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狂人二世,我也不是第二个穆里尼奥”,2013年的9月,在英超第6轮热刺对阵切尔西的伦敦德比赛前,时任热刺主帅博阿斯对着《太阳报》的记者一次次地强调。他看起来希望急切地证明并摆脱被强扣在头上的帽子,但越是挣扎仿佛越无济于事。这位空降上海上港,并和当今曼联主帅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葡萄牙人,本身就无法与那位“特殊的一个”撇清关系。
距今整整20年前,博比·罗比森、穆里尼奥、博阿斯在天蓝色的波尔图有过一段愉悦的时光,缘分在前两人远赴巴塞罗那时告一段落。六年之后,当穆里尼奥决定重新在波尔图开辟一代王朝时,博阿斯成为了穆里尼奥最忠实的拥趸、第一号的粉丝。回想起那段日子,博阿斯的口中仍然带着几丝心动,“在我正在成长的时候,与穆里尼奥共事曾是生命中最美好的阶段。我能够学习很多东西,你会爱上他,而他也成为你的偶像。我当时很想模仿他,得到他所知道的一切知识,吸收他所说的一切。”
博阿斯没有说谎,他们一样喜欢鞭辟入里地分析对手,一样封数据统计为圭臬,一样对战术如痴如狂。在波尔图,穆里尼奥成为了上帝,成为了国王,博阿斯就是天使,就是王佐。两年,波尔图先夺联盟杯再拿欧冠,博阿斯看着如日中天、春风得意的穆里尼奥,心里一定有了更大的期望。要知道,在穆里尼奥还是一名翻译时,博阿斯已经是波尔图青年队的教练了。
“然后,你就会发现穆里尼奥不好的一面,这时事情就会发生变化。当你意识到自己被某人蒙蔽了双眼,他有那种令人羡慕的能力去发掘你的潜能,这对别人来说有好有坏。最后,我所得到的后果就是双方有了意见分歧和争论,我便开始了自己的执教生涯。”博阿斯在体育精英学院全球峰会上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段话,试图解释自己为什么与穆里尼奥同进退数年后戛然而止。他们在波尔图走上巅峰,在切尔西天下闻名,却在国际米兰分道扬镳。
讲出这段话时,博阿斯已经从俄罗斯豪门圣彼得堡泽尼特离队,这是他离开穆里尼奥后独自执教的第5支球队。出生于1977年10月17日的博阿斯算起来也只是刚刚度过了自己39的生日,但他的履历却足以让很多纵横足坛多年的老帅艳羡。科英布拉大学队成了博阿斯第一支执教的队伍,和穆里尼奥一样,都从葡萄牙的小球会发家,都神奇地帮助球队完成救赎,都加入了“成龙之地”波尔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博阿斯在这里打破了穆里尼奥留下的纪录。最年轻的欧联杯冠军教练、最长的不败纪录、最高联赛积分、最多胜场,一夜之间,波尔图的荣誉簿封面换上了新的照片,少帅博阿斯在欧洲足坛呼之欲出。
阿布的狂人情节在经年之后丝毫没有减少,既然失去了第一个,不妨带来第二个。切尔西大笔一挥,抹去了“黑店”波尔图合同里1330万英镑的违约金,博阿斯欣然而至。那一年,他才33岁而已,甚至队长特里在采访时也说:“更衣室里站着一个比自己都要年轻的教练,这让我有些不太舒服。”和特里说的一样,这段回忆没有多么美好,甚至还不足一年,博阿斯就黯然下课,27轮过后,切尔西距离领头羊曼城已经差了20多个身位。戏谑的是,继承者迪马特奥却在赛季末带领着蓝军完成了关于欧冠的梦想,不知道在他们狂欢庆祝时,有没有人想起那个年轻的教练。
扬名立万并没有如此简单,“特殊的一个”确实是特殊的一个。成功很难被一次次复制,博阿斯也终于明白了这一点。热刺成为了少帅的下一站,他强调着自己的执教风格,进攻、控球、压迫力,这和穆里尼奥的哲学不同,这也是博阿斯标榜自己的借口。在白鹿巷,葡萄牙人大胆发挥着自己的创造力,他手下的热刺无限追求控制、速度和冲击力,但这样的球队一旦失去了控制,就容易陷入沼泽。他们有过神奇的表现,一时间曾杀遍了传统四强,但也有过崩盘的危机,在接手热刺的第二个赛季,利物浦和曼城合进的11粒进球送走了这个“愤怒的小鸟”。
三个月后,圣彼得堡泽尼特队就宣布了这位少帅的加盟,从切尔西到热刺到泽尼特,看起来,博阿斯的选择一直天马行空,但他就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证明了自己。泽尼特队经过转会期的疯狂进补后,在博阿斯的手下开始所向披靡。先博阿斯早来一步的昔日弟子胡尔克在泽尼特与自己重逢,师徒合心,其利断金。他们把俄超霸主莫斯科中央陆军赶下了神坛,在2014-15赛季提前两轮夺冠。好日子却没有持续太久,新赛季开始之后,博阿斯又进入了循环的死胡同。与俄罗斯媒体斗争、与裁判推搡、与董事会公开反目、禁赛、引援不力、远离家庭,种种幻象般的不顺让博阿斯离开了寒冷的西伯利亚高原。
当媒体拍到博阿斯出现在上海的照片时,曼萨诺和埃里克森脖子后面有一阵凉风,但显然瑞典人更加危险。只因为上港队内那个绿巨人的名字——胡尔克,胡尔克曾两度与博阿斯创造辉煌,这一次巴西前锋与博阿斯第三次合作。如果每一次重逢都是久别,那这两人一定是上辈子“互相欠下的孽缘”。在博阿斯的麾下,胡尔克有着高光的表现,而博阿斯所拿到的所有荣誉都和这位巴西人有关,无论是在波尔图的四冠,还是在泽尼特的三冠,军功章里都有胡尔克的一半。
500万欧元是博阿斯在泽尼特的薪金,想必上海上港的此番签约一定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上个赛季,埃里克森完成了上港 “联赛前三,亚冠出线”的目标,我们希望知道的是继承者博阿斯能完成新赛季“力争一冠”的目标吗?能彻底念出激活绿巨人变身的咒语吗?能坐稳中超的江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