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里主子对奴才动辄打骂,鞭刑算一个,还有一种叫拶子。第三十五回“西门庆为男宠报仇 书童儿作女妆媚客”一节中,小厮平安欺负西门庆的男宠书童,西门庆找了个借口惩罚平安。
西门庆吩咐:“叫两个会动刑的上来,与我着实拶这奴才!”当下两个伏侍一个,套上拶指,只顾擎起来。拶的平安疼痛难忍,叫道:“小的委实回爹不在,他强着进来。”那排军拶上,把绳子绾住,跪下禀道:“拶上了。”西门庆道:“再与我敲五十敲。”旁边数着,敲到五十上住了手。西门庆吩咐:“打二十棍!”须臾打了二十,打的皮开肉绽,满腿血淋。
平安挨此荼毒,不过就是看大门放进了西门庆不喜欢的人。可见西门庆对奴才是多么狠毒。
什么是拶子呢?明沈榜《宛署杂记·经费上》载:“拶指六把,连绳价七分。”是古代对犯人施用的一种酷刑。拶是夹犯人手指头的刑罚,故又称拶指。所谓十指连心,这种疼痛恐怕没几个人能够受得了。
第四十四回“避马房侍女偷金 下象棋佳人消夜”一节中,小丫鬟夏花儿偷了金子,西门庆心中大怒,令琴童往前边取拶子来,把丫头拶起来,拶的杀猪也似叫。拶了半日,又敲二十敲。
由此可见,西门庆对待奴才都是如此,不管男女。西门庆家法动用公器,是因为他有官职在身,恐怕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人会用这种刑罚。
《清会典事例》载,拶子由五根圆木棍(竹棍)和绳子组成。圆木棍七寸许,径圆四分五厘。拷讯时用五根小棍夹住犯人两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用绳索缚紧五根小木棍,夹挤犯人手指。
这种刑罚的残酷之处是可以给人造成终身的残疾。手指处皮肉最薄,只要用刑者力度够大,就会把指骨给夹裂或夹断。
《金瓶梅》里除了拶刑还有打棍子。这个刑罚会造成触目惊心的外伤,力度全在施刑者掌握,如果钱给的到位,只会造成皮肉之伤,如果施刑者故意使坏,几棍就能要人性命。
还有一种鞭刑,是西门庆最喜欢用的。李瓶儿、潘金莲都有幸尝过西门庆的刑罚,不过这种刑罚只会造成皮肉之苦,不会造成大的伤害。想想扒光了拿鞭子招呼,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这种场景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金瓶梅》里那些不忍目睹的酷刑,残酷得令人发指。这是时代的悲剧,也是生活在其中的人,根本无法挣脱于万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