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球奇迹丛生的2016年刚刚过去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点燃2017年世界足坛第一把火的竟然是来自苏黎世的FIFA。从猜测到提案到最后的官方宣布,世界杯扩军一事成为了既定的现实。
2026年,也就是距今的9年之后,我们就将看到这一改头换面之后的新赛事。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件载入历史的时刻,而这一历史性事件的源头,正是国际足联新任主席——詹尼·因凡蒂诺。
追本溯源·因凡蒂诺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在剖析“世界杯扩军新政”以前,我们首先回顾这位瑞典主席的足坛往事,才能真正地了解究竟是为什么会有如今一个看起来有些仓促的政策。
1970年出生的因凡蒂诺即将迎来自己44岁的生日,而这也是瑞典人投身足球的第17年。2000年的8月,因凡蒂诺进入欧足联,初始时他只是负责法律、商业和职业足球领域的事务,经过数次晋升,在2009年的时候他成为了欧足联的秘书长。不过对于广大欧洲球迷来说,因凡蒂诺最重要的头衔应该是:欧足联各大联赛抽签仪式主持人。
作为欧足联改革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因凡蒂诺和前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推进了包括财政公平政策、照顾足球小国政策、欧洲杯扩军政策等改革方案。所以,不难想象在前者成为了国际足联主席之后,国际足联将会推行一系列的改革。在经过世俱杯上名声大噪的录像回放技术之后,世界杯扩军,这一更具全民性、话题性、历史性的方案终于被摆上了台面。其实,这样的一个扩军方案,只是现任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兑现的一个承诺。
向谁的承诺呢?向因凡蒂诺坚定的支持者,即亚非拉等足球落后地区。
在2016年的2月,因凡蒂诺以抓阄的方式代表欧足联出场FIFA主席的选举大会。本来呼声最为强烈的亚足联主席萨尔曼迎来了一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最强对手。而真正帮助因凡蒂诺打败萨尔曼的正是来自“亚非拉”足球地区的力量。
在竞选的宣言中,因凡蒂诺承诺了重要的两点,一即是承诺将国际足联50%的收入返还给会员,大幅提升了会员国的收益水平(此前为18%);二即是将推动在2026年世界杯将参赛的球队总数从32支扩大到40支(最后确定为48支)。这样的承诺无疑赢得了众多足球弱国的青睐,而因凡蒂诺也最终依靠着首轮88票,次轮155票的成绩当选国际足联主席。在宣布结果时,因凡蒂诺拍向胸口的右手,代表了他施展改革、兑现承诺的决心。
快乐并痛着·中国国家队
当世界杯扩军的消息发出后,中国球迷经历了欣喜、踌躇与失落的复杂心理历程。欣喜的是,当世界杯扩军之后,对于中国队这种足球小国肯定是利好的消息,多出一个名额就意味着多出一个希望,而最终通过的方案中竟然增加了16个名额,也算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但踌躇的是,国际足联会如何分配额外增加的足足16个名额?亚足联会得到多少张门票?得到的门票能否落入到中国队的手中?按照目前的媒体猜测来看,亚洲能够得到16个名额中的2-4个,根据英国权威媒体《卫报》分析:“扩军之后,欧洲将由13个名额增至16个,非洲将从5席增至9席,亚洲则从4.5席增至8.5席,南美从4.5席增至6席,中北美洲及加勒比地区从3.5席增至6.5席,大洋洲从0.5席增至1席,剩下1个席位属于东道主。”而无论是6.5还是8.5,在数学概率论上,中国队都离晋级更进了一步,但以中国队目前排名亚洲第8,十二强赛小组赛中垫底的成绩都不容球迷乐观。
最后的失落则来自于中国杯,就在世界杯扩军消息发布之后,中国二队和冰岛二队就在广西南宁展开了较量。这场号称国际A级比赛却处处不像国际A级比赛的热身赛里,里皮率领的中国二队仍然看起来毫无亮点。锋无力继续困扰着中国龙之队,0比2完败的成绩也让现场的球迷和关注中国足球的人开心不起来。
当我们把目光放到2026年还不知道在哪举行的世界杯上,以目前的中国青年队阵容推测9年后的中国国家队实力,获得的答案同样是苦涩。如果以9年后的适龄球员来观察如今尚小的他们,无论是在国青队,还是国少队,中国的青训梯队没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成绩。去年的10月,中国国青队在亚青赛的变现可以用灾难来形容,尽管队内最大牌的球员张玉宁未能出战,但由西甲豪门皇马青年队卡斯蒂利亚球员林良铭领衔的国青队在小组赛三战1平2负淘汰出局,连续六年无缘世青赛的成绩也难以搪塞敷衍对青年队仍抱有希望的中国球迷。这样一支以留洋球员为招牌的球队名不副实,根本无法带领中国足球走向未来。
无论是诸如“清华、北大扩招,和学渣有什么关系”,“开放二胎,我也找不到女朋友”这样的调侃,还是这些信誓旦旦的计算和无法验证的推测,其初衷都是来自于我们对中国足球的爱。这爱之深,也责之切。
利弊兼具·大国与小国、国家队与俱乐部
抛开中国队的因素,当我们严正审视这一制度给足球世界带来的变革时,其影响无外乎扩大了世界杯外在的影响力和参与度,但降低了世界杯内有的竞技性和观赏性,而且这样的强制推行的改革势必会引起一定的反弹。
大国与小国:
和当时因凡蒂诺上台时一样,如今为了世界杯扩军政策而额手相庆的同样是那些来自亚非拉足球贫瘠国的足协领导们。在增加了16个名额之后,非洲和亚洲无疑成为了最大的赢家。他们拥有着数量巨大的足协会员国,但是却因为自身实力的掣肘和排名的落后导致自身的淘汰和名额的或缺。这样的16个名额在“特殊的加权分配”之后,一定会首先满足他们的利益,这也极大激发了全世界球迷对于足球的热情,这一点,看看中国球迷就知道了。
但是对于足球大国、传统强国来说,这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更多的球队意味着更加冗长和复杂的赛场,从预选赛开始到世界杯正赛,无疑将比过去多出更多的比赛。这样的比赛就意味着更多的不可控因素,伤病、疲劳、冷门都会影响到这些豪门的前程。
在世界杯扩军之后,其正赛赛制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届时,48支队伍将分为16个小组,每组3队,小组前两名晋级32强淘汰赛。小组赛不能出现平局,若常规时间内打平,则需要通过点球决出胜负。世界杯的比赛会比现在多出16场,达到80场。但冠亚军球队的比赛场数不会增加,依然是打7场比赛。”比赛变得更加紧凑而密集,为了防止默契球的发生,该赛制甚至在小组赛就开始点球大战。这样的改革,对于一向为“十二码噩梦”的英格兰足协多少有些不太友好。
国家队与俱乐部:
因凡蒂诺在新闻发布上春风得意地说:“扩军是为了足球的发展,21世纪需要21世纪的世界杯。”可是,各大联赛的主席却并不买账。西甲主席就在采访中一针见血地回应:“这(世界杯扩军)会对职业足球的各个方面造成影响,届时会有更多比赛,会有更多参加世界杯的球员,这个赛事不断的壮大,不过却无需给参与者付钱,足球行业是由俱乐部和联赛维持的,并非国际足联。”
国家队与俱乐部之间的矛盾一直就如鲠在喉,每逢国家队比赛日和世界大赛期间,俱乐部官员与足协官员之间的博弈就异常精彩,而这一切的出发点就是球员与“欧元”。
众所周知的是,国家队在抽调俱乐部球员参加比赛的时候是无需向俱乐部支付任何费用的,仅仅是用FIFA出面按照球员出勤的频率和比赛的性质给俱乐部一定的补偿,仅仅是这样的条款也是当年以欧洲G14集团解散为代价换来的。而一旦球员在国家队比赛时受伤,俱乐部就会因此蒙受巨大的损失,值得一提的是,国际足联规定只有当伤病严重时,FIFA才会为球员赔偿“误工费”,但其金额对于那些巨星高昂的工资来说杯水车薪。
在可以预见的2026年,48支球队就意味着将要多出1104位国家队成员,这样的天文数字对于任何一个俱乐部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最终梦想·共同富裕
在因凡蒂诺为“新足球世界”描绘的蓝图中,提高国际足联给各成员国的分成无疑是蛋糕上最美味的樱桃。各个国家早已对赚得盆满钵满的国际足联虎视眈眈,高官们贿赂、回扣的丑闻应接不暇,既然分摊所得是必不可免的,那么提高总收入,继续维持国际足联的收支平衡正是新主席需要直面的问题。
这样就牵扯出一个极其简单的数学题,更多的球队意味着更多的比赛,更多的比赛意味着更多的转播,更多的转播意味着更多的广告,更多的广告意味着更多的赞助,更多赞助就意味着更多的金主。这样一来,无论是门票收入、广告收入、赞助收入还是转播收入,国际足联的财务部门都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据外媒透露,扩军之后世界杯总体收入将增加至65亿美元。根据国际足联的研究,48支球队将会在转播,商业合同,比赛日收入方面创造额外10亿美元的营收。钱,谁不爱?
慷慨陈词永远不如事实来得猛烈,尽管欧洲杯扩军政策也一度遭人诟病,但你回想2016年法兰西的奇迹之夏,除了那复杂的小组赛晋级制度之外,剩下的不都是梦想成真与壮怀激烈。如果没有扩军,威尔士和贝尔怎么会上演大圣归来;如果没有扩军,冰岛战吼又怎会让人振聋发聩。
足球本来就是上帝对人间最大的恩赐,她带给我欢乐与信仰,带给我们泪水与成长。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既然已经从13队到24队到32队到了48队,既然“精英会谈”已经变成了“春晚联欢”,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期待并享受9年后的那场饕餮盛宴,也不要忘了给我们唯一的主队——中国队坚定不移的加油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