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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不二
鲁迅说：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给你看
20岁时看《白鹿原》小说，除了赤裸裸的原始冲动之外，就觉得土，真他娘的土，再基本没留下什么值得一提的理解。到40岁时再看这部小说，只能用震撼和痴迷来形容它。在那块贫瘠的黄土高原上，土生土长的男人们，就是这副尿性，既原始，又本真。
世人都说
男人的内心都存在两种情结
一种是处女情结，一种是妓女情结
古往今来
很少女人因为“处”得贞洁守旧而树立牌坊
但很多女人因为“荡”得惊天动地流传青史
白鹿原上的田小娥算一个
田小娥真美，美的不可方物
在民风彪悍，糟婆娘漫山遍野的大西北农村
田小娥是算得上人间尤物
她是白鹿原上最低贱的女人
却是原上唯一一个打过男人耳光
唯一一个尿到渣男鹿子霖脸上的女人
她养鸡、扎棉花、纺线、织布
做衣服、做饭、干农活，样样在行
她是白鹿原上最勤劳、最能干的媳妇
她天生丽质，妩媚销魂
她是原上最俊俏、最妖娆的女人
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那个灰色年代白鹿原上最艳丽的一抹红......
所以男人们管不住嘴
白天谈她，晚上也谈她
胆儿肥的唱着歌聊骚她
男人们管不住心，看着她春心荡漾，胡思乱想
其中，将死的乡绅，给主子割麦的黑娃
掌权的乡约鹿子霖，富二代白孝文是最幸运的
他们不仅走了心，还走了肾。
田小娥的一生就是和男人们抗争的一生
她一直都是一个命苦的女人
在武举人家做妾，表面风光
实际上却是守着活寡
更甚者
武举人因为迷信女人私处泡过的枣子可以保持雄风
而小娥每天晚上在自己的私处泡一颗枣子
第二天早上供举人服用
而田小娥天生具有反抗性
她偷偷地把枣子放到了自己骚黄的尿盆里
以此来报复武举人
小说里这样写道
长工头李相问黑娃
郭举人六十多快奔七十的人了
为什么身板这么硬朗？
黑娃说是因为他尽吃白米细面
山珍海味，鸡鸭猪羊肉
李相说，不对，是因为郭举人吃泡枣儿
郭举人娶下那个二房女人不是为了睡觉要娃
专意儿是给他泡枣的
每天晚上给女人的那个地方塞进去三个干枣儿
浸泡一夜，第二天早上掏出来淘洗干净
送给郭举人空腹吃下
郭举人自打吃起她的泡枣儿
这二年返老还童了
黑娃听了觉得心里很难受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憋得堵得胸脯发胀
王相突然伸过手来抓住了他的下身
嘻嘻笑着向李相报告
李叔李叔
黑娃的牛牛挺得像根竹笋
黑娃一下子羞红了脸
是田小娥成就了黑娃
将他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们跨越了羞怯慌乱和无知的障碍
进入从容不迫的自由境界
接受对方的种种爱抚也把种种爱抚给予对方
愉悦地纵容对方做更进一步更大胆些的行动
第一次得到了同步销魂的最佳状态
他们已经从肉体感官
越来越强烈的刺激需要进入感情抒发的需要
情切切意绵绵的呢喃自然流涌
兄弟呀，姐疼你都要疼死了
娥儿姐呀，兄弟想你都快想疯了
兄弟呀
姐真想把你那个牛牛割下来揣到怀里
啥时间想亲就亲
姐呀
兄弟真想把你这俩奶奶咬下来吃到肚里去
让我日日夜夜都香着饱着
他们一次又一次走向峰顶
一次又一次从峰顶销魂般下落，永远没有个够
直到鸡啼三遍才难舍难离地分手
如果说黑娃是田小娥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那这个幸福来的太快，走的便会凄惨
世事就俩字：福祸
所以说你得明白
凡遇到好事的时光甭张狂
张狂过头了后便就有祸事
田小娥真正厄运的开始，便是她上了老渣男鹿子霖的船
她开始确实是为了黑娃
后来就有点迷上了老男人的权力
最后就是沉迷于身体的欲望
小娥人性的复杂在此展露无疑
既救夫心切，又有依附之心，还有点荡妇的空房难守
但是不管多么复杂的起因
都导致了一个结果，就是她对这个老男人动了感情
张爱玲说过
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这是天下女人的通病。
所托非人，她一片赤诚
却碰上了老男人的套路
鹿子霖对她可是没有半点真心
他既不想真心搭救她的丈夫
也没有对她产生伟大爱情
更没有心思对她负担终生
他只想扔上仨瓜俩枣占尽便宜而已
便宜占尽了，就利用她
他后来让她去动用美色勾引白嘉轩的儿子白孝文
白孝文是白嘉轩的长子
白嘉轩这个人物一直是对应着鹿子霖设置的
他端严正直，浩气凛然，白家一直是白鹿村的族长家族
他教育出的儿子白孝文和白孝武也都是正人君子
白嘉轩和鹿子霖，一正一邪
邪总想胜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你不是教育你的儿子作为族长接班人么
你不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儿子身上么？
我就把你这个儿子毁了
我往你的脸上泼尿，我釜底抽薪
于是田小娥就上场了
全村都去看戏
白孝文也爱戏，就夹杂在人群中看戏
这出戏叫《走南阳》
是刘秀被王莽追杀得走投无路饥寒交迫
遇见一个村姑，他便调戏起这村姑
这戏比较黄，把个白孝文弄得起了生理反应
正在这时
黑暗中一个手抓住了他的那个东西
这个人是田小娥
她抓着他的那个东西一直把他引到一处破窑
上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勾引
白孝文对美色动了心
但是却怎么也办不了那事
脱了裤子就软，提上裤子就硬，几番折腾
他是有巨大的羞耻感
他从小被教化以孔孟之道，田小娥是个荡妇
又是他兄弟的女人，他无论如何冲不破心理关
这大大震惊了田小娥
在她的意识里，人都应该是被欲望牵着鼻子走的动物
她自己就是荡妇，他接触过的男人都是欲望动物
田小娥的字典里，没有圣人和君子
什么“守身如玉，坐怀不乱”
那都是听说过，没见过的事儿。
但正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别人能做到
就激起了她的崇敬之心
她对这白孝文生出了一种伟大的爱情
这也挺合理的
但开始就动机不良的感情，一定是危机四伏的
诱饵对鱼生出了感情，渔翁却收钩了
鹿子霖成功地捉到了田小娥和白嘉轩的奸情
终于把尿泼到了白嘉轩的脸上
白嘉轩差点被气得半死
而事实上，直到他俩被抓奸
白孝文和田小娥还没弄成过一回
白孝文和田小娥被绑到了祠堂门口进行示众惩罚
白嘉轩要大义灭亲，鹿子霖阳奉阴违
田小娥为此付出了代价
她和白孝文被吊起来
白嘉轩亲自用带刺的藤条抽打二人
抽得浑身是血
鹿子霖并不因为田小娥跟他有那种关系
还帮他做了事而护她一护
从此白孝文被毁，族长的前程断送
不容于乡民，不容于家庭
君子索性做浪子，破罐子破摔
真的跟田小娥走到了一起
没了正人君子之名约束的白孝文
终于可以和田小娥办成了那事儿
这是个特别有意思的情节
用白孝文自己的话说就是
过去要脸就是那个怪样子
而今不要脸了就是这个样子了
不要脸了就像个男人了
谁说道德教化没用？
明明可以约束人的灵魂，进而约束身体
田小娥慢慢地爱上了白孝文
也逐渐看透了鹿子霖的诡计
就像对待郭举人一样，她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
吃了亏一定报复不赊着
她在最后一次和鹿子霖在床上做那事的时候
跑到鹿子霖的上面，鹿子霖很高兴
还以为是特殊服务
结果她做着做着就往鹿子霖的脸上撒了一泡尿
这是田小娥的尿第二次出场
田小娥的尿，有很深的含义
第一次是对男权社会的反抗，你不是不尊重女人么？
那我就用女人最脏的东西回馈你
多么牛逼的反抗精神
第二次是对人性丑陋的还击
你不是心灵肮脏阴险狡诈利用女人要往别人脸上泼尿么？
我也用女人最脏的尿泼你一脸
这是了不起的嫉恶如仇的精神
田小娥这个女人看到这里，就有意思了
她敢爱敢恨
爱的时候轰轰烈烈地爱，恨得时候就不留余地地恨
但是她总有一个毛病
就是为了救（或者帮）一个男人，去委身另一个男人
她最大的问题是在于太过于依附男人
这个女人哪都好，漂亮，多情，妖娆多姿
就是智商差了点儿，她要是智商在线
就不会成了鹿子霖的一枚棋子
也不会拿鸡蛋碰石头，她太不会审时度势了
她不但是和个人死磕，还是和整个社会环境死磕
她和白孝文在一起，名声更差了
在那样的一个社会环境下
你一个女人，跟了一个又一个
婆家不容，娘家不容，乡邻不容，四面是壁
但是好在她身边还有男人，白孝文爱她
只要身边有男人就行，黑娃走了又有白孝文
于是她又和白孝文过了一段恩恩爱爱的生活
但是她却让白孝文染上了烟瘾
这要是个聪明女人，绝对不会碰这些东西
烟瘾导致白孝文败光了产业
然后紧接着大饥荒来临
这场饥荒应该就是1942年那场饥荒
有余粮的能撑一段时日
白孝文没余粮，很快撑不下去
只好出去讨饭，考验人性的时候又来了
几天没吃到饭的白孝文
讨到食物的时候总是狼吞虎咽地自己吃掉
太饿了，吃完才后悔，没有给小娥留
我一直说考验人性一定拿到山穷水尽处
如果到了山穷水尽处，还想着这个人，那一定是真爱
但真正的山穷水尽，没有几个人能禁得住
真到了饿的时候，别说一个田小娥了
可能父母子女都不顾及。
还是莫言那句话：你没饿过，你不懂。
田小娥就这样被抛弃，白孝文在外讨饭多时
她就在家饿着，鹿子霖也不再照顾
后来白孝文又绝处逢生，被人荐到了部队
日子好了才想起田小娥来
他回来找她，却发现她已被人杀了
这里不敢说人性凉薄
只能叫众生皆孽
杀她的是鹿三，黑娃的父亲
鹿三看这个女人实在是个祸水
祸害了自己的儿子黑娃
又祸害东家（鹿三是白嘉轩忠诚的长工）的儿子
一怒之下，拎着一杆枪半夜去杀田小娥
田小娥开门，他让田小娥上炕
然后一枪刺在了田小娥的后心上
田小娥没想到鹿三会杀她
临死之前回头对着鹿三大叫：啊！大啊.....
这个女人从来没被鹿家认领过
也不允许进祠堂，她被嫌弃和唾弃
但是她的心里
这个人就是她的公公，她喊他“大”。
土块哗啦啦的奔泻在破窑上
窑里是一个裸体女人腐烂的尸体
这个人们嘴里的烂货
终于天随人愿的烂成了一堆白骨了
邪恶、淫荡、美丽、痴情、炙热、妖媚……
一切与她相关的词语都将随着黄土的落下而埋葬
这就是田小娥的一生。
田小娥这一形象
由青春美丽的少女，被迫变成“荡妇”
最后成为哀号在白鹿原上的充满怨恨的“妖”魂
展现了封建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
在男权社会，像小娥这样的年轻美丽的女性
本身就是一个商品
性是田小娥唯一能够利用的”武器”（商品）
在充满着对女性压迫与歧视的男权社会里
她只能通过以身体和性来讨好男人以寻求保护和帮助
这个美丽妖娆的女人，历尽了千难万苦
向命运抗争了无数次，也没有得到善终
所以人们同情她，可怜她
田小娥短短的一生
都在和男人们纠葛，也在和命运纠葛。
可惜，她既不甘，又无奈
男人们迷恋她，睡她，却不珍惜她。
风流自我如田小蛾，
却终究只是个柔弱纯真的女子
逃脱不了男权的桎梏
选择自由
却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智面对世界和他人的险恶
语言和文字
面对那么一个复杂的人生时
再怎么描写都是显得苍白而无力的
压在田小娥身上的是整个白鹿原
一个时代的印记
现实世界里的人们向来怜香惜玉，尤其对影视作品或者他人品头论足时，表现出极大程度的宽容和善良，这样既显得自己是个好人，又无伤大雅。试问，当真有这样一个田小娥活在今天，活在我们所见所闻的世界里，你会如何应对呢？
好奇 | 故事 | 电影 |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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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世界与你
一部二十多卷的县志，竟然有四五个卷本，用来记录本县有文字记载以来的贞妇烈女的事迹和名字，不仅令我惊讶，更意识到贞洁的崇高和沉重。这些女人用她们活泼的生命，坚守着道德规章里专门给她们设置的志和节的条律，曾经经历过怎样漫长的残酷的煎熬，才换取了在县志上几厘米长的位置。-------陈忠实创作田小娥这一角色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