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巴顿正式加盟,天津津门虎拿下了 2022 年中超转会市场的第一签。虽然近日也传出了徐新的转会绯闻,但除此以外,中超转会市场可以说是风平浪静,这显然与中国足球的 2021 赛季在瑟瑟寒风中草草收场有很大关系。在这个被拆解得支离破碎的赛季里,除了联赛竞技水平和观赏性每况愈下以外,诸多俱乐部更是深陷经营困局。而职业球队的生死存亡,无疑将影响着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未来发展的轨迹。
2021 年 11 月 23 日,一个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星期二,媒体还沉浸在对李铁发布会失态和社交媒体带货的讨伐之中。毕竟,国足在隔离,中超复赛还远在 20 天后,临近傍晚,一则中超球队大面积欠薪的消息突然爆出,一时间舆论大哗。按照这则报道,中超总计 16 家俱乐部多达 11 家欠薪,占比接近 70%,虽然这个 70% 存在一定水分,但中超俱乐部欠薪是事实,中超以下的低级别联赛问题可能更严重。对此,足协领导也不是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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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确实有不少俱乐部欠薪,必须坚决纠正。明年开始,足协会更加严格要求,如果合理期限内不能解决,将取消俱乐部注册资格。
——中国足协主席 陈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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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欠薪与俱乐部经营困难是再明显不过的表与里的关系。老板不差钱,多半儿不会欠薪;俱乐部出现欠薪,也多是因为出现了经营困难,曾经奖金上亿的恒大出了问题也会欠薪。普遍欠薪意味着普遍的经营困难,这其中有几家问题格外严重……
从最终的结果来看,青岛的欠薪问题应该很严重,因为球队战斗力受损,直接导致他们在超甲附加赛中落败,失去中超资格。球队在联赛前五轮先后赢下沧州雄狮和重庆两江竞技,并战平深圳队抢下 7 分,但紧接着又在中超重启之后连输 9 场,打破了此前由哈尔滨毅腾所创造的中超 8 连败纪录,最终沦落为积分榜上的倒数第一。前后如此强烈的反差,被指出恰是由于青岛队长期欠薪所致。
随着波波维奇和乌尔维斯塔德两名外援离队,那时便有人做出精准预测,以青岛队的如此状态,怕是与中甲球队的附加赛都难以应对。然而,青岛队并没有利用近四个月的超长间歇期将问题解决,保级组阶段比赛临近开赛,在上海集训的球员们一度拒绝进入赛区,最终在投资人补发部分工资后才入驻苏州赛区。然而,首战不敌申花之后,自觉无力回天的吴金贵决定以辞职的方式向投资人和迟迟不见动作的股改各方最后一次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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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问题可能还是教练组的问题,那么接下来要调整,我相信应该调整教练组了。
——时任青岛足球队主教练 吴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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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关方面确实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全力保住中超火种的指示下达,球员也获得补发的部分薪水,但在青岛足球俱乐部巨大的财务缺口面前,这些无异于杯水车薪。在升降级附加赛中不敌中甲第三名浙江队无奈降级的结局,怎么看都像是冥冥之中早就为青岛队写就的剧本。当然,降级并不能将青岛队的这笔债务一笔勾销,在同城球队青岛海牛、青岛青春岛双双冲甲成功的背景下,俱乐部架构最不稳定、体量最为庞大、历史债务最为复杂的青岛队,恐怕将很难再次成为青岛市有关方面扶持的首选,而生存也仍将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道鸿沟。
针对欠薪问题,青岛队方面一直采取的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态度,生怕媒体对欠薪的报道影响到俱乐部股改的推进。相比之下,河北队则是反其道而行之。河北队的母公司华夏幸福遭遇危机,要早于三道红线对地产行业产生深刻影响,所以从 2020 年,河北队就已经改变经营策略,而 2021 赛季的两个转会窗,他们更是把能出售、有市场前景的球员全数摆上货架,目的就是以此来换取俱乐部运营资金,这是真正意义的卖血求生!
十月的足协杯比赛,河北队是在教练组成员自掏腰包凑齐旅费的情况下打完的。10 月 26 日,他们又通过官方渠道宣布,俱乐部一线队人员停工休假。仅 2 天后,又官宣,因无法按时缴纳电费、俱乐部 4 支梯队也开始放假。这个过程中,一线队工作人员曾集体签名发布公开信,表示愿为俱乐部无偿工作至赛季结束,以推动俱乐部股改。股改,这才是河北队上下一通操作之后最想实现的目标,他们期待政府层面能给予重视,甚至在山东队夺冠的当口搞了一次半支球队的罢赛,但股改的进程至今都未见有怎样的推进。
河北队已经敲定备战新赛季集中时间,这条微也被河北球迷看作是俱乐部开始推进股改的希望之光
同样是欠薪已经欠成家常便饭的还有重庆两江竞技。从 2018 赛季开始便经常因资金周转困难而登上报端的重庆队,在 2020 赛季一度成为联赛黑马,但短暂的辉煌并未能改变这支球队的生存困境。冬训阶段,由于迟迟没有拿到当代集团所承诺补发的拖欠工资和奖金,重庆队直接放假。4 月 17 日,这个中国足协规定中超所有球队都要进驻赛区的日子,他们并未能按时进入赛区。几经协调之后,球队总算是确保了联赛按时开赛。此后,重庆俱乐部在生死存亡的边缘徘徊与重庆队球员在赛场上表现出的求生意志几乎成为贯穿整个中超赛季的一出好戏。所幸,求生的意志最终占据上风,在不断的承诺与失望中,球队艰难保级成功,其中经历了多少内心煎熬,恐怕从张外龙动情的泪水中可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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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流泪给大家看的,流泪是因为对你们的家人感到抱歉,对于每一个球员、每个工作人员、俱乐部的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家人,你们辛苦了。
——重庆两江竞技足球队主教练 张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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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青岛、河北、重庆等球队从年头欠到年尾并不令人感到意外,那么中超八冠王广州队都未能幸免就当真令外界讶异。他们不仅面临着外援、外教以及归化国脚相继结账走人的局面,球队更是一度因为缺乏运营资金长时间停训。可以说,广州队突然遭遇危机是中超金元时代宣告终结的最明确信号。始于恒大,终于广州队,一晃中国职业足球走过了这样的十年。然而,对于包括广州队在内的多数欠薪球队的球员们来说,他们却没有时间感慨,当中超在 12 月复赛时,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咬牙坚持,球员和教练们在劳动报酬不一定能得到保障的情况下确保了赛季的完整,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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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比赛的时候得知这个情况,说教练已经离开了俱乐部,接下来能不能训练、能不能比赛也不知道,我们都觉得事情太突然了。大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领到工资了,在这种很困难的情况下,球队将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去比赛,大家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广州足球队队员 张琳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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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撇去了金元足球的泡沫之后,中超联赛繁荣不再,当欠薪成为了贯穿整年的关键词,却也着实令人唏嘘。可以说,这一年,欠薪危机蔓延程度之快,牵涉俱乐部范围之广,是中超历史上从未有过的,28 年的国内职业联赛已然遭遇了最严峻的考验。中国足球的 2021 年虽然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但在扩军后的 2022 年,是否会有更多的危机袭来仍是未知。对于中国足球来说,作为根基的职业联赛能否回到正确的轨道、健康地发展下去,可能是比国足 12 强赛延续希望和保住更多亚冠正赛资格重要得多得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