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队从俄罗斯返回了德国。他们在世界杯小组赛阶段的失败,不仅让球队一时间陷入低谷,对德国足协、德甲联赛的影响也无法估量。2006年世界杯申办丑闻余波未了,德国足协可能要补缴大量的税款,面临财政压力,但他们现在无法从国家队身上得到丰厚的奖金和市场广告收入了。
德国俱乐部也无法幸免。整个联赛受益于过去几年国家队的出色表现,并且可以给自己贴上“世界冠军的联赛”这个标签。周三开始,德甲已经是“前世界冠军的联赛”。
德国足协一年2.9亿欧元的收入,大约有四分之三直接或间接的来自国家队。勒夫的球队是名副其实的“吸金兽”,通过赞助商、电视转播权、商标授权和相关产品销售等项目,获取大量的收益。正是有德国国家队的赚钱能力,德国足协才能投资1.5亿欧元在法兰克福兴建德国足协学院。
这次世界杯小组赛出局,德国仅从国际足联拿到680万欧元的奖金,此外还有130万欧元备战费用,这是卫冕冠军参加世界杯全部收入。如果留在世界杯上,每前进一轮都有更多奖金,冠军球队能拿到超过3210万欧元。四年前在巴西,德国队从国际足联拿到的奖金是2570万欧元,花费2200万欧元,单纯奖金上就小赚一笔。出征俄罗斯世界杯的成本目前不清楚,但很可能是亏本的。
奖金还是小事,德国足协与赞助商签订的赞助合同损失是大事。这些合同中很多规定了相应的条款,只有球队取得好成绩时,才能拿到高额的附加费用。德国队出局,激励条款无法激活,德国足协就拿不到钱。赞助商自身损失也很大,奔驰公司的赞助是800万欧元,他们本想借世界杯掀起一波营销攻势,奔驰的世界杯口号是“最好的永远不休息(Best Never Rest)”,现在成了笑话。
世界杯后,德国队汽车类的赞助商将由大众集团取代奔驰,费用是此前的三倍多,不知道此刻的大众集团的心情如何?
装备赞助商阿迪达斯,他们向德国足协每年支付超过2800万欧元,但今年是无法得到回报了。德国队出局当天,阿迪达斯的股票大跌2%。球衣销售方面,阿迪达斯和德国足协面临尴尬的境地。2014年巴西世界杯,阿迪达斯卖掉大约300万件德国队球衣,其中200万件是比赛进行期间卖掉的,夺冠后出现了一个新的销售高峰,又卖掉100万件。而因为目前市场环境等因素,研究机构原本预计球衣销售会减半,大概只能有150万左右的销量,现在这个数字也不可能达到了。
德国队提早出局,100万件都成为奢望。每销售一件球衣,德国足协的收入是5.5欧元授权费。德国足协原本可能从计划球衣销售上提成接近800万欧元,现在要减半。阿迪达斯共赞助了本届世界杯上的12支球队,目标是销售800万件球衣,德国队是其中的很大一部分,现在看来目标实现不了了。
四年前,阿迪达斯在巴西每隔几天会公告一次德国队的球衣销售数量,而在俄罗斯,他们对此绝口不提。一名发言人在回答相关问题时说:“我能确认的是,我们的商店里当然还有德国队球衣。”
当然,球队提前出局也会节约一部分钱,却不是德国足协想要的。按照与球员们讨论的结果,进入四分之一决赛开始,每一名球员能拿到75000欧元,如果最终夺冠,球员的奖金会累积到35万欧元。小组赛没有出线,球员们一分钱的奖金也没有。
勒夫的态度也关系着德国足协的支出。世界杯前,德国足协与国家队主教练续约到2022年,年薪在300-400万欧元之间。如果勒夫主动辞职,那么双方会进行谈判,不会产生高昂的违约金。但德国足协决定换帅的话,那么他们要付给勒夫的违约金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同时还要再花钱签新教练,也是一笔额外支出。
然而现在正是德国足协最缺钱的时候。他们最近一份公开财报是2016年,当时勉强做到盈余。但德国足协还没有摆脱2006年世界杯申办丑闻的后续影响,据德国媒体报道,税务机关正在对德国足协的营业模式进行调查,有可能要求他们补缴巨额税款。
对德甲联赛而言,国家队在世界杯上的惨败也出现在最不合适的时刻。上赛季,德甲俱乐部实力下滑,欧战成绩低迷,堪比11年前。优秀的年轻球员被卖到海外,18家德甲俱乐部中,有12家出现平均观众人数下滑的情况。国家队的低迷表现可能对国内联赛形成进一步负面冲击,这就像2014年世界杯后,德甲迎来了观众人数的激增一样。
德国人津津乐道的“世界冠军的联赛”变成了“前冠军”,德甲的吸引力会相应下滑。令人担心的是,如果今年九月德国足协在2024年欧洲杯举办权的竞争中输给土耳其,那么情况还会变的更糟糕:削弱球迷的看球动力,俱乐部的赞助商在花钱时也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