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今年夏天最火的吐槽,莫过于“俄罗斯世界杯除了中国队其他的都去了”。世界杯上共有32个国家队参赛,而中国队只在2002年韩日世界杯时成为过1/32,虽然那一届也只是“重在参与”,获得了31名的成绩。对于中国队何时能踢进世界杯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满怀期待。中国足协已经发话要在2050年成为世界一流足球强国,这是可能的吗?有两家媒体对此给出了他们的分析。
Quartz:改变可能会在2050年到来,但还得引入外援
美国新闻网站Quartz找来了经济学家分析这个问题。密歇根大学经济学家、《足球经济学》合著者斯蒂芬•希曼斯基(Stefan Szymanski)指出,一个体育团队的投入和产出数据相对容易收集,这些数据能帮助分析一些事关成败的重要问题。
希曼斯基与经济学家克劳斯(Melanie Krause)共同撰写的新论文从经济收敛假说的角度来考察国际足球比赛。收敛(Convergence)这种理念认为穷国会比富国发展得更快,正如1970年到2010年间,中国、韩国、印度等6个工业化国家在世界制造业总产出中的比例从接近于零增加到1/4以上,而七国集团同期的比例则从2/3下滑至1/2。实际上,1950年至2014年间国际足球赛事的数据也能看出,实力较弱的队伍一直处于进步的状态。因此,研究强队的战术,并引进一些优秀教练,或能推动中国队的进步。
第二个要参考的理论是区域一体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就像波兰因靠近德国和法国等高生产率的国家而在经济上受益一样,波兰队也因经常要和德国队和法国队这样的强队对战而逐渐变强。中国队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和韩国、日本较量,与挑战意大利和西班牙还是不太相同的。
对于中国队而言最坏的消息在于,目前拿下世界杯冠军的都是欧洲国家和南美国家。希曼斯基和克劳斯认为,成为精英球队的难度堪比经济学中的“中等收入陷阱”(middle-income trap)。类比足球来说,大多数国家从10比0惨败开始,通过复制一些基本的技巧,提高身体素质,可能能做到不失球。但是基本水平达到之后,再提高就会很难。希曼斯基曾经说过,中国的体育文化可能过于僵化,以至于无法成为真正的足球强国。(他认为美国也有同样的问题。)虽然中国有很多奥运冠军,但顶尖的足球人才需要有创造力、即兴元素和个人主义。
▲中等收入陷阱指的是快速增长的经济体无力保持足够长的时间以成为高收入国家——阿根廷和印度尼西亚就是很好的例子。从理论上来说,这是因为模仿很容易,但模仿的内容有限,成果也有限。
总的来说,从经济学角度来看,中国队或许不能成为比肩种子队的强队,但引入优秀的球员能够提高成功的概率。此前,中超花费巨资请来了奥斯卡等巴西球星,而最近却开始鼓励对本地球员的投资,希曼斯基认为这是错误的选择。
南华早报:看看正在成长的足球少年,他们的问题是?
《南华早报》的记者此前探访了广东省清远市的恒大足球学校,早上8点,在30多摄氏度的温度下穿着球衣的少年们已经开始奔跑。这里有超过100名教练,其中一位教练是28岁的巴斯克人拉拜恩(Ibon Labaien),他眼中的恒大足校基础设施令人惊叹,堪比西班牙的西甲俱乐部。
▲拉拜恩(右中),身旁是他的翻译。
在拉拜恩看来,基础设施建设的完善并不难,难的是灌输一种创造性的心态。他指出:“这里的体育教育像在军队,他们做着集体运动,变得十分自律,但缺乏激情、创造力和勇气。他们害怕做决定,羞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拉拜恩以他的课程为例,在他的课上多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关注在黑板上解说策略的图标上,但到了球场上他们无法运用。而且他们在场上也很少交谈,所以在比赛中协调传球和策略几乎不可能。但压在他们身上的足球梦一览无余——他们的宿舍里草绿色的床单上点缀着足球的图案。
西班牙前国脚、皇马旧将麦克•拉萨(Mikel Lasa)是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的足球金牌获得者,担任教练的他坦言:“中国足球仍然很糟糕,球员缺乏技巧和对比赛的理解。我必须一遍又一遍地教授基础知识,即使是面对那些已经在踢职业比赛的人。”最后,他总结道:“这里缺乏人才,令人沮丧。”
▲教练与孩子们的合影,从左至右:拉拜恩、费雷拉斯、拉萨。
哈维尔·费雷拉斯(Javier Ferreras)是恒大足校的首席球探,他经常去内蒙古和等边远省份发掘生才。费雷拉斯比较了一下自己和中国球探的做法:“中国球探往往选择体力较好的孩子,但我寻求的是协调、技巧和捣蛋鬼,因为这正是中国年轻人所缺乏的。费雷拉斯通常还会拒绝红包贿赂,有些家长为了能让孩子进入恒大足校会这样做,甚至给出1万元人民币。不仅是因为国家对足球的重视,或许也因为在这里的尖子生将被送去马德里培训,还将加入广州恒大淘宝足球俱乐部。
他还想要培养的是孩子们在进球后的庆祝,最初他十分震惊这里的球员不会庆祝进球这件事,在他的强迫之下,他们互相拥抱,但他明显感觉到孩子们的尴尬。费雷拉斯认为这是因为独生子女政策,使他们在成长过程中缺乏了团队合作。
谈及中国计划在2050年成为世界一流足球强国的目标,西班牙籍教练马努·梅里诺(Manu Merino)表示,3年前他认为需要20年,2016年时他认为还需要40年,而现在,他觉得还需要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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