕的消息不断涌来,但没有哪个比比拉诺瓦的病情更让瓜迪奥拉感到绝望。他的助手兼挚友,一位正直乐观的西班牙男人——蒂托.比拉诺瓦罹患胰腺癌,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为了不影响球员的情绪,现在还不是公布这一噩耗的时刻,沉默寡言的瓜迪奥拉只能做一个悲惨的知情者。蒂托的病情让佩普更加深刻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他在过去多年时光里热衷于工作,对家人亏欠的太多,长此以往,势必会是个恶性循环。
而除了比拉诺瓦的不幸以外,另一件让瓜迪奥拉难堪重负的事情则与巴萨内部有关,具体来说是各种纷纷扰扰的人际关系。众所周知,巴塞罗那是一家规模宏大的球会,其赖以维系的核心不仅仅是更衣室内的一线队球员,也包括管理层、教练、青训体系等等,当然,别忘了还有俱乐部主席。
瓜迪奥拉执教巴萨的最后一个赛季,他越发感觉在这样一个复杂的体系里难以独善其身,他只想专情于足球,却不得不耗费精力与各种人打交道。
即便是在同一家俱乐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一定完全和谐,勾心斗角是展现人类智慧的方式之一,但这不是佩普所擅长的。
举例来说,瓜迪奥拉与时任巴萨主席罗塞尔之间的关系,就十分微妙。出于知遇之情,佩普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达过对前主席拉波尔塔的同情,而对于那时正和拉波尔塔闹得不可开交的罗塞尔来说,这并不算多么友好的信号。
当然,出于一切为了巴萨的考虑,罗塞尔从未想过主动赶走瓜迪奥拉,恰恰相反,他一直致力于与西班牙人续约,但与此同时,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如果瓜迪奥拉离开,这位主席并不会感到难过。
正如各位看官所了解到的,此时(11-12赛季尾声)倾倒在瓜迪奥拉身上的压力已经足够沉重,以至于他随时可能“崩塌”,但即便如此,佩普依然未能下定离开的决心,而时任巴萨技术总监(也是瓜帅的好友之一)苏比萨雷塔也一刻不停地规劝挚友能够回心转意。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阿布的切尔西,没错,这个多次向瓜迪奥拉“求爱”而不得的男人的球队。11-12赛季欧冠半决赛,切尔西以3:2的总比分淘汰巴萨会师拜仁,而红蓝军团只能接受主场出局的命运。
从无缘决赛的那一刻起,瓜迪奥拉意识到:是时候了。他告诉罗塞尔:“主席先生,明天早上请到我家来一趟。”次日早上9点,瓜迪奥拉通知高层自己将告别巴萨,瓜迪奥拉的时代结束了。
写在最后:
重新回顾瓜迪奥拉离开巴萨这段历史,于现在多少有借鉴意义,核心的问题在于:下赛季他是否会告别曼城?抛开欧冠层面的郁郁不得志,佩普在英超已经做到了极致,此时又是去是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