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爹兑现承诺(故事:和暗恋多年的总裁定下联姻,婚期将近,她却悔婚另嫁穷画家)

穆爹兑现承诺(故事:和暗恋多年的总裁定下联姻,婚期将近,她却悔婚另嫁穷画家)

本故事已由作者:三分钟小姐,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我在隔壁卧室,听洛泽西的低吼,“余文,余文,说你爱我。”

口吻半命令,半哀求。

洛泽西是我老公,余文是我姐。亲姐,有家有室,有老公有孩子。

1

即使隔着一个房间,我也能听到洛泽西问,“你说为什么,每当我幻想和我睡在一起的人不是你,是别人,就觉得特别带劲儿?”

我捂着耳朵,但他踢踏着拖鞋来到我的卧室,推开房门,“因为求而不得,才让人抓心挠肺。”

我姐并没有来,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他半依在门框上,“余悠悠,你这个老婆也太差劲了,嘴不让亲,身子不让摸。”

起身推他出去,却被他拽住手腕,“余悠悠,你根本不爱我吧?”

“那你又爱过我吗?”

终于他闭嘴了。

我得意甩开他的手。

浴室,水开到最大,用刷子使劲刷刚才被他触碰的手腕,可是无论怎么洗,似乎都洗不干净。

洛泽西喜欢的不是余文,他喜欢的是折磨我。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我在浴室呆了很久,久到我觉得洛泽西一定睡着了。等我出了浴室,他杵在门口,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

“对不起。”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哭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拿自己没有办法。”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地板上。

“老婆,我错了,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他向前一步,我后退一步。

他哀求地看着我,我心软过一刻,想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撸一只受伤的狗子。但我忍住了这一刻的冲动。

随即,他嘴角一咧,狞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心硬,一点都不心疼你老公。”

洛泽西有很多个面孔,时而像魔鬼,时而像婴儿,时而像疯子,时而像智障。

也许搞艺术的都是这样。

洛泽西是个画家,年轻时意气风发,出事后,再无让行业尖叫的上乘佳作。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后,发现餐桌上摆着锅贴和二米粥。

“老婆,你昨天说你想吃煎包,我早起去市场新买的肉馅,你尝尝。”洛泽西满脸期待,他早晨5点起床,和面,去早市买肉馅,回来又包又煎,只是因为我的一句话。

他是爱我的吧?

可是他更擅长伤害我。

他用筷子夹了一个煎包,递到我嘴边,温柔地根本不像昨晚羞辱我的那个男人。

我象征性地咬了一口,认真地品评,“挺好。”

好的不仅仅是刚出炉的煎包,好的是他这份想和我求和的心意。

吃过早饭,洗漱后,我换了衣服准备上班。

临出门,我又问,“我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么?”

“放心吧。”

洛泽西不仅擅长伤害我,更擅长伤害他自己。

上一次在发完疯羞辱我,又变着法儿讨好我之后,他划伤了右手,画画的右手。他说杯子打了,不小心划破的。他说谎了,可我并没有拆穿他。

2

我经营着一家画室,是结婚时,我送给洛泽西的礼物。本来计划两个人一起经营,可出事后,基本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理。

早晨人并不多,直到中午才会有几位稀稀拉拉的顾客。

有的是买一些画笔、画具,有的是来上一节艺术绘画课,有的仅仅是来逛一逛。

快中午的时候余文来了。

她是稀客。

“姐,你来找我?”

余文把手机递给我,“你看看,你家洛泽西给我发的这些都是什么!”

我没看。

因为我在洛泽西的手机里已经看过了。

每次洛泽西去狩猎,都会得意地向我炫耀。余文大概是洛泽西可以接触到的,最有钱的女人。

其实撩的言辞并不算太过分。

大概都是,“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你是春天的白百合”、“你是最璀璨的星”。

曾经也有天真的少女被他群发的信息,骗得团团转,甘愿献身。

“姐,他是画家,搞艺术创作,没事喜欢发发信息也正常。”

“正常?你姐夫要是看见这,估计得跟我离婚!悠悠,你嫁的这是什么人!”

我嫁给洛泽西时,哥哥和爸爸都不同意,只有余文支持我。她还夸我有眼光,夸洛泽西一表人才,才华横溢。

后来我的婚姻像一滩烂泥,余文跟着旁人数落我,白瞎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识人不准。

余文见我不答,主动换了话题,“穆游回来了。”

我的心跳骤停。

“他还没有结婚。”

“哦,之前听说大集团高管的女儿看上他,要招他入赘么?”

“他拒绝了。”

拒绝了?他和高管女儿一起出国,双宿双飞,却是,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我么?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想喝水压压惊,结果手刚摸到杯子,就把杯子碰到地上。

“你慌什么?当年你拒绝了他,是他的福气,如今海外溜一圈,回来身价涨了好多。”

穆家和余家关系不错,穆游和我从小就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

小时候,两家长辈有意撮合我们,可惜成人后,这婚事再被提起时,我退婚了。

我说,我爱上一个画家,我不要用自己的后半生去联姻,换穆家和余家的合作。

和暗恋多年的总裁定下联姻,婚期将近,她却悔婚另嫁穷画家

结婚那天,穆游没来,他忙着和集团高管的女儿出国考察,连红包都不给我发,只发了信息,“离婚时,通知我。”

我回他,“你结婚时,通知我。”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

余文试探着问,“穆家的生意做大了,余家现在还想求穆家赏口饭吃,悠悠,你说会不会,他没结婚,是为了你?”

我苦笑。

怎么会呢?

他是商界奇才,又不是憨批。

况且洛泽西不会放过我,他说我犯的泼天大错,无论怎样,都无法弥补。即使穆游还念着旧情,我们也终究是不可能了。

3

余文走了之后,我靠在窗台看书。

年轻的时候沉不下心来,喜欢一切浮夸的东西,比方喜欢塑料闺蜜、酒肉朋友,喜欢四处寻欢作乐,比方在各种比赛上崭露头角、才华横溢的洛泽西。

有了工作室之后,反而更喜欢安静。每天下午的读书是我最惬意的时光,让我暂时逃避现实。写书评,推书单,还能帮我赚些零花钱。

下午几乎没什么客人,也不需要我招待。

当书上落下一片阴影时,我以为天阴了,一抬头,撞入一双幽深的眸子。

我没认出来。

是不敢认。

生活呐生活。

穆游曾多么阳光活泼、热情幽默,怎么被搓磨地如此生人勿近、冷淡疏离。

“我的小女朋友想学画画,有什么绘画工具可以推荐。”

看来余文错了,穆游没有结婚,可能仅仅是因为享受恋爱,不着急结婚。

不知他是真没认出我,还是在假装。

于是我也没主动挑破,抬手指了指物品区,“画具都在那边,有自助收银机。”

说完我又捧起了书。

“余悠悠,你这服务态度,我给差评。”

三年未见,长本事了。竟然敢教训我了,从前穆游简直为我马首是瞻,如果我说黑马是白的,他也会夸我见地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可惜,他变了,我却没有变。

“我服务差,你别来。”

我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和他抬杠。

可穆游并不生气,“余家之前是挺有钱,能让你败。”

“从前?”

“余家经营不善,要破产了。你哥求我收购余家。怎么?你不知道?也是,你向来只顾自己快活,不管余家死活。”

7年前父亲病逝,余家生意交给大哥。但大哥并不善经营。大哥继承了妈的小心谨慎,并没有爸的魄力,所以生意上节节败退。

3年前,我嫁给洛泽西时,大哥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大哥想让我和穆游联姻,让余家攀附穆家,余家那时候已经不太景气了。

可我执意要嫁给洛泽西。

是我求穆游,求他放了我,求他同意悔婚。

他同意了。几乎是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同意了。也许他对我的喜欢,就是从那一刻,变成了恨。

如今,带着新仇旧恨,他居高临下,“余悠悠,让我帮余家也不是不可以,你求我。”

我很擅长顺应时局,我低着头,“我求你。”

“余悠悠,三年前你求我悔婚,是仗着我喜欢你,有恃无恐;如今你求我,我又凭什么答应你?我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给别人的老婆?”

如果羞辱我可以让穆游一雪前耻,那我也无话可说。

反正这几年,我已经习惯了被责问,被羞辱。

“你想我怎么做?”

“我的小女朋友缺个美术老师。”

“好,我去。”

“今天晚上,8点,云鬟别墅。地址你知道。”

“可是晚上。”我本想说,如果我不按时回家,不知道洛泽西又会疯癫成什么样。

“余悠悠,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条件和我议价么?”

“好,我去。”

4

云鬟别墅从前我常去。穆妈妈曾说过,结婚了就把这别墅送给我。可惜我福薄,承受不起。

晚上8点,是张姨开的门。张姨是穆家用了很久的阿姨,几乎是看着穆游长大,当然也认识我。

她看到我的时候,非常吃惊,但似乎很快又明白了。她忍不住拉着我的手,说真好,又见到你,真好。穆先生在书房,你快去找他。

我认得路,就让张姨去忙别的了。

书房的门虚掩着。

轻轻推开,看到一个娇艳可人的女孩儿坐在穆游的腿上,双手搂着穆游的脖颈,女孩儿穿着浅色的真丝睡裙,嘴里含着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凑到穆游跟前。

“你以为,让我吃葡萄,我就不吃你了么?”

女孩儿咯咯咯地笑。

乍一看,那女孩儿真像年轻时的我。只不过年轻时,我是坐在穆游的书桌上,指尖拖着他的下巴,气焰嚣张地警告他,我才不要嫁给你。

今晚这情景,肯定是穆游故意让我看到的。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

女孩儿看向我,用一副打量的眼光,“嗯,确实和我有几分相像。可惜她太老了,眼角都有皱纹了,她替我去考试,不会被发现么?“

“放心,现场安排了,她只是走个形式。一个被生活摧残过的妇人,怎么能和我的小姑娘比呢?”

女孩儿用脚尖指了指沙发上,也许是她刚脱下来不久的校服,“喏,那是我的衣服,你去试试。”

我看着穆游,“你说让我来当老师。”

“我临时变卦,教起来太费劲,不如直接考。就考你的母校,清源美术学院。祝你艳遇成功。”

唉,这哪儿是祝福,这是仇恨。

7年前,我18岁,考试时,我遇到了洛泽西。

他坐我前面,开考前,我给他塞了一千块,让他试卷借我抄一抄。事成后,我再付他1万块。

他却把1千块还给我,说不要我的钱,要和我做同学。

后来我高分考上美院,如洛泽西所愿,成为他的同班同学。

穆游仿佛看穿了我在想什么,淡淡道,“如果考砸了也没关系,反正我除了钱,也只有钱,送一个人进美院,很容易。”

他就差说,给你机会去替考,是看得起你。

我拿起沙发上的校服,“时间,地点发给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5

云鬟别墅建在半山,平时除了私家车,并不会有车上山。我徒步走了5公里,才走到山下,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家,已经快11点了。

洛泽西还在画画,他画了一条人鱼,如瀑布般的长发,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手指。人鱼正在游泳,向更深更黑的水底,可是洛泽西并没有画人鱼的五官,看不出人鱼的喜怒哀愁。

“你吃晚饭了么?”我问。

“吃过了,笑笑给我带的。”

笑笑是洛泽西的学生。洛泽西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辅导一些慕名而来的学生。笑笑、小糖、小艾,太多了,我并没有一一记住她们的名字。我也没有见过她们。

洛泽西说,她们是他的灵感来源,她们对他的崇拜、爱慕、钦佩,是他最喜欢的,让他亢奋,深陷,无药可解。

每次灵感枯竭时,他就会找她们来家里单独辅导。

“老婆,你生气了么?我和她只是玩玩。老婆,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也只能爱你一个人。”

洛泽西是个疯子,我提过离婚。

可每一次,他都会提醒我。“老婆,这辈子,我们不可能分开了,不要忘记,你杀过人哦。杀人偿命。你已经在苟活了,你还要抛弃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终于画完了。

他笔下的人鱼活了过来,她长着和何薇一模一样的脸。

何薇是洛泽西的美术启蒙老师。是洛泽西的白月光,可惜她死了。是我杀死的。

从那之后,洛泽西变着法儿的折磨我。

比如,开放式关系。

他常说,“老婆,你不服侍我,总得有人服侍我。不然你也去睡别人?开放式关系。”

开放式关系,那不就是知情同意互相劈腿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老婆,这个月零花钱,你该转给我了。”

洛泽西,是软饭硬吃的典范。

走出画室,拿起手机,转完账,我打给了余文。

“姐,我今天见到穆游了。他和我说,余家不行了?”

“大哥连老别墅都拿来抵债了。你的地址是我给穆游的,如果他愿意帮帮咱们,余家也许还有机会。悠悠,你就当帮余家,求求穆游?毕竟还有旧的情分。”

哪还有什么旧情分。

剩下的,只有他对我的恨了。

为了不让姐失望,我还是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给穆游发了信息,“我去考试,希望你对余家,帮扶一把。”

末了还加了一句,“不胜感激。”

6

美院的考试对已从业3年的我来说并不难,经过仔细的化妆,穿上校服,再扮18岁的高中毕业生竟也没人发现。

也许穆游早都已经打点好了,有钱真香。

放榜那天,我比女孩儿还着急,在榜单上一个一个找女孩儿的名字。

终于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

她叫何笑笑。

我把榜单拍了下来,发给穆游,“恭喜你的小女朋友榜上有名。希望你能兑现承诺,对余家施以援手。”

他几乎是秒回,“我是承诺过你,可是我反悔了。就像你一样。”

洛泽西从前不是这么记仇,但自从我悔婚后,他就变得小心眼。

当真是,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吃。

“余悠悠,教我画画。”

嗯?

穆家的生意,是室内软装,虽然也需要艺术审美。但穆游认为,所谓审美,花钱雇几个设计就行了,管理团队,比学这重要多了。

当时我去考美院,还被他玩笑过。为什么要画画?继承家产不香么?

“教我画画,我和小女朋友才有共同话题。”

苦笑。

我本想好意提醒,他明明可以做个霸总,何苦要如此费劲,但也许他对小女朋友是真爱,我话到嘴边,只回了,“好。”

于是一板一眼给他制定了教学课程。

本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每天都来我的画室。

搞得我很紧张。毕竟他已经接受穆家的产业,难道不应该忙到四脚不着地,怎么还会有时间来我这里学画画?

他要是落下穆家的产业,又哪有余力帮助余家?

我劝他,“如果想和小女朋友有话聊,大可不必如此麻烦,只要聊包包、服饰、美食、旅行就好了。”

他反问,“当年,我没和你聊过这些?”

于是我闭嘴了。

当年穆游在网上开了个帖子,叫,“我喜欢的女生喜欢画画,可我不会画画,我还能和她聊什么?”

帖子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他几乎都试过了。

最后只换来我和他说,“悔婚吧。”

当穆游画坏第十幅的时候,他说,“余悠悠,你帮我。”

他把他的手递到我的手里,让我握着他的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强行镇定。

我问他想画什么,他说,画女朋友。

我说,拿张何笑笑的照片做参照吧。

他却说,都在心中。

真是,塞我一嘴狗粮。

于是我只能凭记忆画。

说是我握着他的手在教他,实际上他却在暗暗运笔,最后一笔收尾,我却觉得画布上的姑娘不像何笑笑,倒像是我。

撂下画笔。

穆游说,“余悠悠,你就这么想做我女朋友么?别试了,没用的,我不喜欢你。”

被自己曾拒绝过的青梅竹马再三拒绝,以及提醒不要痴心妄想,这感觉真是酸爽。

“我并不是想僭越,只是想求你帮忙。”

穆游的脸色更阴沉了,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夜。

“余悠悠,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以为你是谁?是和我有婚约的余家千金?是我的青梅竹马?是我心里的白月光?余悠悠,你只是一个妇人!”

我有一种冲动,想要亲吻穆游,用我的舌头堵住他的嘴巴,让他不要再说了。

他眼神里的渴望,也在诱惑我。

可是我只是低着头听他数落。

如果三年前我彻底掐灭了穆游的希望,是我错了,那如今我再回头,岂不是错上加错。

“余悠悠,那个混蛋到底哪里好,在你头顶已经种出了一片草原,你到底是傻了还是疯了?你不仅仅是在践踏你自己,简直是在践踏整个余家,践踏穆家!”

穆游打开手机,让我看何笑笑给他发的东西。

何笑笑跨坐在洛泽西的腿上,任由洛泽西亲吻。洛泽西的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纱布,他边贪婪地进食边喃喃自语,“微姐,微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洛泽西所说的微姐,是何微。被我害死的女人。

我知道洛泽西每一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都会蒙住自己的眼睛。

我也猜过,穆游的何笑笑,就是洛泽西的笑笑,没有想到这么快被证实。

“你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苟且,你不去捉奸,让我看什么?找我一起捉奸么?要让你失望了,我和洛泽西,是开放式关系。”

“呵。”穆游笑了,可他的笑,只让人觉得,他更生气了,“余悠悠,你们搞艺术的,是不是都特别敢玩?”

穆游逼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你别这样。”

我不喜欢被劈腿,也不喜欢劈腿,更不相信开放式婚姻。婚后我和洛泽西分房而居,不是夫妻,而是室友。

我对洛泽西仅有一丝丝喜欢,在何微出事的那天就被消耗干净了,后来把我困在这场婚姻里的,只剩下愧疚。对何微的愧疚,对自己的厌恶。

穆游捏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余悠悠,你说,别哪样?是这样吗?”

他的吻落了下来。

撬开我的唇,圈城掠地,似乎宣告每一寸都是他的。

他的手紧紧箍着我的腰,让我无法后退。

还记得第一次和穆游接吻,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吻的温柔而湿浅,吻完后红着脸问我,接吻是这样么?我问他,你是刚刚吃了橘子糖么?好好吃。

记忆中,每一次我都能和穆游吻很久。

他一直吻,吻到我快无法呼吸,几乎站不稳,整个身体贴向他。

他终于停下来,我的嘴巴里是炸裂的橘子糖的味道,他竟然有备而来。

“余悠悠,你让我帮你,可以,你说要多少钱,够买你几夜?”

穆游会不会一直在等这一天,等把我对他的残忍,悉数还给我。

7

晚上回到家,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的气味。

每一次呼吸,都让我想呕吐。

洛泽西在书房画画。

书房有很多何微的肖像画,半身的全身的,近景的远景的,全是洛泽西画的。

结婚之前,洛泽西说何微是他的启蒙老师,即使他对何微有爱慕,也仅仅是崇拜和爱护,绝无男女之情。

结婚后,洛泽西反而时常问我,他原来是喜欢何微的吧?可是他明明爱的人是我,他知道他爱我。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么?

洛泽西正在专注地画,何微从高处陨落。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回来了。

我说,“我们离婚吧。”

洛泽西像是没有听到。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洛泽西连头都没有回,像是自言自语,“当初你同意嫁给我,如今怎么又变卦,要推开我?你如此薄情,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停笔,起身看向我,眼里全是血丝,“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

这句话,像个魔咒,过去三年,他时常挂在嘴边敲打我。

三年前,我和洛泽西结婚的那一天,何微来找他。

当时洛泽西正在淋浴,为我们的新婚之夜做准备。我把何微堵在门口,“从今以后,洛泽西是有家有室。你也是结过婚的人,希望你不要背叛自己的家庭,来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自认为说的义正严辞,但是又怕她不死心。我又补刀,“洛泽西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只不过是他创作瓶颈时,拿出来回想的对象罢了。”

果然她的脸色煞白,咬着嘴唇。

说实话,我挺看不上何微的。

她和洛泽西一样穷,是住在城中村的邻居。

何微比洛泽西大4岁,两家大人相熟,常互相串门。洛泽西是在何微的影响下,爱上了美术。

准确说,是情窦初开的洛泽西爱上了何微,可洛泽西爱慕何微的那些年,何微榜上了有钱的男人。待洛泽西考上美院时,何微也要嫁人了。

我也问过洛泽西,是不是把对何微求而不得的爱,全都转移到了绘画?何微是不是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可洛泽西总说,那是年少不懂事,他爱的人,只有我一个。

所以新婚当夜,我自然让何微吃了闭门羹。

何微走之前说,“麻烦你告诉洛泽西,我在江河大桥等他,不见不散。”

我新婚之夜,她和我老公不见不散?正常人都会删了她的短信和来电,一丝丝不会告诉自己老公。

结果第二天,何微登上了新闻。

“富商娇妻深夜出逃,天人永隔一尸两命”

何微并没有留下遗书,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和洛泽西一面未见,她就从从大桥上跳下,坠入深冬的河底。

如果当时我没有拦着她,如果我让洛泽西见见她,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是我杀了她。

我自责,愧疚。

是我害死了何微。

这也是洛泽西一遍一遍和我强调的,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才对得起何微。

洛泽西掐着我的下巴,“余悠悠,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的,为了何微。”

8

过了两天,穆游给我发信息,“明天下午4点,云鬟别墅。”

像是怕我不来,他又说,“洛泽西,何笑笑都来。”

穆游从前不是这样,他单纯善良,从不染指混乱的关系。

“余悠悠,我给你的价格绝对美丽,你一定要来。”

“穆哥,你别这样。”

我拿着手机正编辑信息,洛泽西的声音从书房飘出来,“明天晚上我有安排了,不回来吃饭了。

又收到穆游的信息,“你的穆哥死了。不要叫我穆哥。”

正在输入的文字全部删了,改成,“好的。”

当我站在云鬟别墅门口时,身体还止不住发抖,我不知道穆游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

还是张姨开的门,她笑得很慈善,小声和我说,穆游今天心情还不错。

穆游是张姨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亲,穆游高兴,张姨就跟着高兴。无论这高兴是为什么。

偌大的客厅,何笑笑半靠半卧在单人的贵妃榻上,穿的还是薄薄一件蕾丝睡衣,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放在榻上,当真春光无限。

洛泽西毕恭毕敬坐在沙发上,甚至只坐了半个屁股。上一次我见他如此庄重还是在大学毕业,论文答辩的环节。

见我来了,何笑笑轻轻招手,算是打了招呼,她倒是一点也不生分,一点也不尴尬。毕竟赚的是这份钱,太要脸,就赚不到了。

顺着何笑笑的目光,洛泽西也张望过来,见是我,他的表情先是不解,然后尴尬,然后气愤,“老婆,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穆游从旋转楼梯走下来,我哀求他,“算了吧。”

“算了?何笑笑怀孕了,即使我能算了,何笑笑能算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算?那是个生命呢。”

原来今天审判问罪。

穆游走到茶几前,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扔在洛泽西的面前,“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洛泽西脸色苍白,还想挣扎,“你凭什么说孩子是我的?”

墙上的投影立刻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正是那天我看到的。

画面里,洛泽西全是正脸,他贪婪地亲吻着何笑笑,却一遍一遍叫着微姐。

“微姐是谁,是你的便宜老婆么?”

“是我爱过,却不敢承认的女人。”

画面定格。

我看向洛泽西,虽然我猜测过,他爱着何微,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当新婚那晚,我第一次见到何微。她的眉眼与我是那么相像。我才明白,为什么洛泽西对我一见钟情,对我穷追不舍,非我莫娶。

那天晚上,我和他闹了一整晚。

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哭了一整晚。

洛泽西反驳,“笑笑是你女朋友,你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你的?”

“因为,我根本,没有睡过她。”

我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猛然攫住。

何笑笑是穆游的小女朋友,花重金让我代考的小女朋友,穆游竟然没有睡过她?

是因为爱之深,所以倍加珍惜,不忍糟蹋?可是他却眼睁睁看着她在洛泽西怀里沦陷。

难道是因为我?穆游设了这么大的局,难道只是为了羞辱我?

我疑惑地看向穆游,穆游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洛泽西像被逼到墙角的困兽,反而笑了,“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又能怎样?我犯法了吗?还是你能杀了我?”

“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那尽管来吧。”洛泽西语气轻蔑,自顾自向门口走去。

自从何微自杀后,洛泽西一开始也想过自杀,但是他却下不了决心,每一次都在最后一刻放弃。

他无法迈开最后一步,从楼顶跳下去;

他无法横冲出马路,自我了断;

他不会从海边一步一步走入海里,当海水淹到他鼻腔时,他本能地折返;

就连上吊,他都没有勇气踢掉脚下的椅子。

他恨自己的懦弱,他甚至哀求过我,让我帮帮他。

我当然不会帮他杀了他自己。

从那之后,他就变得疯颠。此时此刻,也许他是真的希望穆游能够动手,帮他自我了结。

洛泽西在出门前,被穆游板着肩膀转过来,穆游一拳打在洛泽西脸上,洛泽西并不还手,甚至嘴角挂着笑容。像玩偶一样任由穆游摔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落在他身上。

“洛泽西,你已经活得像条狗了,连狗都不如,你卑鄙、龌龊、自私,你要在烂泥里腐朽,你为什么要拖上余悠悠!你根本不爱她,你为什么要骗她!”

穆游的眼睛通红,他的拳头不停,他会打死人的。

我上前去拦。

“余悠悠,你是瞎了吗!这种烂人你还要嫁!你还要维护!你还喜欢!”

“你打死他,要偿命的。穆哥,不值得,你不值得。”

哎。

何笑笑在旁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你们这番情深意重,倒显得我多余。100万,穆总,我有一个秘密,值得你用100万来买。”

何笑笑说,洛泽西和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8

从云鬟别墅离开时,天空开始下雪。

3月已是初春,可是天空扑簌簌下着大雪。

就像那年冬天,何微来找我时,天空也下着雪。

听说洛泽西是被拖进车里,丢在了山下。和洛泽西一起的那个家,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里面的物品不过是一些衣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

我再联系洛泽西是问他,“什么时候去办离婚?”

我想回余家,可是余家的别墅已经卖掉了。

哥哥余武,姐姐余文已经有了新家,而我再也没有家了。别墅是被收缴拍卖的,相关人员贴了封条后直接处置,听说家里的所有个人物品,都被暴力清理了。

哥哥债务官司缠身,也无暇顾及我的房间里是否还有必须要取的东西,毕竟在哥哥眼里,我嫁人那一年,就不再是余家的人了。

我把工作室盘出去了。

从初中起学画画,又开了3年工作室,最后发现,我并没有那么喜欢画画。我从来都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其实我有色弱,连2161种颜色都分辨不清。

我学画画,是因为余家的生意是住宅景观设计。我希望为余家出分力。

可是哥哥叫余武,姐姐叫余文,寓意文武双全;我是父亲老来得子,也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母亲高龄产妇,生产时大出血。我对母亲的全部记忆,都来自于父亲的口述。我叫余悠悠,是母亲生前帮我去的名字,寓意乐悠悠,一生快乐即可。

我考上美院的那一年,父亲去世了,他甚至来不及看到我拿录取通知书。而哥哥根本不屑我用所学去帮助他,姐姐生怕我介入生意,瓜分家产。

所以哥哥反对我下嫁,因为我没有帮到他;姐姐赞同我下嫁,因为我没了穆家的支持,便不再是她的竞争对手。

其实我的愿望一直都很简单,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

但结果并不如意。

穆游说,“这几年余武和余文内斗严重,布局错误,所有的节点都踩错,余家已经亏空,无力回天。若掏空半个穆家去填平余家,不是明智之举,不如宣告破产,进行债务清算。“

我说,“好。”

也许是见我太过严肃,穆游难得的说笑话逗我,“还好我是穆家独子,不争不抢,穆家也是我的。”

我摇头,“穆家的产业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你一个人的肩膀背负着穆家的兴衰。这些年,你辛苦了。”

他看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似乎是很不习惯,我夸他。

我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被他困一辈子。”

“余悠悠,是你心甘情愿被他困着,你为什么不反抗?不逃脱?你为什么不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要错付?”

“因为我是色弱啊。我本来就分辨不清。”

半玩笑,半调侃。

穆游拉我入怀,我挣扎,他禁锢着我。

“你别这样。”

“我偏要。我帮你重建余家,我买你。”

不要了,我不要了,余家已经败了,被自己人败的。父亲快过世时,仿佛预见了大哥的无能,大姐的善妒,父亲和我说,“把你托付给穆游,就是最好的归宿了。联姻不联姻都不重要,穆游是个好人,不会负你。”

还好父亲没看到,我悔婚了,不然他要伤心死。

9

再进云鬟别墅时,穆叔叔回来了。

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静养,如今稍微好一些了,可以回自己家。但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床上躺着,口齿也不清晰了。

穆游非要带我去见穆叔叔。

我说,“那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那是你干爸。你不该尽尽孝心么?”

可是我想,穆叔叔是不想见到我的。

果然,当我跟在穆游身后走进房间时,穆叔叔情绪激动,脸色泛红,想说话,又说不出,不停咳嗽,一口痰卡在中间。护工急忙护理。

穆叔叔看我的眼神,早没了几年前的压制,此时只剩下一个老父亲最后的哀求。

我握着穆叔叔的手,在他耳边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我不会告诉穆游,是穆叔叔让我悔婚的。

7年前,我爸爸病逝,大哥掌权,那时余家的生意已经开始没落,可穆家正是顺风顺手的好时候,还被晴天集团收购了。

听闻集团高管的女儿看上了穆游。

穆叔叔和我说,穆家和余家的生意不过是小门小户,就算创办了公司,也不过是有今朝没明天。

所以才要联姻,要互相扶持。可两个小公司互帮互助,又有多大能耐呢?倒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

穆游守着穆家这点生意,不如去集团,借力发展。

人得看清自己的处境,抓住命运中,难能可贵的几次机会。

人的一生中,并没有几次机会,能够改变命运。

可是当时穆游就有一个好机会。入赘集团,平步青云。男儿应建功立业,应志在四方。应翱翔九万里冲破云霄。

穆叔叔好声劝我,说我是好孩子,懂道理。而且穆叔叔怕父子反目,让我自己去退婚。作为交换,他愿意把集团的资源向余家倾斜。

所以那一年,当洛泽西追我时,我同意了。

可惜后来,穆游并没有娶高管的女儿。

也许让一个男人迅速蜕变成长的,除了走捷径,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穆游把穆家的产业变成了集团最赚钱的部门。他不用娶高管的女儿也可以和高管平等对话。

穆叔叔拉着我的手,眼眶湿润,他不再是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此时此刻,他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渴望父子亲情,渴望家庭和睦。

我轻抚他的手背,示意他,我是好孩子,我都懂,我不说。

穆叔叔眼角湿润,落下一滴浑浊的老泪。

“爸,我回来你都没有落泪!到底谁是亲生的?”

穆叔叔笑了,歪着嘴笑了。

我想我是对的,穆游父母离异,穆游跟着父亲长大,父子情深。若他发现是父亲挡了他的情路,不知会多难过。

10

离婚的手续还算顺利,因为穆游答应给洛泽西一笔钱,一大笔钱,毕竟洛泽西当初追我,娶我,就是为了钱。

何笑笑是何微的妹妹,相差11岁。他们父母离婚后,何笑笑跟着爸爸去了别的城市,所以洛泽西并不知道何微还有个妹妹。

洛泽西与何微成长于城中村,都想离开城中村,最好是,快速的,质变的离开。

最简单的方式,是嫁个好男人,娶个好女人。

可是他们相爱了。准确的说,是心里爱着,可表面上,何微一直手把手教洛泽西,如何步入豪门。

后来,何微嫁人后。何微有钱了,可她发现,她的老公除了她,还有很多女人。她只是乖巧听话摆在家里的玩物。老公给她钱,可并不给她爱。

她又想起了洛泽西。可是洛泽西这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猎物,就是出手阔绰,又与何微酷似的我。

何笑笑说,何微很痛苦,她又想要钱,又想要爱。

于是她又诱惑了洛泽西,她怀孕了。

然后东窗事发。她老公发现了,扬言要打死她。

何微找了洛泽西好几次,想要一起逃跑,可是洛泽西不想走了。他若是与何微走了,什么也没有。他若是不走,我就是他的ATM。

也许是婚宴刺激了何微,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小男孩,睡了她,又抛弃她。而她要永远失去他了。

何微之所以到婚房找洛泽西,是因为她给洛泽西发了信息,打了电话,可对方都没反应。何微实在没办法。

而在我偷偷删短信和电话之前,洛泽西早删除了几十条。

洛泽西早就知道,何微要与他不见不散。

是他没有去。

是他放弃了。

是他放弃了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和他们的孩子。

所以,根本不是我害死了何微。

何笑笑说,何微跳河那晚,给何笑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他到底,爱不爱我?

何笑笑原本是想手刃负心汉,为姐姐报仇。可当洛泽西说,姐姐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何笑笑又心软了。

如果何微在世,她会希望洛泽西去死么?何笑笑并不知道。

一开始穆游找到何笑笑时,她以为自己踩了狗屎运,拿了霸总爱我的剧本,后来发现,是霸总让我当替身。

何笑笑和姐姐分别多年,论感情,也没有特别深。

她比何微看得开,感情再深,不如钱香。

于是她放弃攻略穆游,一门心思从穆游口袋里搞钱。

11

穆游问我,“当真那么喜欢洛泽西?”

其实也没有。

我摇头。

“那为什么,你不让洛泽西去见何微?”

因为婚礼那天,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刚收到穆游的信息。

大概是临上飞机发的,他说,“余悠悠,我不诅咒你离婚了。我祝你幸福。祝你和你喜欢的人,长长久久,永远恩爱。我决定,放下你了。”

当穆游讽刺我,瞎了眼看上一个穷画家,我没有哭;当穆游斥责我背信弃义毫无良知,我没有哭;当穆游诅咒我婚姻不幸,我没有哭。

甚至,当得知穆游和高管的女儿远赴他国时,我也没有哭。

可是,当穆游说,他决定要放下了。

眼泪像决堤的河。

所以当何微来找洛泽西的时候,我知道何微爱着洛泽西,我也知道洛泽西喜欢何微,可是既然大家都已经选择了人生伴侣,选择了道路,那又何必在互相牵扯?见了一面又能怎样?

人不能太贪心,理想生活,和美好爱情,总是很难两全。

我与洛泽西的婚姻,他利用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了他。

但是,我答应了穆叔叔,我不能告诉穆游。

“有事瞒着我?”穆游见我不语,快要炸毛。

我点点头,眨巴着眼睛做出跪舔的姿态,“我发誓,以后什么都不瞒你。”

穆游面露嫌弃,勉强答应,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你再推开我一次,你试试。我花了100万给你买个真相,你这辈子得做牛做马报答我。”

我点头如捣蒜。

12

余家败落后,我用开画室的积蓄,开了一家书店。

每天可以沉下心来读书,写书评,推书,赚钱不多,可我觉得内心很宁静。

穆游和我说了好几次,要帮我开分店,我都说不要。

他很不高兴,“怎么,拒绝我?我说过帮你重振余家,不信?“

信,我信。

“我胸无大志,并不想扩大经营,开连锁。我不想赚很多钱,有很大的产业。对我是负担,万一我以后有孩子了,他不想继承家业,或者好几个孩子内斗抢家业,也是罪过。”

“你意思,我壮大穆家,我有罪?我还给我们孩子增加了负担?”

噗,脸红了。

“我们孩子?什么时候有我们孩子了?”

穆游把我抓入怀里,“现在还没有,不过可以抓紧时间创造。”

“你不是决定,不爱我了么?”

“我只是想和你造孩子,没说我爱你。你把我的心戳成了筛子,你让我怎么再爱你?”

我踮起脚尖,擒住了他薄薄的唇,用舌尖堵住了他的嘴巴。

就这样,再爱我一次吧。

他很快反攻为主,带着一丝丝凶。

自从他从海外回来,就像变了人。从前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蛮横,从前有多体贴,现在就有多霸道。在我面前,冷酷无情偏偏要占有你的霸总人设,非常立得住。

吻得快要缺氧,他终于放开我。

“嘴唇都肿了!”

“帮你吹吹?消肿。”

他又来!

后来穆游送了我一把钥匙,蒙着我的眼睛去开门,竟然是余家被拍卖的别墅,穆游买了下来。

房子里什么都没变。

我的床上还铺着粉色床单,抽屉里还藏着大学时,写给穆游,却从不曾送给他的情书。

穆游让张姨做管家,额外再找保洁和厨师。

我说,“我一个人,住不下这大别墅,别铺张浪费了。”

穆游说,“那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穆游处理完这些事后,又出国了,穆家的业务在境外也有布局。

张姨像妈妈一样照顾我,给我炖汤,让我枕在她的腿上,掏耳朵。

张姨说,“穆先生是聪明人,他早就想明白了,背后有人推着他去集团,推着他去展业,推着他去翱翔更高的天空。推着他的人,有穆老爷子的期待,也有余小姐的放手。

穆先生唯一不确定的,是余小姐的心意,为什么上了大学,说变就变。直到看到余小姐抽屉里的情书,就全明白了。”

我赶紧爬起来,去看那情书。

我也想和你,悠游自得,潇洒快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也许只有在梦里,才能和你在一起。

穆哥。

我喜欢你。

比你喜欢我,多得多,多得多。

(完)(原标题:《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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