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1年5月27日至2019年8月23日,在足坛征战了漫长18年后,托雷斯正式挂靴退役,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句号。
该如何评价托雷斯的职业生涯?在J联赛鸟栖沙岩俱乐部退役倒算不上什么污点,毕竟时代在变,超级巨星在职业生涯末年前往足球小国发挥余热已司空见惯,比如哈维在卡塔尔退役,伊涅斯塔大概率也会在J联赛退役。当然,如果托雷斯去年夏天告别马竞时直接退役,在梦想开始的地方结束,对球迷来说或许是最完美的结局。
从荣誉来看,托雷斯拿到了世界杯、欧洲杯与欧冠,外加两座欧联杯与一次足总杯冠军,如果算上青年队还有两座欧青赛冠军,绝对数量虽然不多,但该拿的基本都拿齐了,除了缺少一座顶级联赛冠军奖杯外别无遗憾(曾帮助马竞拿到过2001-2002赛季西乙冠军),说他是“冠军球员”,一点都不过分。
诡异之处在于,这些冠军里除了2008年欧洲杯之外,其他都是在2010年之后拿下,而2010年是托雷斯职业生涯公认的分水岭。从2010-2011赛季开始至退役,托雷斯仅有一个赛季进球数超过20球,即效力于切尔西的2012-2013赛季,而那个赛季他踢了足足64场比赛才刷出22球数据,其中包括三粒欧冠进球与六粒欧联杯进球。
事实上,在最为检验一名球员整体状态的联赛进球方面,托雷斯自2011年1月转会切尔西后,联赛进球数最多的一个赛季也只打进了11球。而在此之前,除去最初征战西乙的两个赛季,托雷斯代表马竞在西甲踢了五个赛季,代表利物浦在英超踢了三个赛季,联赛进球数最少的一季也有13球。
反差如此强烈,令人只能感概造化弄人。托雷斯17岁出道,当时马竞还在西乙沉沦,升入一线队的第二个赛季便晋升主力同时帮助球队升级,被西班牙足球界认为是劳尔之后的又一天才,并被冠以“圣婴”之名。2002年至2007年,托雷斯一共为马竞打进84球,离开卡尔德隆球场转投安菲尔德时,绝大多数马竞球迷都并未将他视为叛徒,而是含泪相送,承认“马竞配不上他”。
安菲尔德首秀,托雷斯仅花15分钟就取得进球,多年后坦言:“这球一进,我就知道这赛季总进球数肯定在20球以上。”果不其然,登陆英超处子赛季便打进33球,之后两个赛季产量虽有所滑坡,一共“只进”39球,但这更多是战术所至,“我更多是为了杰拉德、库伊特和贝纳永踢球,有些比赛还没开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进球,因为进球不是我的任务。”
那是托雷斯最好的岁月,他身体强壮能与任何中卫对抗,即便维迪奇与伊万诺维奇也经常被他撞得人仰马翻;速度奇快,2008年欧洲杯决赛超车拉姆打进制胜球堪称代表作;射术精湛,无论禁区内外,只要有机会起脚就十拿九稳。
但遗憾的是,除了2008年欧洲杯冠军外,托雷斯在自己最好的岁月里一无所获。效力马竞七个赛季,仅拿到过一次西乙冠军,床单军团升级后虽有雄心,但从未加入到冠军争夺战行列中。效力利物浦的三个完整赛季,红军实力虽得到公认,但距离冠军始终差那么一步,一次欧冠四强与一次英超亚军就是最好成绩。
2011年1月以5000万英镑价格转会切尔西后,托雷斯的竞技状态与荣誉数量却双双逆转。由于伤病、换帅频繁等多种原因,托雷斯在效力切尔西期间个人数据严重滑落,职业生涯开始走下坡路,陷入到越想证明自己而表现越糟的恶性循环中。但或幸运或讽刺的是,托雷斯没能成为大腿,却抱上了大腿,加盟切尔西时蓝军尚在巅峰末期,拿下欧冠、欧联杯与足总杯各一,重返马竞时西蒙尼已经到来,又拿下欧联杯冠军一座。
如果托雷斯的巅峰时刻能稍稍延长那么一两年,如果他能够早一些离开马竞,或是加入一支比利物浦更强的球队……没有人知道答案是什么,足球就是如此残酷,即便你天赋过人勤勉坚韧,如不得时运垂青,也只能留下一声叹息。
托贝尼特斯的福,实现质的飞越
在自己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托雷斯曾与多位名帅合作过,而对他影响最大,帮助他实现从一流球星至超级球星转变的,当属目前正执教大连一方的前利物浦主帅贝尼特斯,西班牙前锋曾详细讲述过贝尼特斯是如何帮助自己取得进步的。
“我还记得拉法(贝尼特斯)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去健身房好好练练。’”托雷斯回忆,“他对我说,‘无论你觉自己有多强壮,这里的中卫都只会比你更壮,身高1米90体重90公斤是他们的标配,你变得越强壮,就越有机会在一对一的拼抢中先碰到球。’”
“绝大多数球员在成为职业球员后就停止学习了,这是绝对错误的,很幸运,我得到了与拉法这样的主教练共事的机会,他每天都在努力让你比变得更好,毫无疑问我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他能想到那些你压根就不会想到的事情,那些你觉得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你觉得‘这太荒谬了’的事情。”托雷斯说,“但事实就摆在那里,只要试一试你就知道了。”
“他让我第一次认识到主教练的重要性,他要求每名球员都有最好的发挥,而方法全都不一样,他告诉我有些球员需要你在背后推一把,有些需要故意去激怒他,有的则要细心照顾。对我?有时候我梅开二度甚至是完成帽子戏法,他却会批评我踢得太糟了,因为我没有回撤帮助防守。”托雷斯对贝尼特斯的评价极高,“对此你可以不屑一顾,也可以憋着劲告诉他下次自己会做得更好,如果你这么做了,他就会咧嘴一笑:‘其实你还有件事也没做好……’”
“拉法经常和我讨论站位细节,比如说和对方中卫卡位时稍稍侧身,接下来就可以获得一毫秒的优势,重心就更容易移动。我在他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作为单前锋,我的位置在哪里取决于对方的中卫在哪里,而不是进球和助攻在哪里。”
托雷斯说,“他和我一起分析对方中卫和门将的习惯,在比赛中,这可能就是十分之一秒的事,但真的有帮助。每个赛季他教给你的细节都能帮你多进三到四球,几个赛季下来,你每年的进球数就从20多跳到了30多。”
迎接小队长回家,马竞还要再等等
早在6月21日,托雷斯便已通过社交媒体宣布了退役决定,之所以将最后一战定在8月23日,是因为鸟栖沙岩这一天的对手是拥有比利亚和伊涅斯塔的神户胜利船,托雷斯希望能在老朋友们的见证下完成自己的最后一战。
与另一位老朋友哈维一样,托雷斯在结束职业球员生涯的同时立即开启了另一段足球生涯,他将成为鸟栖沙岩俱乐部顾问,主要工作是帮助俱乐部进行结构改革,“我关注的重点会是青年队以及年轻球员,俱乐部青训营里有许多非常出色的球员。”
理所当然的是,托雷斯的最终目标是有朝一日能以管理层或教练的身份重返马竞。不过短时间内托雷斯还做不到,如果他决定开始执教生涯,那他必须先拿到教练资格证并获得一定的经验,“这肯定是我的目标,对我来说马竞就是最伟大的俱乐部,没有之一,我希望自己能够回归马竞,但不是现在。”
马竞主帅西蒙尼也在托雷斯正式退役后谈到了这个问题。“我确信托雷斯不会就这么告别足球,他很聪明也很努力,他无论做什么都会取得成功的。我觉得他会花费一点时间准备一下,然后以不同身份回归,希望这不需要等很多年。”
西班牙媒体则表示现在也的确不是托雷斯回归马竞的最佳时机,一方面球队刚开启了以主帅西蒙尼为核心的重建,如果托雷斯立刻回来,他在球迷心中的威望可能会给教练和球员造成额外的压力;另一方面托雷斯在第二次效力马竞期间与西蒙尼相处得其实并不是特别愉快。先等上几年,在球队稳定下来后,或是又开启新的循环后再回归,才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