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写了一篇利弗莫尔,突然想起这两天看到的费迪南德谈论亡妻的故事,也很感人,索性一并写出来。
英国小报《太阳报》最近抓拍到了前曼联铁卫费迪南德和喜欢在社交媒体上放出大尺度照片的25岁电视女明星凯特·赖特在一起约会的场景。费迪南德的妻子丽贝卡两年前因乳腺癌去世,《太阳报》的八卦,意思自然是费迪南德又第二春了。不料,这次曝光因此成为了费迪南德打开话匣子的契机。丧妻两年,费迪南德有很多话要倾诉。
丽贝卡是2015年去世的,从确诊到过世,时间很短,只短短10周。那一年,丽贝卡34岁,里奥37岁。费迪南德原本以为她会度过难关,但医生告诉他们夫妇她快不行了的第二天,丽贝卡就走了。临终前,丽贝卡告诉自己的丈夫,她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妈妈和爸爸”,会照顾好他们的三个孩子:时年9岁的儿子洛伦茨,6岁的儿子泰特和4岁的女儿蒂亚。
然而,照顾孩子,远比里奥想像的更为艰难。他说:“(丽贝卡过世后)孩子们第一天去上课,我从早晨起来就一片忙乱。那是他们史上第一次上课迟到,而我自己也在自己的家里恐慌症发作。我必须躲进一个房间,坐在那里,想着:‘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把一个孩子塞进车里时,他嚷着:‘妈妈不会这么做!’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只能坐在那儿。”
直到这时,里奥才意识到平时丽贝卡为了打理这个家庭,付出了多少,“我们男人都很无知。妻子们照料着家庭,而我们都认为这根本不是一份工作。而实际上,这tmd是一份极为艰难的工作。我过去总是起床10分钟后就送孩子们去上学,而在我起来前,他们已经洗完澡,吃完饭,我只是把他们放到车里,送到学校就可以了。我那时候还以为我也做了我的那一份,但那是最容易的部分。他们的鞋子在哪儿?衣服在哪儿?书包呢?”
只有承担起丽贝卡的重任,费迪南德才意识到任务有多困难,“过去丽贝卡给孩子们总有一种特定的方式铺床,但孩子们告诉我该怎么做时,你真的感觉很无力。我会想:‘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做到像丽贝卡那样好了。’”
没有丽贝卡,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预约医生,“在足球场上,在跨过白线之前你小指头都不用抬一抬,事情都给你做好了。过去在家里也是如此,比如说我们要去度假,我只需打好自己的行李就行了,别的丽贝卡都负责了。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去看医生,我只看过俱乐部的队医,我一点概念都没有。”
最开始几个月,费迪南德开始酗酒:“没有人能让你为此做好准备。我本来有非常美妙的生活,一个美妙的妻子,很棒的孩子们,然后突然间,丽贝卡被诊断出癌症,然后一切都变了。我需要帮助,我知道我需要帮助。一开始,我在晚上喝很多酒。每天夜半,我会到楼下客厅来一个人独饮,头三四个月我真得喝了很多。”
费迪南德是在妻子去世后4周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的。在踢球的时候,他有很多和妻子共度退休时光的畅想,“我们畅想了很多退休后的生活。我踢球时就一直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回归家庭,我非常渴望成为一个完整的家庭男人。”但妻子的去世,让他的希望落空了。
里奥说他从来没有真的考虑过自杀,但有过这段经历后,他会对那些夺走自己生命的人有一种“理解的同情”,“我过去读到新闻报道总是想,你们这些去自杀的人,怎么能那么自私呢?但我坐在那里,开始理解人们怎么会那么心情低落,那是一个黑暗而孤独的地方。现在,我会同情他们了。”
慢慢地,他尝试和自己的孩子沟通。厨房里,放一个记忆罐,孩子们想起什么珍贵的回忆,就记在小纸条上。面对两个渐渐长大的男孩子,这是很好的父子沟通方式。女儿还小,但两个儿子有创伤性记忆。
费迪南德记得,有一次一个儿子走出医院时,注意到了贺卡墙。他问:“爸爸这是干啥的?”费迪南德说:“哦这是一些病人和家属的感谢卡,给那些帮助了他们的妈妈或爸爸的医生和护士。”但儿子说:“好吧,可他们没有能帮助我的妈妈。”然后,儿子就走开了。费迪南德看得心疼,“你会意识到,比起如何告诉你的孩子妈妈不会再回来,踢球这事儿简直太tmd容易了。”
费迪南德如今会在孩子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足球场上你可以哭,但一旦你为了丧偶之类的事情哭泣,人家会觉得你这个男人有点软弱。但我必须展现给自己的孩子看,如果我百感交集时,我不会在他们面前隐藏。我要让他们知道,哭泣和忧伤都是OK的。”
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呢?费迪南德说:“没有人教过你,怎么样去应付失去。可能是你妻子去世后的一周后,你会感觉到你能重新开始,也有可能是两年后,或者更长。我也碰到过其它丧偶的丈夫和父亲,他们经历了同样的过程,但并没有统一的时间表。有一次有一个人说,‘你们谁还戴着结婚戒指?’我是唯一一个举手的人。我带着尴尬地笑了。他们感觉自己如果要重新出发,必须摘掉结婚戒指。但我觉得,‘谢谢了,但我绝不可能除掉我的戒指。’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丽贝卡在世时,费迪南德和她经常看不起丧偶后迅速寻找新爱人的人。但经历过那种痛苦后,费迪南德知道:走出来,是为了活下去。他说:“有个家伙在几个月后就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我们当时坐在那儿说:‘他根本就不爱他的夫人,我打是这样。’但现在你坐在这里,因为你现在的遭遇设身处地想一想,你会觉得:‘如果他丧偶后第二天就开始新的恋情,我也不能评判他。如果他觉得好,那就是正确的。’”
每天,在英国有75个50岁以下的青壮男士丧偶。费迪南德希望以他为主角的最新BBC纪录片《里奥·费迪南德:既当爹又当娘(Rio Ferdinand:Being Mum and Dad)》能够帮助这些人,他建议他们一定要和自己罹患了绝症的妻子进行最后的交谈,“配偶去世前的交流很重要,你们必须谈,你们必须交流彼此的感觉。有很多事情,我希望我当时都告诉了丽贝卡。有很多事情,我原本应该问她。”
《既当爹又当娘》将于当地时间28日晚9时在BBC一台播出。【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