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足球是一种哲学(老记散打丨哲学与人生,足球国家队的象征)

因为足球是一种哲学(老记散打丨哲学与人生,足球国家队的象征)

黄嘉鑫,前《南方都市报》体育国际足球专栏主笔,亲历多届世界杯、欧洲杯现场报道。

年轻时热爱写诗的中年人,周末在朋友圈呼喊,谁今晚看捷克?

和许多忙碌于生活的人一样,欧洲杯开始之前,他不知道这支球队的任何一名球员的名字。他早已不看英超,不知道绍切克,不看德甲,不知道希克,不看意甲,不知道扬克托和巴拉克。这很正常,2004年那支光辉岁月下的捷克“黄金一代”,内德维德来自尤文图斯,巴罗什和斯米切尔来自利物浦,扬科勒和罗斯基来自多特蒙德,踢着东欧轻骑兵一样疾风席卷的痛快足球。单从纸面上,现在捷克实力下降了不止一档。

黑马终结,八强是他们鲜少能突破的天花板。这一夜告别捷克,就像跟足球的初恋再次告别,再见只剩下姓名,而这个名字就是一切的美好回忆,那时的足球,是青春热血。

小国寡民的球队,往往更受欢迎,他们普遍有阵容上的短板和缺陷,在注定将有一败的路上,傲然前行。捷克如此,赢下他们的丹麦也是如此,这两支国家队在各自国家媒体上传递着同一个愿景,作为基本不可能是最终夺冠的那支球队,我们要在欧洲杯留下故事。

唯有故事,是超越赛场胜负的意义,能让人无比着迷足球的原因。

四强队伍当中,曼奇尼、路易斯·恩里克、索斯盖特,球员时期都是名将,前两人还曾是多家豪门俱乐部的主教练。只有尤尔曼,球员生涯从未踢过顶级联赛,从未执教过豪门俱乐部,去年8月才成为丹麦主帅,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十分特别的,他是一位具有旧时代哲学思考的教练。

上任第一周,尤尔曼就做了一件特别的事情,他邀请了多位不同身份的人来到更衣室,包括体育明星、前国脚、政治家、艺术家、商人,讨论关于丹麦足球象征的大主题:这支丹麦国家队,应该去实践怎样的理想。一个看似很虚幻的主题,跟技战术无关,众人给出的答案也无从知晓,但它有一种特别的画面感,在其他人都为生存而苦熬的时候,智者围聚一起,在思考人生意义。

客观上,这支丹麦具备绝对实力,国际足联排名第10不是一个虚名,拥有来自切尔西、米兰双雄、巴塞罗那的球员,即使在损失埃里克森之后,他们也踢出了精彩的团队足球。这是尤尔曼的风格,他信奉克鲁伊夫的足球哲学,将球队打造成全攻全守的荷兰翻版。就连荷兰名宿范德法特也承认,他不能接受外籍教练来执教荷兰国家队,但如果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尤尔曼,因为球员生涯有过几次与他带的球队交手经历,发现尤尔曼既强硬坚韧,又能让每一个不知名的球员都踢出风采,“这就很荷兰”,荷兰人可以不赢冠军,但一定要漂亮的足球。

关于哲学的思考和探索,不一定能带来胜利,但会比单纯通向胜利更迷人。对现象的归纳总结很容易,四强球队来自于六支拥有主场之利的球队,小组赛只需坐镇伦敦、罗马、塞维利亚和哥本哈根,在多国联合主办的背景下,以逸待劳,等着对手千里奔波;他们都拥有相对更年轻的阵容和板凳深度,踢着从容而有点功利的足球——在大赛里已经成为成功者的标签之一。场面好看的意大利,得到的赞誉就高于英格兰和西班牙,他们都是顶级足球强国。丹麦是特别存在,在于他们提出了一个关于思考的故事,而不是千篇一律的“童话”鸡血励志传奇。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永远是人生困局。你可曾像丹麦一样,在起步的时候还会问一问,我,应该去实践怎样的理想?

编辑 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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