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带帽提前说(记者见闻实录:返程高铁上的5小时)

1月31日,记者从江苏连云港乘坐高铁踏上返京的旅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高压之下,相较往年,这700多公里、5个多小时的返京路程,多了些不一样的体验,内心也有了丝忐忑与不安。

忍饥挨饿不摘口罩,

不敢和邻座说话

1月31日16:00,记者来到连云港站,进站安检前,身穿防护服的医务人员要为每位进站旅客测量体温。在体温监测点,记者遇见一位未正确佩戴口罩的旅客,医务人员随即将其拦下,告知其口罩的正确佩戴方式,并提醒其现在疫情严重,旅途中必须全程佩戴口罩进行防护。

因为防护过于“严实”而致出汗,记者第一次测量体温时,体温计显示为37.1摄氏度。医务人员神情严肃,“可能你包裹太严实了,请在一旁稍微凉快一下再测。”在指定区域等待两分钟后,医护人员又分别检测了记者的额头和手腕处体温,体温计显示36.3摄氏度,记者这才能进站安检。医务人员告诉记者,抖音上有些人会用大号矿泉水瓶制作防护工具套在头上乘坐火车,本以为只是网络段子,但近两日还真在车站见到过,“大家现在的防护意识越来越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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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云港站进站口,医务人员为记者测量体温。

进入候车室,以往这里总是喧嚣热闹,但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在过去,候车室座位上都会坐满了人,而今年,人们似乎在刻意保持距离,更少见大声说话的旅客。大多数人都在安静地看着手机等候列车,只有车站的广播回响在候车室上空。

16:32分,记者登上了由盐城发往北京南的G482次。回想起去年返京,记者也是乘坐同一车次的动车,在连云港站上车时,车厢里已经坐满人,车厢连接处还站了许多旅客。而今年的这趟列车,直到一个多小时后行至青岛西站时,车厢才基本坐满了人。

列车运行途中,车辆广播一直在提醒旅客全程佩戴口罩,不要在车厢内随意走动。记者看到,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大家佩戴着各式各样的口罩,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邻座之间也很少交流,即便是接打电话,说的更多的也是有关疫情的消息。

坐在记者旁边的王先生在北京从事大数据相关工作,在日照站上车不久便接到单位宿舍管理人员电话,通知其返京后需到单位安排的住处进行7天的隔离。

王先生说,本来宿舍只有自己一个人居住,但单位安排的隔离住所却是四人居住,让他反而更担心。于是他反复和宿舍管理人员及单位领导协商,申请在自己宿舍自行隔离,并承诺不在宿舍楼内随意走动。得到肯定答复后,王先生赶紧和家人通了电话,告知这一“喜讯”。

在车上,恰逢北京市政府发布了《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期间本市企业灵活安排工作的通知》,坐在记者后方的乘客,在电话里和朋友说着害怕小区封闭、没法回到出租屋的担忧,同时也在后悔早早离开家,“刚看到北京市的通知,早知道在家多呆些时日了”。

18:30,本该是晚餐时间,列车也在广播提醒晚餐时间到,餐车为旅客准备了可口的晚餐。在过去,每到饭点,车厢里都会飘来旅客带上车的各种吃食的香味,而今年许多旅客却忍着饥饿也不愿摘下口罩。记者看到,实在口渴难耐,许多旅客会赶紧喝上两口水便立马戴上口罩。

列车将要抵达天津南站时,列车工作人员向每一位进京旅客发放了由北京市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指挥部交通保障组印制的《旅客信息登记表》,表中需要填写姓名、身份证号、联系电话、车次信息及返京后的详细住址等信息。乘务员一边发放表格,一边告知旅客此卡在到站后才需提交,同时不厌其烦地反复提醒旅客佩戴好口罩,不要随意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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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务员为进京旅客发放的《旅客信息登记表》

过了天津没多久,列车驶入北京,乘务员拿着电子体温检测仪给每位进京旅客检测体温,并提醒戴帽旅客提前摘掉帽子,以防体温过高。

21:52,车辆准点驶入北京南站。在站台的电子屏上,“强防护、不恐慌、信科学、不传谣,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标语滚动播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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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到达北京南站,旅客起身准备下车。

换乘地铁回到家中,

小区封闭管理了

北京南站在出站口设置了红外测温区域,提示语中写道“请您自觉从红外测温仪前缓慢通过,保持距离,有序出站”。为了加快旅客出站速度,出站时,只需交上先前填写的《旅客信息登记表》,无需出示车票,通过红外测温区域,即可快速出站。

在车站,记者看到,车站工作人员防护整齐,工作严谨而有序,耐心地为到京旅客进行指引,这让许多内心担忧甚至惶恐的旅客,多了份心安。

出站后,记者准备乘坐地铁回家。临行前,记者本对地铁有些担忧,按照以往返程的情况,北京南站的地铁肯定是拥挤不堪。而31日晚,经过体温检测后进入地铁,地铁内空旷的程度让记者和许多乘客有些意外,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摄这空荡的车厢。有旅客说,这场景,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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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晚10点半,北京地铁1号线列车行至西单站,车厢略显空荡。

车厢里已开至最大通风量,广播中滚动播放车厢每日都要进行消毒,请乘客们佩戴口罩出门等提示信息,车厢电子屏中也在滚动播出疫情防控须知,提醒人们加强防控意识。记者看到,即便车厢里座位多数空置,车上的安全员也不能坐下歇歇脚。他在车厢里来回走动,查看是否有安全隐患。

晚上11点多,记者走出地铁站向家走去。弯月高悬,喜庆的红色灯笼还在闪烁,但原本车水马龙的地方却空无一人。拖着行李走回小区,门禁卡无法刷开小区大门。记者看到,小区大门上多了道铁链,门口贴出告示“疫情期间,小区进行封闭管理,外地返京人员请登记信息”。

说着一口山东话的门卫打开铁链,为记者拿出了厚厚的信息登记本,指导记者填写每一项信息,并为记者再次测量了体温。门卫提醒记者,明天要去物业办理出入卡,今后每次进入小区,都要进行体温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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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进行封闭管理,进入小区前,门卫要求记者填写个人信息。

此刻还有一位外卖小哥在小区门口等候。他告诉门卫,自己知道现在不能进小区送餐了,他早就和客户通过电话了,现在就在门口等着客户来取餐,绝不乱走。外卖小哥告诉记者,假期闲着也是闲着,趁着假期工资高多挣一些,“自己做好防护,不给别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