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晚清混乱年月造就的一代红顶商人,以微末出身,凭借着自己独特的经商之道;仰仗晚清重臣左宗棠的庇护;迅速积累巨额财富,并“官至江西候补道,衔至布政使,阶至头品顶带,服至黄马褂,累赏御书”。同治年间乃至光绪朝初期,胡雪岩拥有亦官亦商的双重身份、富可敌国的巨额家产,绝对是功成名就的嚣张人物。
所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暴富以后的胡雪岩迅速变成一个浑身散发铜臭气息的“暴发户”,“纵情声色,起居豪奢,过于王侯,骄奢淫逸,大改本性”。凭借着雄厚的家产支撑,胡雪岩开始了对荒淫奢侈生活近于疯狂变态的追求。胡雪岩一生拥有多少女人,无法统计,但除了那些被其“微服游行街市,见有姿色美丽者,重金购之”的上百位“一次性”女人外,他的豪宅中拥有有史可查的妻妾就多达13位。
鼎盛时期的胡雪岩,绝对算得上晚清时期数一数二的豪门,更是无数拜金女子最为理想的人生归属。再加上其“耗资巨万,豪奢无匹”的豪宅,这13位妻妾无疑是嫁入了豪门,过上了富家太太的奢侈生活。
胡雪岩豪宅景观
嫁入豪宅,被当成贼一样提防
常言道“一入豪门深似海”,除了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难以匹配的等级观念,豪门妻妾虽然衣食奢华,但却也有着诸多不可告人的苦痛。胡雪岩的13位妻妾,就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豪门妻妾“不被当人看,只做工具用”的悲惨生活。
民国文人许国英,在其所著《记胡雪岩故宅》中,记载了这13位妻妾的安置情况:
中央嫡妻,环列十二金钗,余皆艳婢香巢。椒壁云屏,镂刻较外室益工巧,门窗皆有机括,可按之启闭。胡翁恐群姬匿私,一机动而诸房都无遁形。
胡雪岩豪宅“高楼”
在胡雪岩的豪宅中,嫡妻居于中间,而12位小妾分居两旁,将胡雪岩“如皇帝御榻”的八宝床紧紧包围。如此建筑设计,自然是为了充分保证诸多妻妾能够及时回应胡雪岩的召唤;但更重要的是,这些妻妾居住的房间均被设置了极为先进的机关,胡雪岩随时可以启动机关,撤掉所有屏障,让房间内的一切无所遁形。如此设计,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防止妻妾盗窃、藏匿财富。
夫妻一体,休戚与共,即使胡雪岩的妻妾几乎全部是冲着他的巨额财富而来,但毕竟夫妻一场,如此提防实在有些让人寒心。只不过,胡雪岩提防妻妾盗窃的过分行为,既非“前无古人”,更不是“后无来者”。豪门如斯,不入也罢!
清代妻妾
胡雪岩的“帝王生活”和妻妾的悲惨境遇
居于如此豪宅,拥有众多妻妾,胡雪岩的豪门生活,远胜于同时期的晚清帝王。近代著名学者徐一士,曾在其所著《一士类稿》中,记载了胡雪岩的“帝王生活”:
胡姬妾极多,于所居之室作数长弄,诸妾以次处其中,各占一室,若宫中之永巷焉。胡不甚省其名,每夕由侍俾以银盘进,盘储牙牌无数,胡随手拈得一牌,婢即按牌后所镌之姓名呼入侍寝,每夕率以为常。
晚清时期,清朝后宫妃嫔制度逐渐没落,帝王临幸后宫妃嫔的规制、流程也逐渐形同虚设,而胡雪岩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捡了起来,用在了自己的13位妻妾身上。每天傍晚,侍女都会用银盘子拖着铭刻有妻妾名字的牙牌奉上,胡雪岩则一副帝王派头,随意选择一个或多个牙牌,用以决定晚上服侍的妻妾人选。
当然,妻妾众多的胡雪岩,用此办法选择服侍人选,或许也有着力求“雨露均沾”的苦衷,但根据晚清作家李伯元所著《南亭笔记》对胡雪岩戏弄妻妾的记载,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妻妾在胡雪岩的眼中并非拥有尊严、地位的个人,只是一个供其满足欲望的工具。
胡尝使诸妾衣红蓝比甲,上书车马炮,有一台,高盈丈,诸妾遥遥对峙,胡与夫人据阑干上,以竿指挥之,谓为“下活棋”。
让妾室穿上轻薄衣衫,衣衫上印有象棋中的“车、马、炮”字样,胡雪岩和正妻各自拥有三枚棋子,以竹竿指挥妾室相互“攻击”。胡雪岩还为这种荒唐的游戏取了一个无耻的名字——下活棋。如此生存状态之下,胡雪岩妾室的豪门生活,是幸福还是悲惨,一目了然。
后记
优越的物质条件是每个人再正常不过的追求,也是人们认真工作、努力奋斗的动力和源泉,也就是说,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对于诸多长相好、身段好的女性而言,优越的物质生活乃至令人艳羡的豪门生活都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舍弃奋斗,只想嫁入豪门,能不能幸福,会落得何种境况,或许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纵横商场、江湖,出入朝廷庙堂之上,权倾一时、富可敌国的一代巨贾胡雪岩,之所以迅速败落,固然有着政治斗争的原因在内,但其“荒淫奢侈,迹迥寻常所有”的荒唐行为,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迅速落败的命运。嫁入如此“暴富”而成的豪门,会落得何种命运、会得到何种对待,可想而知。可就算如此,胡雪岩的豪宅依然像一朵盛开的花,引得蜂蝶疯狂而至,真不知道该谴责胡雪岩的“暴发户”品性,还是该感叹晚清社会风气的不正。
参考文献:《记胡雪岩故宅》《一士类稿》《南亭笔记》《红顶商人胡雪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