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IC摄影师牛博在俄罗斯已一个月,这是他的第一届世界杯。
在被公司特派去俄罗斯之前,牛博对足球并不算了解,甚至一度以为梅西是西班牙球员。但在为期30天的深度拍摄之后,他说“我开始喜欢上这项运动了”。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6日,俄罗斯莫斯科,东方IC特派摄影师牛博拍摄前来观战世界杯的中国球迷。
图片署名: 东方IC
01. “那一天她跪下痛哭时,身后是几万狂欢的俄罗斯球迷”
当地时间2018年7月1日, 2018世界杯1/8决赛,西班牙VS俄罗斯。两队球迷齐聚喀山球迷广场观赛。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在喀山的球迷广场,近5万现场观赛的球迷几乎全都是白、蓝、红——那是俄罗斯国旗的色彩。点球大战开始后,广场气氛近乎窒息,当西班牙的最后一罚被阿金费耶夫用脚挡出那一刻,喀山全场的俄罗斯人陷入了疯狂,但牛博的镜头却对准了,一个西班牙女孩。
“比赛开始前,我扫了一眼全场,发现西班牙球迷非常少。然而比赛结束的一刻,我意识到不单单要拍庆祝的东道主球迷们,还需要纪录下那些失落的面孔,于是我就立马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个西班牙女球迷。”
当地时间2018年7月1日, 2018世界杯1/8决赛,西班牙VS俄罗斯。西班牙女球迷目睹球队淘汰,跪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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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自己的球队被淘汰的那一刻,这位西班牙女孩儿瞬间跪了下来,开始捂着脸痛哭。“她周围全是俄罗斯球迷,那种鲜明的对比真的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其实她真的很有勇气,因为当时只有她一个西班牙球迷,如果俄罗斯输球了,你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牛博离开之前,这位女孩依旧没能停止哭泣,其实他很想说些什么安慰她,但最终也只是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02. “拍摄之前要做大量的准备,但最重要的是:先挤进去”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6日,俄罗斯莫斯科,各国球迷莫斯科街头狂欢。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每次拍摄之前,你肯定想不到,最艰难的事情居然是先挤进去。”在俄罗斯的球迷们有多疯狂?对于牛博来说,大概是哪怕提前四、五个小时到位,场地也已被球迷们团团围住的场景。于是他每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挤到前排,这样,才能够看清每个球迷的脸——哪些比较热情,哪些比较有表现力,他们位置又都在哪儿。只是专注于拍摄的他,连自己的背包所有的拉链都被拉开了也没察觉,好在只被偷了一张备用卡和读卡器,损失不算太惨重。
当地时间2018年6月25日,俄罗斯索契,球迷另类狂欢“摞杯子”,参与球迷众多,“杯塔”目测高达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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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捕捉到最佳的画面,摄影师势必要牺牲掉看球的乐趣。牛博大多数时间,会侧着身子看大屏幕,一方面能关注到比赛的进程,另一方面则是要立刻去找寻那些典型球迷的身影。“比如说罚点球的时候,这个球可能会进也有可能不会进,但这些球迷的脸就会告诉你结果。说实话,比较痛苦的是我在球迷广场没看过一场完整的比赛,也没有看到一个进球,所有的进球时刻,我都是转过脸去看着球迷的。”
当地时间2018年7月6日,俄罗斯莫斯科,球迷广场悲喜两重天,比利时球迷忘情欢呼,巴西球迷伤心落泪。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03. “相对于对足球的喜欢,俄罗斯人或许更爱的是热闹”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3日,俄罗斯莫斯科,世界杯开幕在即,大批球迷云集红场附近,聚会狂欢。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在俄罗斯,牛博常常会有一种割裂感。没有俄罗斯队比赛的日子,那些上班族在通勤路上不会关注比赛,俄罗斯民众对世界杯的热情,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高,“战斗民族对其他国家队的态度,似乎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在比赛日或者是世界杯开幕之前,俄罗斯人觉得红场上特别热闹,于是就加入进去,在那里喝酒、狂欢、跳舞。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9日,俄罗斯莫斯科,俄罗斯小球迷无心观战玩起小国旗。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听俄罗斯的留学生说,红场附近那条如今被球迷占领的大街,以往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悬挂彩灯,但因为世界杯,这个被官方所认可的球迷聚集地,夜夜灯火通明。“俄罗斯在点球大战中输给克罗地亚后,我本以为当地球迷会很失落,但当你去到球迷大街、看到人群的时候,会发现其实是你想多了。”对俄罗斯球迷来说,失落的感觉必然存在,但也并不那么深刻,他们依旧在狂欢,不是用眼泪,而是用一种更加正面的态度来表达对球队的支持。“那个时候就真的是体验足球的快乐。”牛博这样告诉我们。
当地时间2018年7月8日,俄罗斯莫斯科球迷大街,俄罗斯球迷冒雨狂欢直到深夜。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04. “走出地铁站的那一刻,我眼前是一大片的绿色球衣”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7日,俄罗斯莫斯科,莫斯科卢日尼基体育场迎来德国与墨西哥在2018年世界杯的首场比赛,墨西哥球迷在赛前举行了盛大的球迷游行。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根据过往的经验,在德国队的第一场比赛开始前,德国球迷都会举行大游行。牛博却收到了“球迷游行因安全原因取消”的消息。尽管相当失落,但牛博还是决定,要去球迷广场看一眼。意外地,他在地铁上遇到了大量的墨西哥球迷。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站路之后,全车的墨西哥球迷都下车了。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7日,俄罗斯莫斯科,从地铁车厢内直到球场,路线绵延数公里,墨西哥球迷一路高歌,热情感染着莫斯科城。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出于摄影师的敏感,牛博判断墨西哥球迷一定有“情况”。于是他就一路跟着他们出了站。“顺着那个地铁的电梯往上走,结果越走声音越大,越走声音越大……当我推开那个地铁门的时候,发现眼前的所有人都穿着绿色的衣服。当我再转过一个街角,发现整条路上全部都是墨西哥的球迷!”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7日,俄罗斯莫斯科,牛博跳上建筑物拍摄球迷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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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外国人普遍身材高大,为了达到最佳的拍摄效果,牛博换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角度。“因为现场是很混乱,如何捕捉‘乱中有序’的画面,就显得十分重要。”那一天的墨西哥球迷让他突然发现,足球之所以被称为“世界第一大运动”,不单单是因为那些在场上拼搏的球员——世界杯不仅仅是他们的事儿,球迷极高的参与度,也同样是世界杯赛场一抹靓丽的风景线。
05. “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国家,但我和他站在一起时,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悲伤”
当地时间2018年6月21日,俄罗斯莫斯科,阿根廷球迷观战世界杯。球队惨遭克罗地亚3球痛击,潘帕斯雄鹰球迷神色凝重。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在俄罗斯,牛博遇到了不少砸锅卖铁、甚至是倾家荡产来到莫斯科看球的球迷。“不像很多中国球迷可能就是来体验,我觉得那种球迷对世界杯,或者说是对足球的那种向往程度,我们可能没法理解。就比如这三个穿着阿根廷球衣,从家乡远道而来的一家人,或许是没买到票,又或许是没钱买票,他们最终只能通过球迷广场的大屏幕观看祖国的比赛。”
当地时间2018年6月21日,俄罗斯莫斯科,秘鲁球迷观战世界杯,球队两连败无缘淘汰赛,秘鲁球迷失落万分。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这张照片,拍摄于秘鲁的小组赛第二轮赛后。当时秘鲁首战失利,第二场比赛也一直在落后,如果小组赛两连败,那意味着出局。下半场临近结束的时候,牛博发现了这名秘鲁球迷。“他跪在地上,一直对着地面做出亲吻的动作,然后去抚摸地面,为自己的球队祈祷。”牛博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语气中依旧充满感慨,“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足球的魅力,其实不光是胜利之后的狂喜,球队被淘汰之后的那种失落感也让人极为震撼。当你身处其中,看到那种绝望的心情,很难不被他们触动。”
当地时间2018年7月7日,俄罗斯莫斯科,俄罗斯小球迷目睹球队绝平激动到“飙泪”。
图片署名:牛博 / 东方IC
06. “这次来拍世界杯之后,我觉得我开始喜欢上这项运动了”
其实牛博并不是球迷,对于足球仅有的关注,还是在入职东方IC之后——因为此前中超官拍的任务,他才开始接触这项运动。为了这次世界杯的拍摄,他还恶补了一通足球知识。
在世界杯前线的这段时间里,牛博最常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来到俄罗斯的球迷群相。他结识了骑行5年,共8万公里,途经37个国家,只为追随阿根廷的球迷胡安;他也曾经在球迷广场上被球迷误踢来的球正中面门“挂彩”;他拍下了德国球迷在读秒绝杀时的疯狂庆祝,也抓到了巴西球迷在球队惨遭淘汰后的心碎一刻。
当地时间2018年6月24日,俄罗斯索契球迷广场,牛博拍摄球迷时被足球踢中“挂彩”。
图片署名:东方IC
对于牛博来说,东方IC所提供的这次世界杯拍摄经历,或许是他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他也似乎从一个完全对足球无感的吃瓜群众,变成了一个“伪球迷”。“其实在世界杯,不单单是比赛,你所在的任何地方,看到的球迷,经历的事情,都在告诉你,足球真的是世界第一运动!”
当地时间2018年6月13日,俄罗斯莫斯科,牛博跪地拍摄在红场集结的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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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边的球迷来自各种不同国度,但只要和他们站在一起,牛博就会不知不觉地被他们感染,一起喜悦,一起伤感。这或许就是足球的魅力,世界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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