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个十一月如期而至的时候,38周岁的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宣布退役。对于所有克洛泽的球迷而言,是那么出乎意料,但又顺其自然。
你曾是少年
2002年的日韩世界杯上,克洛泽在札幌一战成名。在对阵沙特的比赛中,首次参加世界杯的克洛泽上演头球帽子戏法,继而用空翻惊艳了整个札幌球场。最终克洛泽打进五粒进球收获银靴,那时的他还是金靴得主大罗风华正茂的背景,人们在诟病克洛泽脚下功夫粗糙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未来会在世界杯进球上超越罗纳尔多。那一年,克洛泽24岁。
谢谢你给我一个夏天的童话
2006年的德国,克洛泽褪去了四年前的青涩懵懂,一次次进球空翻,在本土肆意挥洒着汗水和激情。经历了令人窒息的黑色三分钟之后,德国队不敌意大利止步半决赛。那时的我还是个12岁的孩子,却也莫名在电视机前看着克洛泽的背影泪流满面。也是这一眼,开始了我未来十年对克洛泽的迷恋,乃至一生的情结。这一届世界杯克洛泽荣获金靴,他站在聚光灯下不再为任何人的背景。那一年,克洛泽28岁。
唯有勤奋可以勉强和时间打个平手
2010年南非的冬天在夏奇拉的歌声和呜呜祖拉里热情澎湃得像一个梦。当人们开始在谈及克洛泽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加上“老将”二字,我也看到了他脸上淡淡的沟壑和稀疏些许的金发。克洛泽打入四粒进球却无法把德国队带进决赛,普约尔的头球硬生生击碎了德国人的梦想。半决赛之后小猪跪在草坪上哭泣,如同灭国的王一般悲壮。我看向克洛泽,他依然在安慰这些年轻的孩子,我曾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在世界杯上看到克洛泽,然而我却不知道,勤奋有时候可以和时间打个平手。那一年,克洛泽已经32岁。
所谓光辉岁月,不是日后闪耀人前的日子。是无人问津时,对梦想的偏执。
一整个赛季在拜仁出场机会寥寥,2011年克洛泽选择远走亚平宁,加盟蓝鹰拉齐奥。那时的我正值十六七岁,血气方刚心比天高,并不能理解克洛泽离开豪门而选择一支小众球队的决定。而在这往后的五年里,克洛泽真的犹如老鹰一般在罗马城翱翔:单场五球、双杀米兰、拉齐奥历史上进球最多的外籍球员等等。当我看到克洛泽在三十几岁还能保持高水平的竞技状态时,我开始明白何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那一年,克洛泽33岁。
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愿意等。
2014年夏天的里约热内卢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足球的味道。克洛泽小组赛对阵加纳替补登场第一下碰球就打入一球,半决赛德国屠杀巴西一仗又入一球,四届世界杯16粒进球超越罗纳尔多成为世界杯历史第一射手,这一次解说席的罗纳尔多成为了克洛泽的背景。决赛中,在格策换下克洛泽两人击掌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一个时代的更迭。那一掌,似乎击起的是克洛泽为德国奉献的戎马岁月,似乎是克洛泽悠悠长长的绿茵时光,也仿佛是我所有打上足球烙印的青春年华。终于,德国队在巴西如愿以偿高举大力神杯。那一年,克洛泽已然36岁。
十年一梦,终究要道一句珍重
还记得去年夏天克洛泽随拉齐奥来到上海参加超级杯,我在看台上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他,也许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在每一片绿茵场上追逐他的身影。我和满场球迷呼喊“MIRO”,看着克洛泽向我们鼓掌致意,当时我觉得青春完满,此生无憾。
我也曾穿着克洛泽的球衣走进高考的考场,那时的我虔诚地认为克洛泽就在我的身旁鼓励我前行。
曾经有人问我到底爱克洛泽什么,我的回答是:我爱克洛泽不止爱他的荣耀和数据,更爱他走下球场的云淡风轻。
如今,克洛泽宣布结束球员生涯,简简单单几句话,一如他素日的低调。接下来,克洛泽将进入德国国家队教练组学习,未来的路诸多未知,而我还是要陪他一起走下去。
最后的最后,就用杜拉斯《情人》的开篇结束:
许多人爱慕你年轻时候的容颜,但是相比较而言,我更爱的是你苍老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