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说川普了,不过这次提到他并不是要说他的复出大业,而是和奥运会相关。
24日,川普在一场讲话中,炮轰跨性别举重运动员。
“男人被允许参加女子运动,你怎么看?”
“各位女同胞,我不想这么说,但这个男人一上台就会打破你们保持多年的记录。九年的记录啊,他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做到,太不公平了。”
“观众想看运动员,想看竞技比赛,但不想看到男人参加女子竞技。”
“因为如果你允许男性参加,你很快就看不到女子竞技了。”
“我不想这么说,但他们正在夺走女性的权利,这是一场女权运动,我们不能够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川普在这场讲话中提到的“男子参加女子比赛”,事实上是在指今年的奥运会女子举重参赛选手,哈伯德。
今年五月,国际奥组委宣布新西兰跨性别运动员劳雷尔·哈伯德,拥有参加奥运会的资格。
这也将成为奥运会历史上,首次有跨性别运动员参加比赛。
根据奥林匹克官网信息,哈伯德将在8月2日,参加女子组87公斤以上级别举重比赛。
而这个项目夺冠的最大热门,是我国00后小将李雯雯。
奥组委宣布的这个决定,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有多名现任或者退役运动员指出:这是不公平的!
但根据2015年国际奥委会更改的规则:允许变性运动员在睾丸激素水平低于某个阈值的情况下以女性身份参加比赛。
于是2020年,新西兰根据这个规定,将符合规则的跨性别者劳雷尔·哈伯德选入了奥运会女子举重队。
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表示:“尽管(这个决定)受到批评,但规则不能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更改,所以我们将按照规则来,允许她参加比赛。”
在说这个问题之前,还是先来介绍一下哈伯德这个人。
劳雷尔·哈伯德原名为加文·哈伯德,在35岁之前,都是一位男性,而且是一名男性举重运动员。
1998年,他在20岁的时候,以总重量300公斤,刷新了新西兰男子105公斤以上级别的举重全国记录。
对于新西兰来说,他是一名很厉害的举重运动员,但这个成绩放眼全世界,是不够格的。
加文·哈伯德
按照2016年奥运会成绩,男子最高重量级的世界纪录,已经达到473公斤。
300公斤的成绩,放在男子组,不行。
但放在女子组……
女子最高重量级的世界纪录,目前就是我国小将李雯雯在今年4月,以抓举148公斤,挺举187公斤,总成绩335公斤,同时刷新的三项世界纪录、维持至今。
同样的成绩,放在女子组,就成为了一个很有竞争力的成绩。
我国举重运动员李雯雯
在他是“加文”的时候,这个成绩在世界上排不上号,没有在国际上获得过什么奖牌。
但在35岁,他从“加文”变成了“劳雷尔”,又在2017年,以女性举重运动员身份复出。
而后,她立刻成为了新西兰最有竞争力的举重选手,几乎每次都能够获得金牌。
哈伯德个人维基界面参加过的比赛:最右侧一栏为该赛最终名次
放在国际比赛上,也成为了一个非常有竞争力的选手。
2017年,哈伯德以女性身份参加世锦赛,在最高重量级的较量中获得银牌。
2019年,她再次参加世锦赛,获得了前六的好成绩。
按照哈伯德后来的说法,她进行变性手术并不是为了体育因素,而是从小就有这方面的意向。
小的时候,他开始练习举重,就是希望能靠着练习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运动,断绝自己想要成为女性的心。
可举重并没能让他的性别认知障碍好转,他仍然想成为女性:在崭露头角三年后,他就因为为性别认知障碍离开举重队停止训练。
一直到变性成为女性后,她才再次开始举重训练。
哈伯德在2020年罗马举重世界杯暨东京奥运会资格赛上夺冠
可现在的问题是,跨性别运动员,尤其是男跨女运动员是否能够参加女子组比赛,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一旦开了这个先河,之后是否会有投机取巧者,靠跨性别而偷取本应属于女性运动员的荣耀,就不好说了……
根据现在规则,跨性别运动员不被要求进行睾丸切除手术,只要运动员在首次比赛前至少12个月的睾丸激素水平低于10nmol/L,就可以参加比赛。
可问题是,成年女性的平均范围,仅仅只有0.12到1.79nmol/L。
正常女性的最高值,一般不会超过3nmol/L。
2019年2月,国际田联曾经要求女性田径运动员塞门娅必须服药抑制自己的体内睾酮素水平降低到5nmol/L以下,才能够拥有参加女性比赛的资格。
此外,男跨女的运动员,有着其他女性运动员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
去年,科学家 Emma Hilton 和 Tommy Lundberg 发现,与女性相比,男性在举重方面的表现优势是 30%。
即使跨性别运动员的睾丸激素水平降低,也并不足以抵消这些天然优势。
天生睾酮水平过高的塞门娅败诉
跨性别运动员以男性身份经历了青春期,在发育过程中,睾酮分泌素会影响肌肉强度、骨骼密度。
所以,跨性别运动员很有可能会拥有更强壮的肌肉、更好的心肺能力,也往往拥有更高大的身材,在力量肌肉等生理指标上完全超过普通女性。
塞门亚在2018年的国际田联钻石联赛上轻松赢得女子800米冠军
此外,根据瑞典研究所的研究表明,抑制睾丸激素并不能够抵消男性的运动优势。
跨性别女性的睾酮抑制对肌肉强度的降低几乎没有影响:即使有长达12个月的睾丸激素水平低于10nmol/L,测试者的大腿肌肉质量也只减少了5%,力量也只出现了略微下降。
在短跑、举重方面,这样的优势对于顺性别女性来说,已经是犹如兴奋剂一样的不公平了。
败诉后,塞门亚转而参加5000米长跑项目,这个距离的项目并不要求她降低自己的睾酮水平
在20世纪70-80年代,东德女性运动员靠服用睾酮药物,垄断了所有奖牌。
于是,为了和服用睾酮药物的女性运动员拼成绩,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也不得不服用药物,来与她们有一争之力。
而现在,如果跨性别选手也靠着天然优势,进入了女性赛道争金夺银……
那么,为了和这些有天然优势的选手竞争,或许很快,顺性别女性运动员,也会不得不退出赛场,给“更有力量、更有速度”的人让道。
事实上,这个事情已经是正在进行时了。
因为一个地区只能有一名比赛选手,所以,在哈伯德出现之后,新西兰另外一名最高重量级的主力选手特雷西,必须要进行减重为哈伯德让道,避其锋芒。
特雷西对她的参赛资格提出批评,并表示:
“这有种天然优势,是不公平的。”
而在为了政治正确,大范围承认跨性别选手进入女性赛道的美国,更是出现了顺性别女性的起诉。
在2018年,两名跨性别者包揽了女子校园田径比赛的冠、亚军,其他顺性别女性运动员即使参加比赛,也最多只能获得季军。
她们因此失去了奖牌、晋升机会、奖学金……
运动员的成绩,代表着鲜花与掌声,更代表着实实在在的利益。
因此,也有很多人担心,如果真的有了先例——
身为男性运动员,无法成为顶尖运动员获得荣誉和利益,“跨性别”成为女性,不需要接受变性手术,接受一年的激素疗程,就可以轻易获得原本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
或许,就会真的有人铤而走险,挤占属于顺性别女性的赛道。
奥委会说,《奥林匹克宪章》提出:“体育运动是与生俱来的人权。每个人都应有机会,在没有任何形式的歧视下、在奥林匹克精神下,从事体育运动。”
所以,为了展现对于跨性别者的包容,他们一次次修改规则,降低跨性别者参与的困难。
可是,在奥林匹克的竞赛中,在任何一场体育赛事中,我们追求的不仅仅是“更快、更高、更强”,也要充分考虑到比赛的公平性。
奥委会宣称,他们一直“在公平和包容之间寻求平衡”。
可实际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于任何一个勤勤恳恳锻炼的顺性别女运动员,都是不公平的。
诚然,现在的哈伯德也许并不是投机取巧之徒,她的实力也并没有强悍到一定能够击败我国小将李雯雯,拿下金牌。
可是,如果她成为了奥运会赛场上首个跨性别运动员,接下来,也许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N个……
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现在的某一位跨性别运动员,而是在于规则本身。
就像美国的校园田径比赛已经被跨性别者包揽一样。
如果奥组委一味追求政治正确的美名,不断削弱限制规则,总有一天,会出现让所有顺性别女性望尘莫及的跨性别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