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中国风的恐怖元素,大多都与佛教和道教沾边。
而今天笔者要与大家分享《十八层地狱》便是其中之一。
这部恐怖中国风短片,就连衣服上的口子都是伏笔和细节,它讲述的到底是什么呢?
画面一开始,就是作妇人打扮的阿珍出现的场景。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意识空茫一片。
一回到家,阿珍发现,自己的丈夫阿强、儿子和媳妇已经开饭了。
没有人等自己。
丈夫阿强的脸长得扭曲而别致。
但是阿珍不care,就像她的家人对于她的到来漠不关心一样。
阿珍从房中路过,她似乎忘记关上一旁的炉火。
在她的身后,充斥的猩红的火光。
那飞舞的火星,仿佛要将这一切都湮没。
门边的楼梯泛着诡异的红光,在踏上去之前,阿珍踌躇了一下。
但是很快地,她决绝地迈开步伐,上了那层诡异的楼梯。
她知道这是不归路,但是命运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楼梯像是没有尽头,它盘旋而上,阿珍也只能跟着盘旋而上。
身下的楼梯就像是黑暗中的红色漩涡,想要将人吸附进去。
为了甩开身后的黑暗,阿珍只能不停地向上走。
终于,她见到光亮,来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房间中躺着睡觉的阿强。
她凝视着这日夜相见的熟悉容貌;
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这个正在酣睡的人。
但很快,她抬起了头。
睡着的阿强与醒着的阿强,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就让他一直睡着吧。
阿珍选择自己孤身一人走出卧室。
而卧室之后,并不见曙光,而是地狱。
案台上供奉着面目可憎的地藏王,
而她身后仅仅跟随的,则是黑白无常。
天上有一只眼睛一直注视着阿珍的一举一动。
她明明身在地狱,而眼睛中的景象,却依旧显示着她身处楼梯漩涡之中的画面。
蓦然,眼睛的前方飘起三张扭曲的鬼脸。
它们张牙舞爪,似乎在叫嚣,又似乎在痛苦呻吟。
阿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记将炉火熄灭的。
这是一件大事,一件能够决定她们一家人生死的大事。
她走过长廊。
一侧的屏风逐渐显现出一只巨大的骷髅怪。
而这条路的尽头,
是阿珍的丈夫,阿强。
他们相互凝视着。
而阿强在阿珍的注视下,原本平静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而狰狞。
他张着血盆大口,似乎想要一口将眼前的阿珍吞噬。
扭曲的面庞逐渐消散,阿珍依旧向前走。
一路上,她在心中不断地肯定自己:你是对的;即便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肯定什么。
新的路途,有着截然不同的景象。
周围的环境光怪陆离,五彩斑斓的妖魔鬼怪,看起来炫目又杂乱。
她一路走过,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喷火的麒麟。
烈火灼灼,烧出了鬼魅地狱。
此时的地狱正上演着刑罚的场景。
牛头和马面守在刑具之前,等待着飞扬的鞭,驱赶一只又一只小鬼走来。
阿珍也走在其中。
她通过周围的烈火,似乎想起了一些画面,一些她想要忘记的画面。
画面中,自己的丈夫阿强和儿媳妇待在一处,他们手拉着手,模样亲昵。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明明我和阿强都还穿着情侣色服装……
阿珍:啊,穿的是绿色,难怪。
她的眼角划过泪水。
因为她没有钱,再去换其他颜色的衣服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是她故意不熄灭炉火,让这个家彻底付之一炬。
但她不愿承认这一切。
即便是她不愿承认又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经发生。
她也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剩下的所有的时光,她将在无尽的轮回之中,不断重复这一场犯罪过程。
阿珍看着火光中的映照出来的罪恶,再一次流下了泪水。
她想,她是真的忘记将炉火熄灭了。
透过那一双沉默凝视的双眼。
她再一次看到了那栋熟悉的房子。
天黑了,阿珍在家门口醒来。
她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现在的她,应该回家……
这部动画短片的篇幅并不长,却处处埋下了伏笔和细节。
就像是阿珍的旗袍扣子,在轮回开始的时候,阿珍的旗袍纽扣方向是右斜,后面出现的大部分画面,都是右斜的纽扣,这是活人的穿法。
而在女主开门之时,曾出现一身鬼怪嬉叫,此时的纽扣改为左斜,这是亡人穿法。
这里便是暗示阿珍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已经亡故的人。
回家时餐桌前的静谧,暗示着三人已经死亡;丈夫的扭曲面目,暗示在阿珍的眼中,此时的丈夫早已面目全非;而犹豫是否上楼梯,实际上是阿珍在由于是否要纵火,用烈火灼烧这一切……
漩涡一边的楼梯,象征着吞噬她的罪恶;走出卧室之后的那些鼓掌的双手,象征着她大仇得报的快意;那些光怪陆离的鬼怪,是阿珍混乱又叫嚣着狂暴的内心……
所有的一切都推动着阿珍向前走,一直到进入下一个轮回。
这些推动阿珍的东西,一如她还活着时,那些冷漠、暴力、无视、背叛将她一步一步,推向罪恶的深渊。
阿珍的爆发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从阿珍回家时,家人不等她便吃饭,以及家人的无视,便足以看出她在家中的卑微地位。
她的丈夫对她而言,醒与不醒,毫无分别;她的儿子漠视眼前的一切,无视母亲的痛苦与诉求,他沉默并享受着这个畸形家庭带给他的特殊地位与权威,并等待着自己最终成为第二个“父亲”。
这场大火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一个人是善良的,包括阿珍自己。
她早就被每天如死水一般的生活“杀死”,如今送走的,不过是自己的躯壳罢了。
纵然是陷入无尽轮回,那又怎样呢?
不过是从一潭死水,走向了另一潭死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