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一直反洗钱
英国一直反洗钱,嘿嘿,听着让人新奇,就像瑞士也一直都在反洗钱,但也无法抹去巨富财产避风港的标签。想当年菲律宾独裁者马克斯家族的钱财安然无恙地存放在了瑞士,台湾前领导人陈水扁家的钱也存在了那里。据说瑞士银行存放了高达2.2万亿瑞郎的外国资产,当然迫于国际压力,他们近年来也返还了一些九牛一毛的黑钱。但实际上,瑞士也一直都在反洗钱,而且规则非常健全,记得当初我在瑞士开一个账户是极端的复杂和困难,与一般人想象的瑞士银行专门为外国人存钱有很大距离。
英国的政客和金融界在前苏联垮台后就敞开怀抱迎接俄罗斯的资本,当俄罗斯的寡头们挤入阿拉伯富豪的行列,买下英国的足球俱乐部,又在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时,他们欢呼雀跃。英国也欣然接受他们的政治捐款和赞助他们的慈善基金会。
时光倒回20年前,2000年3月,当普京还只是代理总统,花了6个月的时间粉碎车臣武装叛乱时,时任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冲向圣彼得堡,成为第一位与俄罗斯新总统会晤的西方领导人,并敦促在对方国家增加投资。
至少布莱尔可以声称当时不知道普京是什么样的人,但后来的首相大卫·卡梅伦没有这样的借口。2011年9月,卡梅伦前往莫斯科为伦敦金融城开拓业务时,英国同俄罗斯之间已经有过许多过结。包括利特维年科在五年前在伦敦被谋杀,被伦敦警察局确定在此案中的一名嫌疑人还进入了俄罗斯议会国家杜马。卡梅伦在莫斯科大学对学生们说:“贸易的关键在于,我们正在烤一块更大的蛋糕,每个人都能从中受益,这一点在俄罗斯和英国尤其如此。俄罗斯资源丰富,服务费用低,而英国恰恰相反”。卡梅伦在讲话中夸口说,“俄罗斯公司占伦敦证交所股票发行量的四分之一。英国政府需要记住,外国企业不是必须在英国投资,他们会有选择,我们需要帮助他们做出这个选择,这意味着将监管重负降到最低,使企业和创业精神得以蓬勃发展。”
首相卡梅伦认为对货币来源的规定是一种负担,因此制定这些规定的人数不多也就不足为奇了。这种做法当然不是从卡梅伦开始的,甚至也不是从布莱尔开始的。事实上,它可以追溯到20世纪中叶。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英国几乎破产,伦敦金融城昏昏欲睡,全球经济命脉可以说掌握在美国华尔街。伦敦金融城的银行家们想重操旧业,但对英镑的疲软及其不适合作为世界贸易融资手段感到沮丧。他们的拯救来自一个不太可能的地区:苏联,苏联当然不想把美元储备放在美国银行。取而代之的是把它们放进在伦敦,英国银行开始在一个完全不受监管的市场上相互拆借,它们被称为“欧洲美元”,从而催生了离岸金融,并为伦敦金融城提供了恢复业务所需的创业资本。在共产主义时期,苏联的机构经常通过英国的海外离岸属地汇款,也促进了金融城蓬勃发展。莫斯科中央银行当年甚至在泽西岛有一家空壳公司,用来向政府隐瞒资金,而这些资金本应是该银行的一部分。同样中国银行在文革期间也在英国伦敦进行黄金买卖投机活动。无论如何,这个世界哪里都不是铁板一块,即使在东西方冷战最严酷的时光。
如果再往前追溯,老牌的大英帝国就一直不乏包容和接纳,历史上伦敦容纳了许多政治避难者和异国他乡的不同政见者,最著名的就是马克思他老人家。还有列宁同志也毫不见外在伦敦奋笔疾书国家与革命式样的战斗檄文,孙中山也在伦敦有过蒙难的故事,曾经被清朝驻英国使馆绑架扣押,后来在英国友人帮助下获释。到现在伦敦还孕育和哺育了许多穆斯林恐怖烈士,真是一个有容乃大的城市,让人感叹神奇。
同清王朝在伦敦绑架孙中山相比,俄罗斯在英国对待自己的公民更彰显战斗民族风格。话说在三年前的一个三月天,我子上学后在附近一个街道发现警车在一处人家门前出现场工作,看样像是大案子。第二天则是英国伟大的科学家史蒂芬·霍金告别康桥驾鹤西去轻轻走了,所以成为英国媒体的头条新闻,但这桩在伦敦西南四区发生的离奇死亡案,也还是吸引了媒体的眼球,连续多日一直有媒体记者拿着长枪短炮守候在事发现场门外。
死者是68岁的俄罗斯流亡商人尼古拉依·格鲁什科夫。他生前曾经当过俄罗斯航空公司的二号老板,后来在俄罗斯做过五年牢,出来后流亡英国。关键他还是俄罗斯已故的著名金融寡头别列佐夫斯基的密友。别列佐夫斯基,是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死敌,应该是在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首富,普京上台后流亡英国。2013年他在他的一个前妻家中浴缸里上吊死亡,奇怪的形式,地点也是英国。但格鲁什科夫认为别列佐夫斯基的死亡应该不是自杀,并一直在为事件做调查。别列佐夫斯基同普京抬杠被放逐到了伦敦,切尔西的老板阿布拉莫维奇同普京和谐共处就成了英国首富若干年,不过英国当局却一直不肯给切尔西老板发英国护照,所以他就毅然领到一本以色列护照,反正天下犹太人本来就是一家亲,不过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别列佐夫斯基同阿布在伦敦还打过官司,格鲁什科夫还出庭帮助别列佐夫斯基作证,但官司依然是阿布胜利。格鲁什科夫也是官司不断,他遇害当天早晨本来应该是出庭去另外一场官司,但是却意外死亡未能出庭。
格鲁什科夫还被俄罗斯航空公司指控窃取了一亿二千三百万美元的财产,听起来像个大贪官,但在伦敦却住个非常普通的房屋,过着低调简朴的生活,不仅没有使用各种爆料手段来吸引眼球,也没有任何炫富行为。让媒体关注的是,格鲁什科夫遇害的周末俄罗斯就要举行大选,普京总统将继续他对俄罗斯的绝对控制权。之前一个星期已经有一位俄罗斯老牌间谍和他女儿在英国西南的一个小镇遭遇中毒事件,中毒的原因是因为一种神经毒气。英国媒体说,这种神经毒气是来源于俄罗斯的军事单位,所以英国政府要求俄罗斯必须做出回答。可是英国人也不想想,如果这种神经毒气唯一的来源是俄罗斯的军队,那最明显不过的是有人要移花接木栽赃陷害。当时还是英国外相的大忽悠鲍里斯曾经嘴巴大张表示,如果是俄国人干的,英国要进行制裁,英格兰队不去俄罗斯参加当年六月份的足球世界杯。其实英格兰队在世界杯上的成绩早已日薄西山,去不去参加俄罗斯的世界杯,应该是影响不是很大吧。嘿嘿。
格罗斯科夫在伦敦为人低调,但他的案子却神秘和扑朔迷离。2001年的四月份,他曾经在莫斯科有过一次逃离软禁医院的行动,帮助的人叫卢格沃伊,曾经是克格勃的高官。而这个叫卢格沃伊的俄国人,被英国当局认定为是2007年杀害利特维连科的嫌疑人。俄罗斯前克格勃特工利特维连科叛逃到英国之后于2007年五月份,被人使用放射性物质-210谋杀,当时案件引起轰动,因为利特维连科在被谋杀之前确实会见过从俄罗斯来到伦敦的卢格沃伊,所以就被英国警察列为是头号嫌疑犯,并且要求俄罗斯予以引渡,当然被俄罗斯官方严词拒绝,俄罗斯的回答很简单,出示证据,否则门也没有。
格罗斯科夫在俄罗斯坐牢五年,由于卢戈沃伊的解救而获得自由,但实际上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别列佐夫斯基为他展开幕后交易,代价是把他自己的在俄罗斯国内的电视台转卖给了阿布,也就是切尔西的老板,普京的真正的朋友。最后的结果就是成功换取了格罗斯科夫到伦敦申请政治避难。
前面说到格罗斯科夫被害前一个多星期,刚刚有一对俄罗斯父女在英国西南一个小镇也被使用毒药下害。当年3月14日,时任首相特莱莎·梅在下院发表讲话,指责俄罗斯制造了这次袭击,她说:“对于那些试图伤害我们的人,我的信息很简单:这里不欢迎你。在我们国家,这些人或他们的钱没有立足之地。”
英国的政界和媒体也立即加入了首相反俄的阵营。他们担心如此众多的俄罗斯资金长期以来进入英国是俄国政府有意为之,可能会是使用对本国超级富豪的权力的影响来对英国施加影响,进而他们认为普京是在向英国兜售用来吊死英国人的绳子。
长期以来英国都是一个开放的国家。当然,他们自认为有健全的金融交易规则,所以并不担心任何大批的阿拉伯金元或俄罗斯金元进入英国,他们理想的认为靠他们自身的固有健全体制可以避免漏洞。
但现实好像有些啪啪打脸,所以他们需要评估俄罗斯在英国洗钱的规模是多大,俄罗斯的金钱进入了英国的哪些领域?比如有房产,私立学校,奢侈品买卖等等。
官方的数据有俄罗斯联邦国家统计局在2018年九月底的数字显示,俄罗斯投资者在英国持有的金融资产总额为26亿英镑。英国国家统计局对俄罗斯在英国的所有投资提供了更广泛的衡量标准,并且在2016年底的估计就已经是255亿英镑,这是一个极大的差别。
我有一位近年来从中国投资移民到英国的中国朋友,奇怪的居然是,在英国选择的投资不是英国政府要求的英国公债,而是俄罗斯的一个投资公司,足见俄罗斯投资力量在英国覆盖有多大。
当然,英国的金融体量还是相当大的。比如说,俄罗斯的一个邻居小国芬兰投资者在英国的投资就超过了俄罗斯的两倍。当然,因为都是民主国家,双方的金钱交易都是十分透明的,所以互相之间也没有任何限制或疑问。相反的俄罗斯的金钱直接进入英国的渠道却非常有限。他们必经之路通常是塞浦路斯和巴哈马这类的避税天堂。
我有塞浦路斯的朋友告诉我,在塞浦路斯过去20年来已经形成有若干个俄罗斯人居住的市镇,原因很简单,塞浦路斯也是东正教国家,接收俄罗斯人从宗教原因上非常方便,而塞浦路斯又是同英国历史上有密切的联系,这样又让俄罗斯人把塞浦路斯设为跳板进入英国开了一道大门。过去十年有680亿英镑的俄罗斯金钱涌入到英属维尔京群岛,开曼群岛,直布罗陀,泽西岛和根西岛等英国的离岸属地,这比直接从俄罗斯进入英国的资金多出了七倍,还有940亿英镑从俄罗斯进入到塞浦路斯,130亿英镑留入了瑞士,230亿英镑流入荷兰,当然也包括荷兰自己的避税天堂岛屿。不过据说英国的泽西岛一个弹丸之地就管理着三千亿英镑的资金。
这些财富实际上并不存在于离岸中心,只是在那里注册,这有助于掩盖其来源。如果一个俄罗斯官员,他的财富与薪水不成比例,通过匿名方式在伦敦花钱,而没有人觉得会有任何问题。法国经济学家皮凯蒂(Thomas Piketty)估计,俄罗斯一半以上的财富都是以这种方式转移到海外的,大约八千亿美元。“富有的俄罗斯人生活在伦敦、摩纳哥和莫斯科之间,”皮凯蒂在他的博客中写道。“后共产主义已成为超级资本主义最糟糕的盟友。”
这意味着,没有一条下水道能把俄罗斯的脏钱抽到英国,更不能再装上一个仪表,用来测量它的。取而代之的是,这些现金被稀释成流动资金的巨大潮汐流,每天从伦敦金融城、从全球各个角落涌入流出。因此,多亏了避税天堂最聪明的头脑的娴熟技巧,俄罗斯骗子和窃国盗贼们制造的黑金涌动与普通投资毫无区别。
西方银行在扮演什么角色他们自己也不愿意说明,毕竟有潜规则。比如汇丰银行2013年就有过为墨西哥和哥伦比亚贩毒集团洗钱而被美国金融监管机构开出巨额罚款。
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的分析师在2015年也对流入和流出英国的资金记录差异进行了研究,得出结论是:自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有一千三百三十亿英镑的资金流入英国,却从未公开交代或说明。他们估计,这笔资金中“不到一半”可能是俄罗斯人,这意味着在官方公布的数字之上,俄罗斯人在这里的秘密资产可能高达675亿英镑。
那么这是谁的钱?怎么来的?银行的分析师没有调查这个问题。然而,他们如果想这样做,本可以走到大厅里询问他们的同事,因为事实证明,德意志银行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局内人,在没有通知当局的情况下将资金从俄罗斯运出。这份名为《暗物质》(Dark Matter)的报告发表后不到两年,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驻莫斯科的多名交易员就被抓获,他们通过非法利用股市,将客户100亿美元的资金秘密转移出俄罗斯。(因此,该行不得不在美国和英国分别支付4.25亿美元和1.63亿英镑的罚款。)
由于像德意志银行这样老练的机构都在努力隐藏俄罗斯的资金,因此这个资金总额仍然模糊不清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只能说,俄罗斯在英国的资金量远远大于官方统计数字。
英国媒体对此感到有两点担忧。首先,普京或俄罗斯政府在英国藏钱的可能性很低,但施加影响的可能性很大,相当于把钱藏在牢房床铺里,准备在危机来临时溜出去购买影响力。第二个更重要的是:通过让普京的盟友洗劫他们的财富,把他们藏在英国,又在他们的罪行下划了一条线,并奖励这些不应该纵容的行为。
俄罗斯的财富在英国的发展道路也十分有趣,先看看这些钱都投入了哪些资产?我们需要看看富裕的俄罗斯人对共产主义崩溃的反应。除了普遍的开怀畅饮外,他们选择把新腾出的钱花在长期被剥夺的资产上,以及那些不能从他们身上拿走的资产上。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国外购买奢侈品和房产,尤其是喜欢选择在伦敦。就连我居住的伦敦西南五区,也在不断大量增加俄罗斯和东欧的新移民。
1993年初,英国《独立报》报道说,富有的俄罗斯人已经足够新奇了,当时有三人以20万到32万英镑的价格在肯辛顿买了三套公寓,标题是-“房产”是富有难民的避风港。一个月后,一位俄罗斯大亨在市区西北的汉普斯特德(Hampstead)以100万英镑买了一栋大房子,然后也买下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位房地产经纪人告诉《晚报》记者:“他带进房子的只有四台电视机和一车哈罗德的旅行袋。”。
这些收购是财富海啸席卷整个英格兰东南部的第一波涟漪,造成了惊人的后果。2013年,房地产经纪公司莱坊(Knight Frank)的一份分析报告估计,在伦敦高端市场,几乎十分之一的买家来自前苏联,而莱坊的竞争对手第一太平戴维斯(Savills)则计算出,俄罗斯人喜欢购买任何买家群体中最大的房子。肯辛顿的平均房价在过去20年里上涨了8倍,至少部分原因是来自俄罗斯资金的大量涌入。
炫耀财富的招牌人物是俄罗斯寡头阿布拉莫维奇,他在2003年收购了英超切尔西足球俱乐部。就连他在伦敦的价值1.25亿英镑的豪宅,也在消费联盟中排名第二。2011年4月,一名乌克兰人以1.364亿英镑的价格买下了世界上最贵的公寓,海德公园一号的顶楼,海德公园一号可以称得上伦敦楼王了。5个月后,一名俄罗斯人以1.4亿英镑的价格买下了帕克宫的一处豪宅。拥有价值仅数千万英镑住房的俄罗斯人几乎不值得注意。
英国曾经有一个针对非欧盟人士的移民签证Tier 1,被称为是黄金签证,要求投资二百万英镑,五年可以获得永久居留。截至2015年9月的8年间,在3396名支付这些所谓黄金签证的人中,俄罗斯公民占764人,成为仅次于中国公民的第二大申请群体。这一安排的俄罗斯投资合计约8亿英镑,但在2015年4月英国当局开始核查用于购买这些政府债券的资金来源后,资金流明显下降。一旦严格检查到位,签证价格翻了一番,申请数量急剧下降。2017年最后一个季度,只有16名俄罗斯人申请了黄金签证。
那么英国对俄罗斯资金进入英国从放任到恐慌是如何演变的呢?实际上俄国人不曾控制任何大企业,或任何大公司。只是开餐馆,开酒馆,买足球俱乐部和奢侈品。
影响明显的应该是房地产,但许多俄国人在国外购买房地产是想分散风险,他们多数只是在花钱,不是投资,而是消费,因为在俄罗斯境内没有对财富保障的安全感。许多诚实的俄罗斯商人确实是购买伦敦房产的幕后推手。然而,由于避税天堂和来自世界主要金融机构的技术推动者,他们的钱已经与盗窃、贿赂和腐败的收益混在一起。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2017年发表过一份报告,该报告仅依靠公开的信息来源,确定了英国160处房产,总价值44亿英镑,被其称为“高腐败风险人士”购买。这些房产大多位于伦敦,其中一半位于白金汉宫3英里以内,这只是真实总数的一小部分。报告指出:“目前还没有针对房地产中介洗钱失误的可信威慑措施。”
还有一个原因俄罗斯超级富豪来英国的目的是为了子女受教育。2017年英国私校管理组织统计说有2806名俄罗斯孩子在英国上学,将这一总额乘以父母支付的当年平均费用,可以计算出每年至少有四千八百三十万英镑从俄罗斯贡献到英国的私立学校。
英国当局似乎只关心洗钱活动可能会损害到国家安全,或者是国际反洗钱的基本准则,而不考虑是否应该把黑钱归还给它最初被偷的人。
过去多年,有大量的俄罗斯财富流入英国,让英国也获得了多少实际利益呢?有多少有影响力的人,律师、银行家、会计师、房地产开发商,是靠俄罗斯的黑钱而获得实惠?
许多英国机构确实接受了俄罗斯富商的捐赠:已经出任伦敦市长五年的萨迪克·汗,通过伦敦市政厅接收了俄罗斯女首富埃琳娜·巴图里娜的捐款,她的丈夫是坐过18年莫斯科市长的卢日科夫;保守党则收到了另外一面俄国女富商卢博夫·切尔努钦共计超过一百七十万英镑的捐款,她的丈夫曾经是普京的一名部长,她在2014年花了16万英镑分别与鲍里斯·约翰逊和大卫·卡梅伦一起打网球。还有一次邀请特莱莎·梅参加活动,则付费13万五千英镑。
另外一名来自乌克兰的移民特梅尔柯也为保守党捐献了130万英镑,这位不甘寂寞的石油大亨还一度要竞选今年五月换届的伦敦市长宝座。
2018年五月,帕特尔曾经在英国议会外交事务委员会主持过一个针对俄罗斯在英国洗钱的调查,这一年也是英国和俄罗斯关系变化的转折点,现在她已经升任到了英国内政大臣,也就是相当于公安部长了,英国的反洗钱政策也更加严格化了。
但是英国警方对俄罗斯在英国洗钱进行调查却一直面对许多障碍,关键是证据的获取。为了在英国起诉一个外国骗子,就需要证明他们的财产的犯罪来源,这需要来自海外的证据。从本质上说,如果想起诉克里姆林宫内部人士,就需要克里姆林宫提供的证据,这岂不是在开国际玩笑,莫斯科才不相信眼泪,你们有司法协助协议吗?这不仅仅是英国的问题,其他西欧国家也有面临类似问题,谁让他们抱美国大腿要去围殴普京。普京可是战斗民族的首领,还是柔道黑带。嘿嘿。
这并不是调查洗钱活动的唯一障碍。考虑到所有富有的俄罗斯人都有政治背景,否则他们就不会富有,如果英国在起诉中获得俄罗斯调查人员的合作,被告总是会有充分的理由声称他在政治上受到迫害,这使得他的律师可以不考虑对他不利的证据。
让英国更为棘手的还是不断发生的同俄罗斯有关联的命案。逃到英国的前克格勃人员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Alexander Litvinenko)在2006年被人使用放射性钋-210谋杀,当时他正与西班牙和英国当局合作揭露俄罗斯的资金流动。还有一个亚历山大叫佩雷皮利奇尼(Alexander Perepilichny),这位44岁的银行家当时正在帮助英国警方了解从俄罗斯预算中被盗的2.3亿美元的去向,他于2012年在萨里郡慢跑时去世。调查人员起初以为他患了心脏病,后来发现他可能也是中毒而亡,毒素可能是一种罕见的植物提取物。
总之,要对一个富有的俄罗斯人提起成功的洗钱诉讼,官方需要赢得莫斯科的合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要说服英国法庭,任何合作的结果都不是出于政治动机,这也是极其困难的;然后要让他们的证人活着,这还是是相当困难的。
英国在2018年2月出台了一个所谓“不明原因财富令”,也导致了一些账户和财产被冻结,其所有者必须做出回应并证明他们拥有它的原因。这表明英国已经在使用一种新的方法来处理俄罗斯的钱,一种要求检查财富的方法,即使是最富有的人,甚至在没有明显的腐败证据的情况下。比如银行工作人员会问存款人一些难堪的问题,这些问题显然同无罪推定原则有悖,好在全球反恐,人们已经对机场入境检查无理化渐渐习以为常。如果有证据显示有人腐败,那么这个人应该被排除在英国之外。
从英国媒体的数据看,英国有近10万处房产是通过离岸公司拥有的,这掩盖了它们的所有权,其中许多无疑是由俄罗斯的资本所拥有,在CRS-共同申报准则的威慑下,成员国之间的财产信息交换让有些富人坐立不安,但里面也有技巧,比如个人房产和豪车珠宝等依然不在披露之列。
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给俄罗斯和世界带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轨道,古老又富有的贵族被消灭了,但到1991年苏联解体后,一群精明的(尽管并不总是有品味的)商业巨头找到了一夜暴富的机会,发现自己拥有巨大的财富。他们把目光投向西方,投向世界金融之都,伦敦的政客们也张开双臂欢迎他们和他们的钱包。光阴流转,这些来往于俄罗斯和西方之间的新贵们的孩子们也在长大成人,许多是西方的私立寄宿学校长大,很快在全球化的时间里开始出类拔萃,当然也会有顽劣子弟,但有许多人虽然富有却勤奋努力,而且还保持低调。也有人喜欢在社交媒体上炫耀奢侈,在现实生活中却积极务实。他们正在增长的实力和影响力是否可以为英国和俄罗斯的关系注入新活力?应该还为时尚早。不过英国同俄国的历史连接还是根深蒂固的,我们不妨回看一下英国同俄国王室间的猿粪。原来俄国的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同当时的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居然是表兄弟,他们的母亲都是来自丹麦王室的公主亲姐妹,看看历史照片就可以看到哥俩好的相似容貌。
再说得宽一点,当年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国国王,俄国沙皇同德国国王都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弟,因为德国威廉二世的母亲是英国公主。可是有了这么亲密的血缘关系,依然免不了刀光剑影剑拔弩张,人心隔肚皮,总有奴才想害朕。
不过这些千丝万缕般的联系是不是就让俄罗斯的财富涌入英国时发了善心?然后有各取所求创造双赢结构利益分享,直到情势变迁被迫改弦更张。还有那些专业的会计师和律师事务所,他们凭借独特的平台和高度专业化的技巧来设计包装又攫取厚利,职业道德和良心被抛诸脑后。
(Churchill famously said :I cannot forecast to you the action of Russia. It is a riddle wrapped in amystery inside an enigma: but perhaps there is a key. That key is Russiannational interest.)丘吉尔在二战时说过一句话:“我无法预测俄罗斯的行动,它是一个谜,而且包裹在扑朔迷离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物理学上来说,任何一个力都有反作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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