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刘季这样的人,是攒不住钱的,只要手里有铜钱和银子,就会呼朋唤友吃喝玩乐。几天后,他又是个穷光里。如果是别人,手里没钱,心里就慌,可他天生乐观,从不为生活发愁,依旧东游四逛地蹭饭吃。实在没办法了,就到大嫂家。大哥死后,大嫂拉着两个孩于给富贵人家缝补洗涮过日子,当然刘太公也没有忘记她家,只要手里宽余,总想着周济他们。别的兄弟既然帮不了大嫂,也就绝对不去打扰她了,刘季可不管那个。。 . . . .一天,刘季和几个朋友玩得饿了,可是谁的衣袋里也没一个铜钱,到他家去的王媪、武媪的小铺子中去赊点东西充饥吧,但他在那里的赊账太多了,实在不好意思踏上人家的台阶。最后刘季说:“到我大嫂家去吧,她还是很疼爱我这小兄弟的 . . . . “她家有现成饭吗?”一个朋友问他。
“有。她总是为我准备着的。”刘季说,“她家没有酒肉,但粗茶淡饭还是
有的。”见刘季领着一伙人来了,在大门口玩要的侄儿慌忙跑回去对妈妈叫遭“妈。四叔又要来蹭饭吃了,还领来一大帮人!”
大嫂忙跑到门前一看,果然看见刘季那带领着几个人,像群饿狼似地向她家跑来了。
“这怎么办呀!”大嫂着急地说,“咱们这穷家经得起他骚扰吗?他们一顿
饭就吃咱们几天的 . . . . .
大嫂赶紧把吃的干粮藏到草笼里,又拿起铁铲刮得锅底噌噌的响,刘季一伙跑进院子,看到大嫂正在收拾锅灶,都踌躇起来。刘老四问:“大嫂,没饭吃吗?”
哪有多余的饭啊!“大嫂说,”昨日父亲送了点米饭来,今日还剩一点,在锅里热热,我和孩子凑合着吃了。。 . ”
听到女主人这么说,刘季的伙计们知道在这里填不饱肚子,只得向刘老四信别,另想办法去了。可是刘老四仍不想走。觉得在大嫂这里“我了跟头”,面子上下不来。他走刘进屋里东翻西找,最后,在草笼里找到了两半个黑面馍馍。他生气地把馍馍摔给大嫂,没好气地说:“大嫂,有道是老嫂比母,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小弟呀”
大嫂的脸色深红了,她分辨说:“四弟呀,你嫂子过的是穷日子,你一个人来吃喝一点还好说,你领那么一帮人来,你让大嫂怎么招待呀!”
“大嫂,我头一次带伙计们来咱家,你就给了我个没脸儿,我大小也是他们的头头儿呀!”刘季说,“好好,大嫂,我会记着这事儿的·····”说完就气咻味地出了门。在街上转了一圈,肚子里没填上东西,仍然咕咕响,只好再到两个老相好那里去。王媪的丈夫在家,他怕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转了一条街,来到武媪的杂货铺门口。
武媪名叫武负,已是四十大几的人了。可是她只生过一个孩儿,又生得俏,喜好修饰,如果不近看,还很有几分姿色。从刘季常来赊东西起,两个人已勾搭一年了。
这天武媪的穿了一条水绿色的长裙,一条长长的粉红衣带在身后飘着,脸上也搽了厚厚的一层粉,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刘季在她背后拍了一把,武负呀地叫了一声,回过头来。
“刘老四,是你呀?你要吓死我呀!”刘季顺手掏了武负那鼓鼓的胸膛一把,走进里边去。
“老四,这几天你死到哪里去了?”武媪吵吵着,“是不是一直窝在姓王的老婆子那里?我问你:你和她干事的时候是叫她“娘”还是叫她“姐'?”
她指的是王媪。自己并不比王媪年轻,却一口一个“王老婆子”贬着。那个王媪儿乎与武媪同时成了刘老四的姘妇。原因只有一个,她们都爱上了刘季这个模样俊秀而又风流倜傥的“少年”。据说中年以上的女人大都喜好比他们年轻些的小伙子,王媪和武媪可做范例。
村里就那么几十户人家,谁家有几只鸡都数得出来,他们三个人的事怎么会躲过人们的眼睛。这两个婆子都是些锱铢必较的人,她们竟对刘季那个无赖撒开手的赊账!村人怎不怀疑刘老四与她们的关系呢?
是的,得编个理由对人们说说了。一天,与她相近的几个女人问武媪,为什么对刘季那么特殊,招惹得村人们说三道四?武负头脑聪明,她想起过去流传的有关刘季是龙种的故事,拉下脸来说:“我怎敢惹那刘季呀,一一那天,他在我这儿醉倒了,我扶他到后面的床上躺下,就到前面来照应买卖。忽然我听到后面有呼隆呼隆的声音,而且有红光闪耀,急忙跑过去看,你们说我看到了什么?。 . . . . . . ”几个女人望着她,摇摇头。
“我看见床上有条赤龙!”武负说,“我是那样地怕呀,差点儿就晕过去!
武负说,“就见那一次。可是,当他喝酒一多,我就看到他头顶上有龙影出现”
“呀,这么说,那刘季还真是龙种呀?”
女人们嘘喝着。女人们吓得互相抱着,“后来呢?”
“后来,他又恢复了原形。·. . . . . . “以后,他又变成龙了吗?”再说,
我还希望在他功成名就时沾他的光呢!这事我只对你们说,你们可别到处传扬呀!”
这些老婆平时就以搬弄舌头为专长,她们怎会让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憋在肚子里?没过了几天,中阳里的人就到处传说着刘季变龙的故事。。 . . . . .
那个王媪也用这故事来“洗刷”自己,说是她也看见刘季头顶上出现过龙影,而且不止一次。于是她当着老四的面,把他打的欠条全撕了!
刘季下生时,就带着一身神秘,现在那神秘就更浓重了,无论他走到那里,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只有一人不买他的账,那就是萧何。他嘻嘻笑着对刘季说:“老四,真有你的,你吃喝了人家的,还让人家陪你睡觉。末了,还编个故事自己下楼!”
如果是别人也许会感到难堪,可刘季从不知羞臊为何物,他和萧何一起笑,“那两个骚货··. . ···我只是偶尔照顾她们一次,却给我编出那些怪事来,不过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