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比较“答案”阿伦-艾弗森的影响力,每当追忆起他的文化输出和他拒绝理所当然生活的态度。
当他走上楼梯进入房间时,他没有声张,也并非出于不尊重。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在介绍他:自信的步伐、蓬松的夹克衫和运动裤的组合,尤其是带有字母“AI”的银项链,上面镶嵌着足以阻止全球变暖的“冰块”,就像防止别人要求提供身份证件一样。
职业生涯总得分24368分的阿伦-艾弗森退役大概10年了,46岁的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并没有太多改变。所以如果你现在还不知道艾弗森是谁,你以后也不会知道了。
不过估计上述这样的人还在少数。就在几个小时前,艾弗森拿着刀叉坐在克利夫兰威斯汀酒店的餐厅里。在窗户另一边的大街上,一个大约10岁的白人男孩注意到了艾弗森,他看到艾弗森的时候惊呆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一下,当艾弗森晃过迈克尔-乔丹……或跨过泰伦-卢……或出现在2001年全明星赛上时,这名男孩甚至还没有出生。然而这个男孩,试图引起艾弗森的注意却失败了,最终还是在艾弗森的背后拍了一张他的自拍照,而艾弗森只是咬了一口刀叉上的食物。
当艾弗森一上楼梯,走进房间,就被八个人围住了——艾弗森仍然很少单独出现在公共场合——艾弗森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诚恳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他来到克利夫兰是为了在一众巨星中占据一席之地。上个月的NBA全明星赛,在中场休息时宣布75大巨星的时候,艾弗森得到了最热烈的掌声之一。艾弗森整个周末都很开心,主要是因为他回到了篮球圈,而且圈子仍然爱他。他为轩尼诗站台;在Verzuz音乐之战中,他与特雷西-麦格雷迪进行了激烈的较量,他推销锐步,他曾经扛大旗的鞋业公司,就像效力十年之久的76人一样。
艾弗森与其余75大成员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对自己的忠诚——对自己、对追随他的球迷、对受他启发的一代球员。这么说吧:有两个75大的成员穿着给每个人的海军蓝色西装外套,看起来很不舒服。当然丹尼斯-罗德曼把那衣服扔到一边,艾弗森毕恭毕敬地保持着他的状态,但这似乎……不合适。
一个与艾弗森开启对话的正确切入点是:NBA着装令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消失的,这不是很有趣吗?当疫情来袭时,联盟放宽了教练和球员的板凳着装规定——这些规定是在20年前制定的,因为艾弗森喜欢超大号的衬衫、头巾和宽松的裤子而不是西装和领带——而且从未费心恢复它。而现在,球员们的衣饰各式各样,也没有人会为此发火。
艾弗森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对吧?你懂我意思吧?但这有些苦乐参半,因为是我干的好事,他们教训了我。而我那时太年轻了,21岁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因为我的穿着而用特定眼光看我。但很明显,当时情况如此不同,因为没有人这样做。我打扮得像和我一起长大的家伙。”
当他上场时,艾弗森无所畏惧。这就是为什么他身高6英尺,体重165磅还会不断挑战篮下的大个子,持球突破扛下所有激烈的身体对抗。也正是因为无所畏惧,他才不会拘泥于联盟的规则。
因为,艾弗森比任何NBA球员都更能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他是一位将郊区的白人孩子和城市的黑人联系在一起的篮球艺术家,尽管时间不断流逝,但他的影响仍然能引起共鸣。
这么多年过去了,艾弗森所开创的东西和人们的反馈让他乐在其中。地垄沟发型、纹身、赤裸的坦承、并不适合每个人但适合他的生活方式渐渐拓展开来为更多人所接受和效仿。艾弗森努力不做榜样而成为榜样。
“不是我试图创造某种形象,”艾弗森表示,“我就是我。那时人们以约定俗成的方式进入联盟,每个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效仿前辈穿着西装,并不是说这是一件坏事。我的情况是,我从来没有穿西装去健身房、去球场。我只是在比赛结束后穿着衣服去我要去的地方,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认为其他很多人一直想这样做,我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其他什么(而导致他们没这么做)。当我这样做时,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的纹身一样。在我进入NBA之前,我会纹更多的文身,但我负担不起。”
如今,纹身在NBA随处可见,有些球员从脖子到脚都是,发型也是不在话下。艾弗森对他为什么选择地垄沟有一个合理的回答:
“对于这件事我觉得人们有些小题大做了,好像这是个暴徒的行径,但我只是在打客场的时候怕(理发师)弄乱我的头发,如果梳个地垄沟,我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拼到弹尽粮绝都不会停下脚步,艾弗森让人惊叹的同时也不得不感慨人力终有穷,毕竟他献出了自己的身心。但不论比分、岁月或防守他的球员如何,篮球界最伟大最较真的得分手只会用一种速度、一种方式和一种模式面对他们。
有比他更能“蹂躏”自己身体的人吗——一个身上全是用发带和护臂保护的身体?有人可能都怀疑他皮肤上的一些纹身是不是从三秒区中的冲撞摩擦出来的。虽然岁月浇铸了他的累累伤痕,但他对赛场的热爱依旧炽烈。
这种能量让艾弗森深受球迷的喜爱,因为球迷们知道他们付出的感情和金钱很容易得到回报。当艾弗森把手放到耳边要求更多掌声时,他们大声欢呼。这股能量让艾弗森也赢得了队友们的喜爱,虽然他们都没那么有天赋,但能做好分内之事让他无限开火——否则他们还能赢吗?这让艾弗森深受教练们的喜爱,甚至是有时会被艾弗森逼疯的拉里-布朗。
因为艾弗森总是在开球时才出现。好吧,他可能会挑战球队规则并且在一些训练中迟到了,但我们正在谈论'训练'而不是比赛,不是比赛,不是他会为之牺牲的、每场都像最后一场打的比赛。他从来没有欺骗比赛。
谈到他为何如此热爱冲击内线,艾弗森解释道:“它来源于我的橄榄球血统,每个人都觉得我摔到地板上很严重,但我不这么想,因为我打橄榄球的时候有太多摔倒的经验了。离篮筐越近,命中率越高,所以我尽量靠近篮筐。”
他在高中时是一名出色的四分卫,并且他的身材虽然处于极度劣势,但他的技术会让铲球者腾空截球的时候看起来很傻。艾弗森热爱橄榄球,想在大学里同时参加这两项运动,即使这意味着去次级学校,因为没有一所有名的大学可以给予这个条件,包括乔治敦大学和伟大的约翰-汤普森教练。
“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艾弗森说,“为了去健身房,我不得不走过橄榄球场,我哭了。我曾经试着不看就走过去。我想我会走很长的路去避开那片场地,可是真的很难。
“我记得有一天我问过汤普森教练我还能去打橄榄球吗。我不认为我说得出他那天说过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想过打橄榄球。”
不过,“大约翰”喜欢艾弗森的无畏,也从不试图压制它,即使他能做到。他知道这是艾弗森的生存法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这种本能帮助他赢得了四次得分王、2001年的最有价值球员奖并11次入选全明星赛,YouTube还没发明之前就流传着他的神迹。
在他的新秀赛季,艾弗森抓住了让乔丹摇摆不定的机会,他的交叉步让乔丹僵住并晃开了他。如果当时社交媒体像现在这样,互联网当晚就炸了。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我毫无畏惧,”艾弗森说。“我在场外害怕很多其他事情,但在场上什么都没有。(那个交叉步)表明了我在球场上无所畏惧的感觉,我们当时身处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看着他,与在我面前的其他人无异。进入联盟后,我知道如果我有机会尝试我的脚步,我就会去做,而且不会害怕。”
艾弗森的另一个光辉事迹是,他以一己之力扛着球队打入2001年的NBA总决赛,艾弗森场均31.1分冠绝联盟,而他身后的球队第二得分手是场均11.7分的迪肯贝-穆托姆博。在对阵由沙奎尔-奥尼尔和科比-布莱恩特领衔的洛杉矶湖人队时,76人显得星味黯淡,但在第一场比赛中,艾弗森拿出了48分的耀眼表现。
76人在斯台普斯中心偷走了一场胜利,而艾弗森在加时赛中给人留下了苦涩的夜晚。当时他完成了一个凶狠的交叉步,将卢晃倒在地,然后投中后撤步投篮并跨过了他。这个杀人诛心的片段在网上重播了上百万次。
有趣的是,当年的卢受艾弗森的文化影响,将自己的头发梳成地垄沟。此外,在那一刻之后,大家认为现在洛杉矶快船队的教练卢不想和他的噩梦有任何牵扯。这与事实相去甚远。当社交网络平台TikTok最近想邀请艾弗森拍摄广告时,艾弗森要求他们带上卢。
卢说:“我通常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如果他不参与,我可能不会。很高兴见到他并和他一起做点什么,那很酷。”
艾弗森解释说:“和他一起工作很棒,因为每个人都认为我们之间会有嫌隙,但我喜欢那个家伙。”
卢没有问题,而艾弗森的问题是排练时台词要正确,还要做TikTok的“耸肩”动作。
艾弗森表示:“这则广告是如此真实,因为我真的无法理解它,尽管它很简单。 他们所能做的我做不到, 我能做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篮球场上做的,就这么简单,我搞不定。“
“(在街上)人们看到我的时候,过去他们常常用‘训练’梗来嘲笑我;现在是,‘嘿,AI,我搞定了吗?‘他们确实喜欢这样,”艾弗森耸耸肩说。
艾弗森喜欢篮球对他和他身边的人的帮助。他过着奢靡的生活,也让他来自弗吉尼亚州汉普顿的家乡朋友体验了真正的‘生活’:五星级酒店、豪车、VIP入场券、名酒、车库里停满了的车、与玩嘻哈的人整日厮混。
一些机构开始警告艾弗森,因为艾弗森到处都有狐朋狗友,也许这确实造成了经济和其他方面的损失,只有艾弗森知道,反正他也只是看到了好处,所以没有为任何事道歉。
“我喜欢和我的家人和朋友在一起,”艾弗森说。“每个人都在说(我)周围都是狐朋狗友等等。好吧,你永远不会明白。如果你有朋友,你就会明白。如果你没有的话,那么……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喜欢大笑、开玩笑、打牌和做我们所做的事情。我明白生活就是这样结束的,所以我会尽可能地享受它,并尽我所能去处理生活中的起起落落,尤其是低谷。只要战胜它,明白不管是什么一切都会过去,明白苦难是份化了妆的礼物。”
约翰教练走了,科比也是。两人都是艾弗森的英雄、知己、不评判他的人。当他们在2020年相隔七个月先后去世时,艾弗森仿佛又回到了赛场上,痛苦得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而去了。
艾弗森谈到他们的离去时说:“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实际生活,每一天都像是我的最后一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今天还和他们在一起,明天他们就不在了。”
艾弗森高三的时候在保龄球馆斗殴被判入狱,在少年管教所呆了4个月之后弗吉尼亚法院以证据不足释放了艾弗森。不过由于入狱经历,很多大学都不愿意接收他,直到约翰-汤普森教练的出现。
“汤普森教练救了我的命,”艾弗森说,“我妈妈去了乔治城大学,基本上是乞求教练给我一次机会,他答应了。后来我们总是开玩笑。他说,‘如果你妈妈没有来,你就不是现在的你,而我给了你一个机会。我说,'好吧教练,这也与我的天赋有关,现在我也成全了你。'”
艾弗森笑着说,“他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它总是,'你好吗兔崽子'。我接了电话,他会说,‘我打电话只是来骂你的。’”
当约翰教练生病时,艾弗森拒绝承认这个即将到来的噩耗。约翰教练的儿子罗恩告诉艾弗森去医院看看他吧,约翰教练的时间不多了,也就一两个星期。
“然后第二天我接到了电话,所以我知道事情不可挽回了,”艾弗森说。“我知道上帝有多爱我,如果我去那里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承受不住那样的精神打击。这和我奶奶的情况一样,我奶奶去世之后,我和她就是这样,”艾弗森说着,交叉着食指和中指。
“我错过了她的葬礼。我开车兜了几个小时,但不知为什么我找不到。我知道是上帝在说,‘你不想在那里,而且你也不应该在那里。’”
艾弗森最后一次见到科比,那名强大的竞争者,是什么时候?他们同为96黄金一代,同样在费城长大,在同一片NBA的球场上为球迷们献上了这么多难忘的时刻,最著名的莫过于2001年总决赛系列赛?
“你这个问题很挺疯狂的,”艾弗森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我从来没想过它。好吧,事实上我想起来了,在他的球衣退役时。上次我见到他并和他拥抱,他怀里抱着他的孩子,他最小的女儿。那太疯狂了。
“所以科比也一样,他今天本来好好的,突然之间,他的家人和我们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必须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度过难关。我们试着认为他们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我们试着做任何事情来让自己过去心里的坎。这就是为什么我的生活是这样的,我在努力的过每一天。”
全明星正赛当天的晚些时候,艾弗森意识到了活着的众多理由之一。他与75大的其他成员欢聚一堂,庆祝这一时刻。他从75大的几名现役球员和全明星队里的一些球员那里得到了赞美,他们带着尊重和敬畏的态度走到了他的身旁。
其中有两届MVP、卫冕冠军雄鹿的当家巨星扬尼斯-阿德托昆博,他被艾弗森身上的偶像光环震撼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扬尼斯:“阿伦-艾弗森!”
艾弗森:“你好吗,杀手?”
扬尼斯:“我开始打篮球都是因为你!我不想打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
艾弗森:“谢谢你兄弟!”
艾弗森明显被他的同行所感动,尤其是下一代球星,他们要么是在他的烙印下长大,要么是在某些方面效仿他。
“这太棒了,从我的角度上说,我就是那个想要成为像乔丹一样的人,”艾弗森表示,“所以我理解那种想要成为某个人的感觉,从小就被崇拜和钦佩的感觉。”
今天有哪位球员让你想起了你?
“贾-莫兰特,不是说比赛方面,而是态度。他无所畏惧,你可以看出他的态度不是自大,而是自信。他刚刚也送给我一件他的签名球衣,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最近,艾弗森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了一张照片,他将莫兰特的球衣挂在了自己的MVP奖杯上,并为灰熊队的年轻球星配上了这样的标题:“传承”。
因此,他创造和建立的篮球世界继续存在。今天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从歌手 波兹-马龙的首支热门歌曲(名列公告牌百强单曲榜中的第14位)“White Iverson”,到在费城的每次露面都站在聚光灯下,再到社交媒体的呐喊,艾弗森经久不衰的人气是因为他......依旧保持真实。
“我不知道多年之后我会对文化产生什么影响。我认为人们被我吸引是因为我犯了错误,我不完美。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我只是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