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北京大学教授郑也夫,资深球迷,7岁开始在胡同和学校里踢球,接触足球60年以上。中学时曾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比赛,后来看球、写球,跟张斌、黄健翔、刘建宏等一起评过球。在2018俄罗斯世界杯期间,郑也夫教授计划做三到四次演讲,来回报他钟爱的足球。
今天澎湃新闻刊发的是他系列演讲的第二篇:从足球看游戏规则。
2018年6月30日,俄罗斯,2018俄罗斯世界杯1/8决赛,乌拉圭2-1葡萄牙。视觉中国 图
我是资深球迷,从7岁就在胡同和学校里踢球,到现在接触足球60年以上了。我喜欢踢球,当年球踢得还算不错,代表过我读的中学跟别的学校比赛过。以后看球、写球。和中国当年的一线评球人士,张斌、黄健翔、刘建宏都一起评过球。从小到大足球给我带来的欢乐甚多,现在应该是回报足球的时候了。在如此盛大的节日里,回报也不能太轻薄。所以,我计划做三到四次的演讲。
三种平等:终点,起点,游戏规则
我们从舆论中,从书本上看到的平等有三种,终点的平等、起点的平等,游戏规则的平等。
我以为终点上的平等其实是没有的,伟大的乌托邦的宣讲者们宣讲了几十年终点的平等,以破产告终。我从不到18岁开始在一个农场做农工,每月工资32元,我干了八年以后工资还是32块钱,那时候你能干不能干,你干得多、干得少,你是男是女,都不管,都是一样的钱。这对劳动者没有任何激励,所以大家的劳动积极性极大下跌,最后导致国民经济濒临崩溃,大锅饭破产,重新搞包产到户,搞私营经济。
而付出了劳动效率下降的沉重代价后,终点平等也没有实现。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当时有些物质资源是缺乏的,买自行车不容易。比如商店今天就卖5辆自行车,明天还是,怎么办?晚上排大队,排24小时、48小时,这么竞争下去不得了,以后不采取这种方式了。采取发号,这个单位半年给一个号,那个单位一年给一个号。工商局发号,最后就是谁有关系谁可以拿到号,还是靠权力。所以我们说终点的平等扼杀了效率,经济崩溃,平等也没有带来。
那么起点上的平等有没有?有说法不要输在起跑线上。但是你认真想想,起点平等也是没有的。参加高考前,你受了多少家教,他受了多少家教,小学中学彼此都是什么样的教育环境。这还不是最早的起点,你爹妈给什么样的基因,大家智商都能一样吗?所以起点的平等是没有的。
那么,还有什么平等呢?我认为只有一种平等,游戏规则的平等。游戏规则是有可能设计得平等的,也有可能公正地实施。比如高考有可能平等。如果我们把作弊排除掉,真正地按分数去录取,这是有可能做到游戏规则平等。我不管你进场时是什么样的,这个学生智商150,那个智商100,我不管,也管不了。终点的平等我也不管,大学读完找工作,北大毕业的和二本毕业的找什么工作,我也不管。所谓游戏规则的平等是这个星球上有可能存在的平等。
游戏规则
狭义的游戏规则应该是最精致的,它边界较小,牵扯利益较小,所以游戏里的规则更精致。社会生活的游戏规则相对难,因为它要经受双方的博弈。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游戏大概是奥林匹克运动会,老二可能就是世界杯。咱就说老大。为当今的奥运会提供了最多游戏项目的是哪个民族?是两个民族,一个是古希腊,一个是近代的大英帝国。现在奥运会就用当年的古希腊的名字,它给当今世界第一游戏盛宴提供了田径、摔跤、拳击、赛马,当然田径不是一项了。其实大英帝国提供的游戏项目比古希腊人还要多,足球、网球、乒乓球、羽毛球、曲棍球、水球、现代击剑、现代拳击、现代摔跤、现代马术等等,还可以列举出来。能为今天人类提供最多游戏的还真是当时人类文明的中心,为整个人类文明所做出重大贡献的两个民族,提供游戏的同时,当然还要提供游戏规则,这是废话,没有规则还叫游戏吗?所以提供游戏的时候,当然也提供了游戏规则。同时还在提供着一种精神,叫做公平竞争的精神。其实公平竞争的精神很简单,就是遵守游戏规则的精神,就是输了认账,就是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不靠不遵守规则获胜。
游戏规则影响深远,影响到广泛的社会生活。游戏是小事,输了要认账,输了不能掀桌子;大事是选举,美国总统竞选中大家无所不用其极地埋汰对方,有点绯闻就添油加醋。但是出来结果,输了一方要在第一时间给获胜方打电话,“祝贺您,特朗普先生,不,总统先生。”第一时间向人祝贺,就是要输得起。游戏既是娱乐,同时也是对人的性格的一种造就。游戏有助于造就遵守游戏规则的公民。
游戏通常的规则是由哪些部分组成的?中国人怎么没有为人类提供这么多的游戏呢?固然有我们近代国运不昌,在世界上的话语权不是很大,可能有点关系,但是我想不一定仅仅是这个事情。我觉得中国古代人太功利、太较真了,兵法应该是中国古代最繁荣的,要不然怎么能写出那么高超的《孙子兵法》,比德国人写的世界第二大兵书早太多了,高明太多了。那时候我们太务实了,所以我们没有发育出太好的游戏规则。那时候我们也有很多体育活动,它跟我们冷兵器实战的关系太密切了,而跟游戏的关联不那么密切。比如孔子的六艺中的射、御,都是和冷兵器的战争关联的。实战中什么叫输赢?非死即伤。输赢是游戏规则的第一个界定,游戏不能把人打个半死,或者真死。要制定游戏与实战所不同的胜负标准,什么叫胜,什么叫负。打中多少拳,打中什么部位叫输赢,总不能一场拳击有人起不来了才叫输赢。除了制定输赢以外,还要制定时空的边界。有时限。也不能没有边界。游戏规则里第三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可以怎么玩,不可以怎么玩,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切游戏对这三点一定做出清晰的规定,什么叫输赢,时空界限,可以怎么玩。
回到足球的规则,它有其独到之处,否则也不能造就这么盛大的节日。这个游戏设计的时空较大,球场长105米,宽65米。场地太小,时间太短,就没大戏好唱。乒乓球能有几个反复?能有多少跌宕起伏的故事?时间不允许,空间也不够壮观,不是说那球不好玩,那球有那球的魅力,但是大时空有自己的魅力。
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跟别的球类相比有个球门。像我们这些爱考虑问题的思想怪物们,总是从常见事物中起些念头,为什么是这样?起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奇心。有球门的这种球类比赛也不止一个,足球算是比较早的,曲棍球可能比足球稍晚。足球19世纪中叶有了规则,叫做“剑桥规则”,牛津和剑桥大学所制定的规则,是世界最早为足球奠定规则的雏形,1900年足球进入奥运会,规则更为严格了。曲棍球也是英国人发明的, 1908年的时候曲棍球进入了奥运会。球门有守门员。于是这个博弈就有了一个格外的特点。篮球不一样,投篮越准越好,那就往中心投,所谓空心入网。而足球又有球门,又有守门员,所以就比较微妙,不能光往准了射,要打得很正的话,这不是往守门员怀里送吗?所以跟篮球不一样,要往门框里射,还要射得越刁越好。这样就出来一个微妙难题,有守门就是出难题,要和你博弈,这是跟越准越好不一样的玩法。
足球的规则里,还有一个非常独到,非常精致的规则是越位。伪球迷不太知道什么叫越位。什么叫越位?在对方进攻时,在把球打向前的这一瞬间,除了对方守门员以外,我方球员不能超越对方所有队员。我方起球之后迅速跑到他们的前面,这不犯规,但是在起球之前跑到对方前面,这个进攻无效,这叫越位。越位的战术制定好了以后,进攻方就不可以在前面抛锚驻军,甚至防守一方可以逼退对方的进攻队员,你不往后退,那我走在你前面了,你的队员只要一进攻就犯规,甚至我的十个队员可以全都站在中线,你必须往后退,这就给攻守的大转换提供了战术。
这是非常精致的规则,肯定是在博弈中产生的,不是哪个先知,或者哪个无聊的思想家们提出来的。
男足为何越来越乏味
但是,踢到今天,我认为男足踢得越来越乏味。跟贝利的时代比乏味太多。那时候5比3这样的高比分司空见惯。现在哪找这样的比分,除非最终罚点球定胜负。射门的次数少得多了。说球精彩不精彩跟进球多少没关系,跟射门多少没关系,是故弄玄虚,胡说八道。怎么没关系?从场面上看,二打二,一对一,那才精彩,贝利的时代经常看到。现在看不见了,都是一大堆人。这是第一个指标。
第二个指标是什么呢?所谓强队不强,前天(6月22日)巴西第90分钟30秒才进球,德国队补时第6分钟才进球。这都是绝对的王牌球队,怎么打到这个程度,而且说输就输。我曾经觉得足球的一个魅力就是悬念极大,但是悬念也不能大得没边,大得荒诞。
第三个指标,超级明星在大赛上灰头土脸,毫无光彩。到现在为止,梅西射了几脚好球?这都是世界顶级巨星,完全没有贝利当年的样子。咱们就说说球星的话题,大家也比较的感兴趣。
世界足球史上的三大球星,按照时间顺序,第一个是黑人贝利。他一生打入过1200多个球。看他当年的录像,我最惊讶的是,常常是对方将他铲倒后,他起来继续带球依然跑在铲倒他的人前面。这说明贝利对对手犯规有准备,也说明对方不是一前一后两人防守他。第二个是白种人克鲁伊夫。他是1974年世界杯上唯一被称为超级球星的,但那次因为运气不好荷兰队只拿了亚军,德国队拿了冠军。那次比赛荷兰队开球。踢了一分多钟,德国队找不到准备好死死看守的克鲁伊夫。忽然一个人带球上来,过一个、过两个,过三个,没办法,禁区内把带球人即克鲁伊夫铲倒,克鲁伊夫罚点球得分。第三个马拉多纳。他应该是混血,我认为他身上黄种人血统的比重应该更大。他的惊世之举就是1986年世界杯上连过英格兰三个球员打进一球。这之前他还有用手打入英格兰一球的“上帝之手”的举动。而九年以后英国人将他邀请到足球诞生地牛津大学做演讲。他对英国队有“上帝之手”,英国人为何还会邀请他。这就是现代游戏输出国的大度。他们认为,不管有无道德上的过失,马拉多纳是这项游戏中的王者。能不能给三位球王排序?很难。马拉多纳进球比贝利少得多,但他进球的难度也大得多,因为犯规更野蛮,防守之墙已经形成。
以上其实是铺垫。关键是下面的段子。马拉多纳之后,谁是世界足坛最伟大的球星?
巴西女足球运动员玛塔。在座的朋友茫然了。你去看看录像吧。当你看到玛塔进球风采的时候,你就知道马拉多纳以后的男人全都不行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玛塔今年32岁,可能还在踢球。玛塔从7岁开始跟男孩儿一起踢球。她有太多的精彩进球。女子世界杯半决赛上那两次堪称惊世之举。那进球让你看得都目瞪口呆,能这么玩的男人上哪找?那是世界杯半决赛。玛塔当时背对着对方紧贴着她的球员和球门,她拿到球之后,右脚将球颠了一下,接着左脚一挑,球从对方防守队员的左上方飞过去,她转身从对手右边跑过去,接着停球,徉射晃过下一个后卫,射门入网。这个动作超级杂耍,对方看傻了,全世界的人,包括男足队员,全都看傻了。那不是世界波,是世纪波。那两个进球可以在世界足球史最佳进球榜上排前十名。后来有人撮合玛塔加入一支男队。这个动意差不多被接受了,但到最后的时刻,那支球队说作罢。男足丢不起这个脸。她要真上场上踢了,你如果不犯规,不铲倒她,你就得被人家过了,太没面子。你网上看看,什么C罗、什么梅西,差远了。我基本看体育都是看男子比赛,因为体育是力量的,但就是看了玛塔以后我惊呆了,傻了。我们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现在男足的球星这么苍白,这么没有光彩,为什么玛塔鹤立鸡群?是足球规则的问题。足球规则什么问题?足球规则已经导致了防守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墙,进攻队员没什么办法,梅西有什么办法?完全的一堵墙,十个人组成的一堵墙,早先说意大利的足球风格叫做钢筋混凝土,但是过去是个形容词,夸大,达不到,现在真达到了,现在弱队可以是钢筋混凝土,然后打一个防守反击进去了,你傻了,回家吧。这样的勾当,男足球星为什么不是玛塔?是他们和游戏规则的互动导致了他们不是马塔。一方面,钢筋混凝土墙摆出来了,没他的空间了。另一方面,因为没空间,他再不尝试玛塔那样的发挥了,久了就没那种绝技了。
“墙”是现象,后面的原因是什么?贝利时代平均每个队员打一场球奔跑距离大约4千米,现在一场球打下来平均每个队员跑9千米、1万米。这样你就知道墙是如何形成的,你刚要射门,俩人跑过来了。
球场、球门一点没扩大,可是场上的22个队员的奔跑能力是以前的一倍以上。足球规则怎么能不与时俱进呢?这样下去当然是死气沉沉。贝利时代11个人对11个人,如果13人对13人,肯定也是一潭死水。
没有空间对所有人的压抑都很大,但是对最有才干的人压抑最大。计划经济的时代,没有私人经营的空间,对全国人民都是一个压抑,普通农民产出的东西不准到市场卖。但是对谁的压抑最大?最有经营才干的人。不然的话中国大陆早就产生自己的李嘉诚,甚至洛克菲勒了。而足球场上没有了物理空间,最受压抑的是梅西、内马尔这样的球星。因为规则不能与时俱进,男足堕落了,乏味了,不好看了。我已经好几年不看足球了。世界杯来了要对得起它,就到这好好批判批判它。
足球规则该修改了
怎么个改法?最直观的是球场扩大点肯定好办了,105米长改成120米长,马上就不一样。球门再扩大一点,马上就不一样了,重归贝利时代。但不可能,首先是成本太高了,现在世界上有多少足球场?天文数字,特别是正规的场子,看台在这搁着呢,往哪扩去?中国的一般足球场都是带跑道的综合作业,赛田径,也赛足球。人家德国、意大利足球场都没有跑道,专门就是看足球的,观众和球场近。我们这都隔着八条跑道,真的不是足球国度。
这里有经济成本的问题,但绝非仅仅如此。更改场地和球门,将违背众多足球人和看球人的习惯。就像我们很多的旧城改造一样,离开这个城市几十年的游子一回来,这个城市我不认识了,我找不到任何过去的记忆了,我再不想回来了。同样的道理,球场和球门是不可变更的,我们给这种观念一个学术的称号,文化保守主义。在社会生活当中当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他们在社会生活中起着稳定的作用。不能一时一变,那还像话吗?一时一变很多人脑子里头没有什么东西可寄托,生活就不可爱。文化保守主义者像在英国这样的国度里头非常兴旺,我们中国文化保守主义还真的不是太强盛,我们激进主义强盛,变得太快,涤荡得太快了。人家那里不行。球场扩大、球门扩大,你胡扯什么?你不爱看你滚蛋。
场子不能变,球门不能变,有没有能变的东西?有可变的东西。我设计的事情就是黄牌罚下半小时。一般性犯规累积两次也得下去待15分钟。罚下去几个人就有空间了。用这种方式还可以遏制犯规,内马尔第一场比赛让人家踢倒了十次,踢倒人要买单的,那就不敢踢人家了。球星就敢做动作了。
现行黄牌制度极其荒诞。你上一场跟甲队比赛得了一张黄牌,这场跟乙队比赛又得了一张黄牌,再下一场对丙队的比赛不能上了,因为积累两个黄牌。冤有头债有主。你伤害了甲队和乙队,为什么不向他们偿还?你伤害过丙队吗?你跟他们比赛为什么要停赛?这叫什么规则?很有点佛教的三世因果的味道。佛教中还有一个因果报应叫现世报。你在我这犯规了,马上偿还,等同于“现世报”。而“三世因果”就是惩罚推延。咱们评价评价佛教的三世因果,对佛教徒或许不敬,我僧道无缘,也不是无神论者,我是个不可知论者,所以别跟我一般见识。佛教为什么不固守一个现世报,而要提出三世因果?佛教要是只讲现世报,它的信仰体系就崩盘了。这混蛋恶贯满盈,照说该现世报了,却寿终正寝,你的信仰体系该如何解释?提出三世因果,就很难颠覆了。下一世我上哪找你,怎么知道你成猪还是成狗了?
但我们的游戏是现世的俗人的游戏,我们怎么搞一个黄牌的三世因果呢?说句糙话,这是扯犊子。绝对需要现世报。所以我设计就是黄牌小罚半小时。
第二个改进。小组赛可以出现平局,淘汰赛的时候不能出现平局。那怎么办?90分钟打平,要打30分钟延长期。我建议,延长期前15分钟9个人对9个人;又打平,后15分钟7个人对7个人。如是,场上人将满场飞奔,拿出全部底气干吧,多么精彩,增加可变性。我没有伤害足球的整体设计,因为这是90分钟之外的事情了。
第三点建议。延长期打平要罚点球了,罚点球就跟扔硬币差不多,无聊、荒诞。我建议,改罚点球(12码)为禁区外边的18码的地方罚。因为罚18码能射进去靠的是技巧,而不是运气,不能把球打到死角那球进不去的,你得有本事,技能高下立见。对守门员也是这样,扑点球靠运气,几乎不等对手踢球就扑出去了,完全是撞运气。扑救18码罚球靠的是守门员的真正能力。
我们眼看着很多顶级的球星折戟沉沙,眼看着今天的足球死气沉沉,这个游戏越来越无聊。改良规则后,足球可以非常精彩的。
为什么不变?障碍在什么地方?不在别处,就在国际足联,这曾经是高度腐败的团伙。国际足联是三不管的地区,美国的法律管不了它,中国的法律管不了它。每次申办就是一次行贿受贿,极其无聊。他们赚得钵满盆满,世界杯一开张就赚大了,他们觉得挺好,为什么要改?足球市场没有衰落,为什么要改?改革后衰落了怎么办,前几任国际足联不思进取,他们不热爱足球,他们热爱钞票。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提出方案,施加压力。
对中国足球体制的规则也提两点。中国联赛全部的权力以及规章制定,应该交给由各俱乐部组成的联赛大联盟。体育总局不要管这个事。体育总局负责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国家队。联盟要向国家队出让时间,这个时间国家队要训练和比赛。准备多长时间,预先写好合同,不要侵犯人家俱乐部的利益。
再一个建议,俱乐部联盟应该老老实实学习NBA,球员和球队的薪水要封顶。有一支球队烧的钱是别的球队的十倍,把国外的优秀教练、球星都请来了,其他球队跟你差得远远的,你永远是冠军,那这个足球比赛还有悬念吗?给出各队工资的天花板限制,球队的工资总数只能花这么多钱,这就决定了各队综合实力是均衡的,那就好玩了。
(本文系作者6月24日在北京大学做的演讲,澎湃新闻记者柴宗盛根据视频整理,经演讲人审订。感谢超星学术在本文发表过程中的贡献。感谢邢英莉对本文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