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黑死病,大概欧洲人至今都会打个寒颤。那场瘟疫夺走了7500万欧洲人的生命,近三分之一的欧洲人死去,假如死神能开口,回忆起黑死病大概会说出两个字:“手酸”。
从未有一场战争死过那么多人,广岛长崎两颗原子弹加起来仅收割了23万生命。黑死病就是鼠疫,最开始由老鼠传给跳蚤,跳蚤腹部感染大量细菌,导致无论如何吸血都吸不上来,四处觅食,又把鼠疫杆菌传染给人类。
鼠疫发作起来极快,致死率又极高。当时欧洲卫生条件较差,鼠疫所到之处十室九空,常常一个村,一个镇,一个城的人就这样死去,连给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1910年的冬天,一种比黑死病更厉害的鼠疫将魔爪伸向了东北哈尔滨。在中俄边境的一座小城,两个俄国来的旷工发起了高烧,咳嗽中带血,身上出现紫红色的斑点,很快就死去了。接着整个客栈的人都生了同样的病,随即扩散到整个哈尔滨。两个月死了329人,事态渐不可控。
当时俄罗斯和日本都提出可以协助满清政府消灭瘟疫,但是要在东北境内驻兵。清政府当然不愿意,当时的摄政王载沣派了31岁的医学博士伍连德担任总医官,主持抗疫大任。
站在今天回看那段历史,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伍连德是老天派来拯救中华民族的。
伍连德是马来西亚的中国侨民,英国剑桥大学医学博士。袁世凯当政时曾把他请来任天津陆军军医学堂副校长。他刚到中国袁就倒台了,但鉴于他的学识,满清政府没改这项任命。
伍连德在军医学堂发现当时教授医学知识的基本都是日本人,他们只教低等的护理知识,并不教真正有价值的医学知识。伍连德自己翻译了欧洲先进的医学教材,亲自带了一批学生,后来这些人在抗鼠疫战役中起了巨大的作用。
伍连德赶到东北的时候疫情已经发生了一个月。他立即秘密解剖了一具尸体。100多年前,尸体的地位比现在高多了,伍连德身为满清总医官也只能偷偷搞解剖。他还有一台显微镜,经过观测,他认定感染源是鼠疫杆菌。
确定了这一点后,伍连德又下令抓了许多当地的老鼠,解剖后伍连德惊讶地发现,老鼠身上并没有鼠疫杆菌。鉴于感染鼠疫的人大片大片地受到感染,一家一家地死去。种种迹象表明,这种鼠疫是通过人跟人,通过咳嗽的飞沫传染的。伍连德将其命名为“肺鼠疫”。
当时有个法国医学教授强烈反对鼠疫通过飞沫传播的说法,但这位教授很快就在救治病患过程中被感染然后去世了。
伍连德知道自己必须跟死神赛跑,否则欧洲历史就要在中国重演。他先是用纱布、棉绒赶制了一批口罩。这种口罩后来被应用了很久,被称为“伍氏口罩”。所有医护人员、军人都必须佩戴口罩。
接着伍连德向满清政府申请封锁哈尔滨。快要过春节了,一批“闯关东”的人即将返乡。哈尔滨是当时的铁路交通枢纽,如果不封锁,马上就会跟着铁路散步到全国各省。
清政府犹豫了2天,终于给到伍连德封锁哈尔滨的命令,同时还给了他一支防疫部队。伍连德心定了,他一边指挥控制疫情,一边寻找发病源。如果鼠疫不是老鼠传播的会是什么呢?
他发现最开始鼠疫都是从客栈传出的。经过调查,伍连德了解到当时有很多闯关东的皮货商。女人对貂儿的渴望和癖好真是由来已久。这些皮货商除了卖貂皮还会卖旱獭皮。旱獭俗名土拨鼠,皮毛虽然少,但是拼一下也可以湊一件A货“貂儿”。
本来东北人是不会捕捉病旱獭的,但架不住大批来东北捞金的闯关东的人,他们直接摸到了土拨鼠的老巢,不管病不病全都一锅端,他们觉得反正这玩意又不吃,病了照样可以剥皮。
果不其然,伍连德在土拨鼠的皮上找到了和人身上一样的鼠疫杆菌。和黑死病那时的鼠疫不同,这种鼠疫本来不会通过跳蚤传染给人,是人类自己招惹来的。它很快就发生了变异,人传人。
确定了传染源,伍连德组织防疫人员挨家排查疫情,发现感染者就将病患送去隔离,并要求其家人也隔离观察。同时他用生硫磺、石碳酸对污染区进行消毒。
可鼠疫并没有被抑制,很多病人一听要被隔离就害怕,他们想尽办法躲到亲友家里,造成了很多亲人也被感染。
每天都有不少人死去。更糟的是,因为实在是太冷,没办法挖坑掩埋,大批尸体被堆在一块儿,不能下葬。到了一月底,坟场已经堆积了4000具棺材。
伍连德很清楚这是一个巨大的传染源。可是当时没有火葬,入土为安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他给清政府打报告,要求将尸体就地火化。清政府又犹豫了2天,给了他批文。
焚烧尸体的大火烧了整整3天,哈尔滨的坟场被烧成一片焦土。鼠疫也好像随着大火被付诸一炬。没多久,春节到了,由于当时消毒条件比较差,伍连德灵机一动,四处宣传春节要大肆放鞭炮,来庆祝瘟神走了。
那个春节满城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道,终于哈尔滨没有新的病患被报告上来,这场历时四个月的鼠疫终于结束了。一共夺走了7000条生命。比起欧洲惨痛的历史,简直就是完胜。
整个国际社会都很惊讶,他们以为中国这次必然损失惨重,没想到天降一个伍连德。沈阳召开了首次国际学术会议——万国鼠疫研究会。伍连德成了当仁不让的会长。
1920年,鼠疫卷土重来,彼时哈尔滨人口已经达到了30万,比起10年前翻了好几倍,可在早有准备的伍连德指挥之下,这次仅有3125人死亡。
中华民族的气运向来不错。几经磨难,总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国士无双,伍连德。
天佑中华 天佑中华
风雨压不垮 苦难中开花
真心祈祷 天佑中华
愿你平安昌盛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