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颁奖,我想从看比赛的兴奋中抽离一会,就决定出去散个步。出门前,自然而然地戴上了口罩——口罩就挂在门后,时刻提醒不要忘记它。
这一刻,让我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2020年势必成为历史的分割点,“疫情前”和“疫情后”让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都改变了。这一年的波诡云谲(未完待续中…),也让我们对自己、对外界都要重新认知和适应。处于这段历史中,全力以“复”的CBA,也无可避免的站在这个断点之上。
当赛后,易建联被队友背负着上场,接受广东的十冠奖杯时,似乎也预言着CBA的一个时代离场了,一个超级中锋时代的离场——从单涛、纪敏尚,到移动长城巴特尔、王治郅、姚明,再到退役的唐正东和已被称为“大哥”的建联,从CBA到国际赛场,超级中锋的光环,辉映了中国篮球25年。在他们之后,高人频出,但无论是王哲林还是周琦,从战绩到影响力,都不再具备这样“超级”光环。美人迟暮,英雄易老,眼见着当年和唐正东进行“青春对决”的易建联,也该退场了——这次受伤,兴许是一个讯号。
有些事,总要成为过去。CBA的上一个时代从2019年的夏天起就逐渐合上了书页,世界杯的失利,让中国男篮36年来首次无缘奥运会。在2020年的夏天,曾代表一个时代的八一队将不再参加职业联赛了,谁来填补空缺?前任CEO的一次桃色事件,让CBA的变革还能走多远?或者,还能走多快?疫情让联赛突然中断,又在各方努力下全力以“复”,在赛制大变的情况下,完成了极其艰苦又具激励意义的一季;夏季赛暂定两个月后开幕,但如何赛,能否如期开赛?如果人类社会要和疫情长期共存,对CBA的多少环节有影响呢?外界环境的收紧对中国篮球有多少影响?经济环境的内循环状态,会不会让篮球的投资产生变化呢?是依然粗犷豪迈,还是少点一个菜?这些问号,都是留给下一个CBA时代要解决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些问题,都要由一个个具体的人来解决。大问题,交由能主导的人来解决。CBA的改革也从来不是自下而上的,总是自上而下的行为。那好,姚明还在顶着天,在这个关键时刻,把球传给他,让他和投资人、总经理去制定战术吧。
球也在决策层以外的人手里传递着。我看到易建联开心地高高捧起冠军奖杯,这是对他最大的褒奖,也是他即将交接的一个接力棒——那些生活在“低海拔”区域的球员们接过来了,他们将在CBA的下一段赛道上奔跑。正如我们在半决赛和总决赛看到的,外线球员主宰了比赛,我不再列举那一长串的名单(而且还有更年轻的正在涌现),他们青春正活力,他们也不再是被传统的集体主义孵化的蛋,他们从小就有了平台,有了视野,有了飞翔的能力,有了离经叛道的资本和勇气。他们打的篮球,也自然跟前辈们的不太一样。抱歉,无论你爱也好,恨也好,未来是他们的。我个人只是希望,那扇他们自小就熟悉的窗子不要关闭,视野不要受限,更不要闭门造车。
球也在CBA的关注者们的心中传递着。我看到,因为外部一些事件的发生,民族情绪的高涨,当然也包括比赛精彩度提升,让CBA在这个节点依然维持着极高的关注度。可以想见,这种热度势必会延续下去——篮球是比赛,也是游戏,会有人懂得去享受它,让它成为未知的未来的乐趣和情绪出口。
快到家时,我打开手机,看到广东队各种庆祝信息、看到阿联跟腱断裂的消息、看到只打了9分钟的赵继伟落寞的背影、也看到有人还在争论裁判……一地鸡毛。
回到家,顺手把口罩依然挂在门后,明天再用一次,就要要新的了。生活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