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9月9日,非洲国家利比里亚首都郊区的一处军营内,一场审判正在进行,审判的对象是该国总统塞缪尔·多伊。
一位身着军服的人大声问道:多伊,你在执政的十年里共贪污了多少钱?杀了多少人?赶快老实交代!
多伊抬起头来,根本不理会军官的问话,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与仇恨。
军官眼见多伊这个态度,当即下令砍掉他一根手指,“你到底说不说?不然我们接着砍!”
然而多伊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此情此景让他想起自己好像也用同样的手段处决过对手,也想起了自己高高在上时的无限风光。
非洲这块地方,军事政变就如家常便饭一般。1980年4月,时年29岁的多伊,带着16名士兵就在自己的祖国利比里亚发动了一场成功的军事政变。
他本人抡起大砍刀结果了时任总统托尔伯特的性命,然后又把其他政府要员拉到海边一一砍头示众。
此后,多伊从一名军队上士,摇身一变掌握了利比里亚的最高权力。
左为多伊
利比里亚这个国家与我国在1977年建交,时间并不算太久,那位在军事政变中被多伊杀掉的前总统托尔伯特,就是主张与中国建交的关键人物。
多伊通过政变掌权后,最初也选择与中国交好。他在1982年来华访问,受到了中方的热烈欢迎。
这也是多伊掌权后首次造访世界大国,他当时还把中国之行称为“值得珍惜的崇高荣誉”。
后来,在自己国家宴请外国使节时,多伊又把时任中国驻利比里亚大使刘溥请到主宾席落座,并亲自给中国大使授勋,表示愿意与中国发展友好关系。
然而好景不长,这位曾经把访华之行视为“崇高荣誉”的一国元首,却见钱眼开背信弃义了。
先是在1988年,一直不安分的台湾当局向利比里亚“捐赠”了1万5千吨稻米,多伊于是允许台当局在利比里亚设立所谓的“享有完全外交特权”的“商务代表团”。
之后,台当局又送来了2亿美元的贷款、赠款和援助项目,接着又往多伊的私人腰包里塞了2000万美元。
身为总统的多伊一见到这么多钱,便马上把此前的种种表态都抛到脑后,公然选择与台当局建立“外交关系”,制造“两个中国”。
这样的做法严重损害了中国的核心利益。我国政府当即申明自己的严正立场,中止了与利比里亚的外交关系,撤离驻利使馆。
但多伊本人对此不以为意,坚持“有奶便是娘”的信条,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不管什么社会制度,只要谁给我援助,谁就是我的朋友。
像这种能为了钱财而违背国际共识,随意更改外交政策的政治人物,他的治国水平显然也不会有多高。
中国驻利比里亚大使馆
早在多伊掌权后不久,他就暴露了独裁专断、行为乖张的秉性。多伊多次在国内大肆清除异己,只要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他就会把对方送进监狱折磨致死。
甚至当年曾跟着他一块儿搞政变的16名军人,大多数也被一一处决。
多伊及其家人还格外贪财,在掌权期间他们不择手段地侵吞国家资产,把国库里的2亿美元据为己有,然后又以治病为由把钱转移到国外。
利比里亚本来就不富裕,再有这样一位领导人,经济很快陷入困顿之中。因为从自己国家捞不到更多的油水,所以多伊为了挣台湾当局的钱,不顾礼义廉耻损害中国利益的做法也就可想而知了。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多伊的种种做法引起了国内外的不满,各种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一些军队人物更是举起叛乱的旗帜,直言要把多伊赶下台去。
查尔斯·泰勒
在这些反对多伊的人物里,一个名叫查尔斯·泰勒的人格外出名。泰勒同多伊一样,原本也是普通的小人物而已。
不过,他野心很大,瞅上了国家总务局长的位置后,便也效法多伊当年军事夺权时那样,带着一帮人就把局长办公室给占领了,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成为了新的局长。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多伊对这样的做法竟然非常满意,很快就正式任命泰勒为总务局长。
泰勒上位后趁机大肆贪污,但没过两三年他就与多伊发生矛盾,多伊以贪污受贿的罪名要逮捕他,泰勒被迫流亡国外。
并不甘心失败的泰勒在国外拉起了一支武装叛军,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最终在1989年带着人马杀回国内。
其他反对多伊的各派力量也一哄而上,利比里亚从此陷入内战之中,多伊的十年统治迅速土崩瓦解。
1990年9月,大势已去的多伊落入反对派武装手中,对方把他拖到军营里进行虐待,逼着他交出银行账户和密码。
但多伊晓得把钱拿出来以后自己也难逃一死,始终不愿意松口。反对派剁下他所有的手指和脚趾,然后割掉了他的耳朵和生殖器。
最后多伊在医院里一命呜呼,他的尸体被拖到大街上展览,结果尸体又被愤怒的人群分食殆尽。
多伊死后,利比里亚各派力量又打了好几年仗。这期间一些派别也曾组建起临时政府,临时政府领导人决定与中国改善关系,并断绝了与台湾当局的往来。
于是新的中国大使来到利比里亚,重新搭建中利两国沟通往来的桥梁,然而遗憾的是,这样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就再次前功尽弃。
1997年7月,利比里亚举行全国大选,选出来的新一任总统,正是多伊的死敌查尔斯·泰勒。
按理来说,多伊当政时期的一系列昏招已经是下限了,结果这个泰勒的底线比多伊还要更低。他成为总统后一点儿政绩还没有做出来,便宣布承认所谓的“两个中国”。
泰勒与台湾当局勾结在一起,台湾当局又心甘情愿地送来了资金援助,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总统本人的那一份私人礼金。
但这样的做法不仅损害了中国核心利益,而且也是有意在给中国找难堪,因为很少有新上位的一国领导人连自己屁股都没坐热,就胆敢干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对于此类跳梁小丑自然不用多说什么,1997年9月,我国又一次果断中止了与利比里亚的外交关系。此时距离泰勒当选为总统仅仅才两个月而已。
但他似乎把成功“戏弄”中国看作是自己的第一项“政绩”,在随后的几年里还一直顽固地坚持下去。指望这号政治人物能有什么作为,显然是痴人说梦。
果不其然,泰勒掌权后,本就千疮百孔的利比里亚境况更加恶化,很快就成为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老百姓只能靠国际援助才能生活下去。
这位统治者还与邻国塞拉利昂的反政府武装勾结在一起,对方用钻石换取泰勒提供的武器,然后去屠杀大批无辜的平民。
而泰勒为了保证武器供应,又不惜挥霍本国的森林资源与西方武器贩子做交易。
广大民众越来越困顿,但泰勒本人的口袋却一天天鼓了起来。同时,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泰勒还是一个极端凶残之人,他喝人血、吃人肉,强奸妇女,雇佣娃娃兵,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到最后连美国都看不下去了。
结果就像当年推翻多伊时一样,利比里亚各派力量又揭竿而起,在2003年成功把泰勒赶下了台。
利比里亚再次组织起了临时过渡政府,并迅速与中国恢复了外交关系,而这已经是自1977年建交以来的第二次复交了。
下台后的泰勒流亡到了相隔不远的尼日利亚,继续过着奢华的生活,但他却一直想着东山再起,不断向国内施加影响,妄图重返政坛。
2005年,利比里亚结束过渡时期,新政府要求引渡泰勒回国受审。尼日利亚并未拒绝,很快将已经逃跑的泰勒抓获并送给了利比里亚,利比里亚又把他交给了国际法庭,泰勒也就此成为第一位在国际法庭受审的非洲国家前首脑。
因其犯下谋杀、强奸及强迫儿童当兵等11项罪名,2012年国际法庭最终判处泰勒50年监禁,此时他已经64岁,这意味着他将在监牢里度过余生。
泰勒的一个儿子也在美国遭到逮捕,并被判处97年监禁。如今的利比里亚依旧贫困,不过总归是没有了多伊、泰勒这样的政治人物。
随着它与中国关系的稳定发展,中国也在尽自己的力量,以投资、贸易、人才交流等方式伸出援手,这可比某些势力给的小恩小惠要实在得多。
内容来源:
蔡卫燕:《利比里亚总统:以暴制暴终害己》,《百家讲坛(蓝版)》2017年第12期
周有恒:《穷途末路的西非“混世魔王”》,《文史天地》2006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