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丽姑娘"二转子"
民国三十年代初期到过迪化的人,对于"二转子"这个名词该不会陌生。
两个不同血统民族的男女结合后所生的混血子女,一般都认为长得特别漂亮和聪明。其实并不能一概而论,还要看是什么样的不同血统民族。就而言,境内虽然号称14种民族,有的原来是属于同一血统的种族,因生活环境变更,日久自成部落,而被视为另一个民族;有的虽然血统不同,但彼此的肤色发色却极为近似。在这种情形之下,不管是哪两个民族的男女结合后所生的子女,外貌都和他们的父母没有两样,很难辨别出他们是混血儿,唯一能够辨别出来的,只有这些属于有色人种的民族,与属于白种人的俄国"归化族"结合后所生的子女,也就是汉人所称的"二转子",不过本文所谈的仅限于女性部分。
境内属于白种人的"二转子"人数并不很多,而且大部分是汉族和归化族的混血种。"归化族"(即俄罗斯族前身)是民国初年,俄国革命时由西伯利亚俄境逃入的白俄军人和居民,经过当局的收留入籍,并以归化族名义而成为省公民。其中一部分白俄女人,早在俄国革命以前就已和当时在俄国做工的我国东北籍汉人结合,而随同其夫带着子女移居。
由于人口92%以上为回教民族,宗教信仰及生活方式,与一向过着欧洲式生活的归化族人大不相同,故交往的机会不多;而其余非回教民族则70%以上为汉人,汉人与归化族几乎完全集中在天山北麓各县,且同是以务农及经商为生,彼此的生活环境较易适应。因此归化族中的女子嫁给异族的,主要对象就是汉人。境内半白种血统的"二转子",之所以大部分为汉人与白俄的混血,其原因就在于此。
这种中俄混血中的二转子,的确是长得矫健活泼,美丽可爱,他们的肤色都较汉人白皙,但头发则有的接近母系的金黄色或棕色,有的则与父亲的纯黑色相同。眼睛瞳孔多数为棕色或灰黑色,甚少蔚蓝色者。这些女孩子由于父母的知识程度和生活水准均不高,而且作为母亲的,多数是家庭女佣,或者服务于医院机关,从事打扫清洁工作,对于子女自然难有良好的管教。
尤其是一般俄国女人都有喝酒的嗜好,每天辛苦工作之后,便是喝酒找寻自己的乐趣,在这种不中不西,而且近于放任的家庭长大的女孩子,读了几年书(多数是俄文)以后,一到了成年,便到医院去当护士助手,或者到政府机关、团体去做一些杂务工作,生活非常自由。
对于交男朋友,参加社交活动、跳舞、唱歌、骑马、郊游,样样都有兴趣,因此便成为内地各省来工作的单身公教人员,尤其是一些空军健儿的追逐对象,而这些单身的青年男士也正是他们最乐于交往的人物,每当假期周末的话,迪化市常有私人舞会举行,使这些有青年男女获得较多的接触机会,许多有关男女的风流韵事,也就不断在这塞外边城频频传出。
民国三十年代初,可说是二转子最活跃的黄金时代,当对日抗战胜利,许多在工作的人员回归内地以后,在重庆、上海和南京等处,都曾出现过这些"特产"的中俄混血女郎,颇为当时国人所瞩目。
作者陈斯英,20世纪40年代曾来旅居,有多篇文章发表于当时的报刊杂志。本文为其晚年于台湾出版的《西北万里行》(1982年 文经出版社)中某节,如若喜欢,欢迎点赞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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