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国际顶级机器人学术赛事——第22届机器人足球世界杯(RoboCup)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圆满落幕。
RoboCup是当前国际上级别最高、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广泛的机器人赛事,不仅是一项综合性的国际活动,同时也是学术成分最高的赛事之一,其目的是通过一个易于评价的标准平台促进人工智能与机器人技术的发展,目标是在2050年前后能组建一支机器人足球队战胜当年的人类世界杯冠军。
经过多轮激烈的角逐,由优必选和清华大学联合组成的火神队(Hephaestus)从来自35个国家的5000多个机器人中脱颖而出,并最终在人形机器人成人组(AdultSize)的技术挑战赛和一对一足球比赛中分别获得亚军和季军。
想了解机器人领域的发展状况如何?不如来看一场球赛吧——不是最近正如火如荼的世界杯,而是专门为机器人比拼足球技艺而设立的机器人世界杯(RoboCup)。观看一场机器人足球赛的另一个好处是,你不用长时间盯着球场。
其实,机器人是糟糕的足球运动员,它们不会跑,不会跳,有时候会迷迷糊糊走出球场,把球踢出去之后还会摔倒,就像吃了太多糖豆的小孩碰到墙壁那样。在由计算机驱动的非人类体育竞技荣誉圣殿中,如果说深蓝跟卡斯帕罗夫的对决可以打10分,而把百得烤箱绑在滑雪板上滑下坡只能算1分,那么机器人足球比赛或许可以打5分。由某个资金雄厚的德国大学科技实验室打造的机器人在赛场上领到了黄牌,人们对此会感到新奇,但这种感觉也不会保持太久。
或者,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在造型如同飞机机库的蒙特利尔会议中心举办的第22届机器人世界杯国际比赛和研讨会上,其他几乎所有人都全神贯注,要么注视着多个比赛项目的赛事,要么就是在看那些连接着一大堆线缆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上运行的程序正在接受调整,而那些程序最终将为我们带来更多的自动化机器人运动。
今年的机器人世界杯聚集了来自全球35个国家和地区的5000台机器人和4000名人类与会者。其中一些足球机器人看起来就像长着轮子的有线电视机顶盒;另一些则类似于没有皮肤包裹的“终结者”,它们甚至还有发射红光的死亡之眼。
对大学院校机器人实验室的成员来说,机器人世界杯带来的不仅仅是兴奋和激动。“这是我们一整年都在期待的事情,”来自明尼苏达州的18岁工程专业学生劳伦·科普兰(Lauren Copland)说,“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旁边坐着一名来自麻省理工学院团队的队员,说实话,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科普兰穿着一套红色的连裤衫队服,上面印着她学校以及团队赞助商的名称,腰部系着一根带子。“这里流的汗真是太多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有些人在这里呆了一整晚,我们今天上午进来的时候,教练对我们说,‘做好准备,里面会很臭,也会很乱。’”
的确如此,这个拥挤的大厅混杂着超级复杂的思绪以及几乎令人致幻的体臭。不管把视线投向何处,你都能看到来自波恩的18岁天才或者来自悉尼的胡子拉碴、穿着皱巴巴的牛仔裤的教授,他们坐在那里,一手拿着电钻或机器人脑袋,一手在电脑上敲击着,四周散落着饼干、燕麦能量棒包装纸以及空佳得乐饮料瓶。在我采访的与会者当中,有一半人的散发着浓重的口气,就算往好了说也只能说像是M&M巧克力豆的气味。
而且,大多数人并不想跟我说话。“抱歉,”伊朗参赛团队的一位女队员说,“但现在我没法说话,因为我的机器人非常需要我。”
如果说机器人世界杯是书呆子的世界,这话并不恰当;这项赛事更多地证明,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后书呆子世界。在开幕式上,来自赫特福德大学(University of Hertfordshire)的人工智能教授、机器人世界杯联合会(Robocup Federation)的主席丹尼尔·波拉尼(Daniel Polani)对曾经嘲笑机器人世界杯的人大加嘲讽。“人们以前会说,哦,去做一名医生,去做一名律师,去做一些实际的事情吧,”波拉尼说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机器人是我们的未来,“我们挣到的钱将会远远超过医生和律师。”
因此,拿如今钻研机器人的书呆子打趣就像是在上世纪80年代嘲笑那些计算机极客,我们都知道谁笑到了最后。专注于自动化技术的风险投资者奥利弗·米切尔(Oliver Mitchell)表示,机器人世界杯参赛者所应用的技术“对我们将在不久以后看到的商业产品和服务来说至关重要。”
“让机器人把球踢给自己机器队友的计算机视觉也可用于制造中心的机器人,”米切尔说,“足球机器人用来在球场上避开障碍物的技术呢?自动驾驶车辆也可以应用相同的技术来避开道路上的障碍物。这里的问题在于,什么样的技术会诞生自竞技游戏?以及这样的机器行为将如何给农业市场、自动驾驶和智能城市带来实用价值?”
近年来,机器人世界杯已经扩展到一些具有更直接实际应用的比赛项目。现在,物流机器人、家务机器人和工作机器人都有各自的比赛。科普兰的团队到蒙特利尔就不是来参加足球比赛的,而是“机器人救援世界杯”(Robocup Rescue),这是医疗急救机器人之间进行的一项赛事。他们的机器人要试图穿过一片代表地震后瓦砾环境的乱糟糟的管道。“机器人必须在不破坏管道或触碰墙壁的情况下通过,”科普兰解释说,“因为如果天花板发生坍塌,移动任何碎片都可能让所有东西塌下来。”
我退回到机器人足球世界杯的看台,途中经过了家用机器人比赛的场地,机器人正在那里端茶倒水和整理房间;还有一场比赛是让机器人把数字重复报给其他机器。我想到一位硅谷的朋友在15年前曾告诉我,很快手机、电视和电脑将合而为一,成为我们随身携带的设备。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融合会成为现实。我想到谷歌眼镜,想到外包记忆,以及可以使无腿之人跑得比健全人更快的仿生设计。
我想到了商用的性爱机器人,想到了能够跟自闭症儿童和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沟通的机器人,以及阿迪达斯如何通过使用工厂机器人而非人力把部分制造业业务迁回德国。我看着下面的绿茵球场,尽管没有任何人在进行操控,亮白的机器人正在缓慢而笨拙地踢球。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下一场大变革的燎原星火。
我们正在变成机器人,而机器人也在变成我们。这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是骇人的未知数。所以我的人类大脑暂时对于机器人踢球仍然很烂这个事实稍感安慰。
翻译:何无鱼
校对:李莉
编辑:漫倩
来源:The Guardian
造就:剧院式的线下演讲平台,发现最有创造力的思想
点击蓝字“了解更多”,获取更多「造就」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