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终于回来了。
8月17日《夺冠》宣布定档于10月1日,而后不久,似乎察觉到责任重大,又把档期提档到了9月25日,成为春节档回归的首部电影。
从院线停摆到有序恢复,这些春节档的电影被搁置了半年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经历了被隔离,耳目被封,而在疫情一线的战士们也夜以继日的奋战着“年兽”。
虽然有些武断,但是2020年的开始,我们的心情是沉闷的,是逼仄的。
所以,当一部春节档大作正式回归,当一部嵌入女排精神电影宣布回归之后,我想有太多人已经压抑不住跑到电影院好好的发泄一番。
借由女排的精神,来冲刷往日的阴霾。
9月25日,《夺冠》正式上映,院线给出29.5%的排片占比,上映当天斩获5619万票房。
值得一提的是,《夺冠》的首映并不是24小时,发放秘钥的时间是下午18点开始。
也就是说当天5000多万的票房成绩,只是《夺冠》在6个小时内斩获的,这成绩已经非常傲人。
《夺冠》用这种大规模点映的方式,就是出于对影片的信心,仅用6个小时来撼动院线的排片。
而第二天果不其然,《夺冠》的排片占比从29.5%暴涨到了53.8%,超过了一半的份额,从侧面也证明了《夺冠》的实力。
到现在,《夺冠》已经上映了27个小时,票房轻轻松松突破一亿,达到1.26亿票房。
知名的票房系统也给出了8.44亿的最终预测,成绩斐然。
到底《夺冠》为何能引起如此反响?
打开评论,出现最多的词条是“泪目”“好哭”“激动”,甚至提出一个硬性要求:必须带纸巾。
作为首部女排为主角的电影,《夺冠》所承载的不仅仅是电影本身,更多的其实是1981年那个令人激动的夜晚和近40年来中国人对女排的情感积蓄。
电影的意义早已不是一部简单的电影,更像是一个旧相簿,经过陈可辛的手一页又一页的翻开过去的故事。
郎平的人生三大段
电影采用章回体模式,正面切出关于中国女排的三个历史时刻,作为章节衔接,我先说一下电影外的补充:
第一章是1981年。
郎平出生于1960年,因为出生时正直3年大旱,食不果腹已是常态,就像电影的一句台词一样,搞体育是走出村里最快的方式,郎平14岁就瞒着父母在体校报了名。
那时,郎平每天要扣球300下,甚至还要和男陪练练习,全体女排都牟足了劲,为的就是一个目的:
让世界看到中国。
1981年,中国队参加第三届世界杯,中国队7战7胜,决赛中击败大松文带领的,具有“东洋魔女”之称的日本队,迎来了中国女排的腾飞时代。
全队扣球1116次,其中郎平一人就扣了407次,经此一役郎平被国际赋予一个称号:铁榔头。
一砸一个准。
第二章是2008年。
那一年郎平的时代早已过去,她也退役多年,在1995-97年间带女排走出泥潭之后,与丈夫白帆定居美国。
而最具有戏剧性的是,经过数次邀请之后,郎平答应了美方的邀请,成为美国女排主教练。
而与此同时,陈忠和所带领的中国女排势如破竹,在03世界杯、04奥运会都拿到了冠军,剑指08年北京奥运会。
后来,由郎平带领的美国女排和陈忠和带领的中国女排就在08年奥运会对上了。
结果美国队打赢了中国队。
而郎平也陷入了争议,有人说她是怀揣大爱,有人说她是“卖国贼”,但郎平看到退场时很多中国人为郎平叫好,她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下来了。
第三章是2016年。
四年后的2012年,伦敦奥运会中国女排拿到了第五名,是历史以来最差的成绩,被封“最差女排教练”的俞觉敏递上了辞呈,协会三顾茅庐又把郎平请出山。
就像电影演的一样,郎平回来后起初情况并不乐观,整整2年后才有了一点成绩打进世锦赛。
16年里约奥运会,就连中国人自己都不太看好这支队伍,可这支朱婷、张常宁的队伍竟然持续爆冷,打赢了东道主巴西队,并且一路过关斩,再一次拿到了奥运会冠军。
胜利的同时,朱婷还贡献了一个表情包:王之蔑视。
陈可辛的催泪弹
和李安一样,陈可辛的风格亦是春风细雨、情感细腻,两个人都是“玩弄感情”的高手,但李安更倾向于绵里藏针,电影里总是潜藏着辛辣的自我表达。
而陈可辛则更纯粹,或者更理想化。
就像他一头温顺的灰发与并不出挑的身高一样,陈可辛的作品虽然不像王家卫般深沉,也不像王晶般癫狂,或文艺或商业,他总是两头都不沾,但又两边都兼顾。
对我而言,陈可辛就是一个非常会讲故事的导演。
从《甜蜜蜜》到《投名状》,从《金枝玉叶》到《亲爱的》,陈可辛有一种魔力,就是任何风格,任何意识形态到了他手里都会揉捏成一部极具“普适性”的电影,令所有人都能坐下来静静看下去。
但《夺冠》作为中国人的集体记忆,陈可辛其实非常难拍。
一方面因为时间太短,对于女排的文字与影像记录随处可见,这些真实发生的,真实记录的英雄事迹根本不容半点亵渎。
所以陈可辛的二次创作不能参与过多,因为这会冲击观众的心理预期。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时间太长。
现在走进电影院的大多是90后为主,80后为辅,但电影的第一个重头戏,也是中国女排的崛起之日是在1981年。
对于主流观影群体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情感共鸣,需要艺术创作的帮衬。
所以,《夺冠》中陈可辛破天荒的采用半纪录片的模式,一方面是对重大赛事的完美还原,用电影的方式来1:1的呈现,让观众真切感受到一些导播镜头根本没法捕捉到的细节,用震撼的画面来弥补观众历史缺位的遗憾。
真实触摸到那个年代,那场赛事。
而另一方面,编剧的创作则更多的集中在女排的训练,通过描绘在台后血与泪的辛苦,来达到情感的积蓄与想象的空缺。
这样亦真亦假,一虚一实就形成了整部电影的基调。
也因此,每一次台上的女排取得胜利,亦或是惜败的时候,我们脑海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胜负的概念,而是女排队员在无数个日夜中的血泪。
我们知道她们遭受了多少苦,受过多少泪才换回这一分钟的欢呼。
以我为例,在比赛结束的段落后,我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刷短视频的老哥对着银幕愣了神,一对小情侣也停止了窃窃私语,就连方才在嘴里猛塞爆米花的熊孩子都愣住了几秒。
积蓄的情感在顷刻间爆发,容不得半点忍耐。
这是对戏剧性最好的诠释,也是对历史最好的尊重,跨越近40年的女排精神冲击,仍力道不减。
女排精神
看完电影,我开始咂摸郎平常常挂在嘴边的“女排精神”到底是什么?
是每天深蹲200下,膝盖软骨都被生生的磨没了?
还是听闻美国有最先进的电脑技术之后,袁伟民立刻把网调高15厘米,然后喝出一声:“他们能计算出我们不要命吗?”
郎平曾说过自己的伤势:
“有一阵软骨碎了,小碎片在关节里跑,又卡在骨缝里,刺激骨膜出水,四周都是积液,膝盖肿的厉害,每次比赛前都要抽干了积水再打。”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为什么要落得如此这般?
在1981年,那个中国普遍不被看好的年代,她们没有任何环境,没有任何设备,只靠血肉之躯与满腔热血打败所有人。
她们奋斗着,忍受着,明知若不攀登上顶点这一切都将付之一空,但下一秒容不得半分迟疑,就又投身到了训练之中。
电影中,年轻郎平是为了集体荣誉,是为了胜利的渴望,而到电影结尾,中年的郎平却和朱婷说:
不要成为我,你要成为你自己。
对我而言,女排精神没有一个一概而论的标准答案,但这份精神却如钻石般闪耀,她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而唯一不变的是女排中那份笃定和赛场上飒爽的风采。
结语
最后说一下关于《夺冠》的一些小争议。
电影上映后,尽管广受好评,但还有一些观众看完之后会评价:
充斥着廉价的煽情。
对此,我只想说,我就是喜欢这种煽情。
或者说,拍摄中国女排难道可以不煽情?
当赛场上传出阵阵的呼喊,女排队员长臂一挥,排球被重重的拍向对方地面掷地有声,而后骤然弹起,在最高的临界点背后,映衬着一面红色的国旗。
当国歌响起,当女排登上领奖台,当这群女孩脸上洋溢着心得意满的微笑。
这一幕,能不煽情?
我太喜欢这样的煽情了,也太需求这样毫无保留的释放了,能多拍点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