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科米利西奇(「人物传」上帝的弃儿:达科·米利西奇)

文丨百里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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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塞尔维亚·战争·牛奶

自米利西奇记事以来,北约的轰炸机好像就从来没停止过对塞尔维亚的轰炸,废墟、弃儿、贫穷、痛苦、瘟疫缠绕着这个可怜的国家,米利西奇作为这个国家的公民之一,任何方面他都无法避免,他承载着这个国家的痛苦、贫穷,而自己的家庭就像塞尔维亚多数的家庭一样充满了不可抑制的绝望、

有一天,他和妈妈像往日一样坐在电视机前关注战争的动态,电视播出因战争死亡的士兵名单,电视赫然弹出了他父亲的名字,母子抱头痛哭,战争的乌云压垮了这个家庭。

经过一系列核实后,才发现不过是乌龙的报道,他的父亲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战死,却有无数人战死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不幸还在延续。

达科米利西奇(「人物传」上帝的弃儿:达科·米利西奇)

米利西奇的父亲归来后,看到儿子的个头如此高大,便建议道:“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篮球呢?”

为了让儿子瘦弱的身体健壮一些,他的母亲花了几乎所有积蓄购买了一头黑白花色相间的奶牛来家里饲养,那头奶牛唯一的职责就是产奶,然后这些奶被精心熬制,随即送入米利西奇的腹中。

最终,这些牛奶奠定了他成为2003白金一代的基础,他身材高大,转身灵活,勾手动作标准而柔和,速度比纯内线要快,是的,他能打小前锋、大前锋、中锋,还有一手不错的中距离,老天,他能投篮!是比赛中高强度运动下的投篮——这一点难能可贵!

塞尔维亚出过很多天才球员:在约基奇之前就曾有——弗拉德·迪瓦茨、斯托贾科维奇、科斯塔·佩罗维奇、内纳德·科斯蒂奇。

达科·米利西奇仰望着弗拉德·迪瓦茨和斯托贾科维奇,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和他们一样站在NBA的舞台上,在那里和最厉害的篮球手同场竞技,并且拿到高额薪水,离开充满硝烟的塞尔维亚,给自己的父母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远离战争。

18岁时,他已经长到了2.13米,手长脚长,跑动迅速,乔·杜马斯在秘密观看他的训练后心中一直在反复思量,他手里握着从灰熊收回的榜眼签,选勒布朗绝对没戏,但接下来还有卡梅隆·安东尼、波什、韦德……这一年的选秀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是无可匹敌的一届,怎么办?

在杜马斯反复衡量时,他原本不想让米利西奇参与别队试训,想法不过是一厢情愿,18岁的米利西奇为对他感兴趣的球队一一试训,效果斐然。

小牛的主教练老尼尔森因为德克的原因,他对来自欧洲的大个子青眼有加,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他的身材、体格、速度、灵巧性和力量,都让人惊异。如果你想要一个中锋或者大前锋,那么达科绝对是不二人选!”

达科米利西奇(「人物传」上帝的弃儿:达科·米利西奇)

爵士队的球探达尔·辛甚至幻想着自己能够在选秀大会后火一把,以表明自己的判断能力:“和詹姆斯相比,达科能力更完善,能胜任场上更多的位置。他能打中锋、大前锋、小前锋。有谁知道勒布朗在组织或者得分后卫上能有什么作为?达科身上也没有勒布朗那么大的压力,他不像后者那样背负着9000万的赞助合同。”

赞助合同是指当年锐步、阿迪达斯、耐克竞标勒布朗球鞋的赞助合同,最终耐克经过一个精心策划的展览和会谈俘获了勒布朗的芳心,签下一纸9000万的球鞋代言肥约。

勒布朗是唯一一个一场NBA常规赛没打便签下如此巨额球鞋代言合同的高中生。

假设米利西奇有这个机会——任何人都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签下这笔合约,何况他是一个出身于贫穷的塞尔维亚的普通球员。

二 魔鬼球队,路西法化身的教练

乔·杜马斯的计划簿里,他想把这个来自塞尔维亚的孩子选入阵中,他需要一个听话的新秀,一个不用占据大本出场时间的替补中锋,他还有一个目的:这样的天才球员不能被其他球队选走。

于是在他的大手笔之下,无形中为2003白金一代的构筑添砖加瓦:在拥有勒布朗、安东尼、韦德、波什等系列优秀球员的新秀中,他们坚定地用榜眼签选中了来自塞尔维亚的中锋——达科·米利西奇。

正当这个18岁的小伙子准备磨拳霍霍一展拳脚之际,活塞展开了一系列的运作。

主教练里克·卡莱尔换成了铁血教头拉里·布朗——一个对新秀怀有特殊偏见的奇怪的老头!

怒吼天尊华莱士加盟后,平民铁桶活塞队成型。

乔·杜马斯完成了冠军级别的运作,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活塞两进总决赛,但是这些喧嚣和年轻的米利西奇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像勒布朗和安东尼一样刚进入球队就是球队的核心,韦德刚加盟热火就已经展现了绝对的统治力,他成了莱利夺冠的希望,他是未来的超级得分后卫!

达科米利西奇(「人物传」上帝的弃儿:达科·米利西奇)

米利西奇每天看着戴着眼镜的那个老头子,以及那些老将们谈笑风生,可是老头子面对他时就像变相怪杰一样瞬间变脸,对他痛下语言的利刃毫不留情,动则破口大骂,小则恶语相加,有时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战战兢兢,信心全无。

顶着榜眼的名头,迟迟得不到出场机会,记者们在管理层和拉里·布朗建立的围墙之外对他指指点点,而乔·杜马斯和拉里·布朗早已一丘之貉,他们是功勋,他们要一起拿总冠军,一个新人怎么可能得到出场机会呢?

即使米利西奇不满意,但是他刚放出去的口风,经纪人帮发出去的声音瞬间就会被围墙之外的另一批人捣毁,记者们只听道貌岸然的拉里·布朗和杜马斯的声音,报道的内容全部针对米利西奇冷嘲热讽。

但是,为了1100万美元,米利西奇愿意隐忍不堪入耳的粗俗语言,一个沉默寡言的外国打工仔,每天坐在属于他的角落里,看着比卢普斯们和教练围成一团,自己就像一个异类,也许拉里·布朗真的不喜欢他的发色吧,或许是别的。

教练经常在媒体前贬损这个塞尔维亚男孩:一个18岁的男孩而已——这个大家伙现在还没有资格融入活塞队的轮转体系当中,更没有准备好上阵杀敌!

被无情痛斥的男孩没有获得教练的芳心,教练也拒绝给他更多的出场时间,在活塞夺冠的赛季,其他人欢欢喜喜,而他只能捡到一个“人肉胜利雪茄”的名声,每场比赛负责清理掉最后的五分钟垃圾时间,然后收工回到自己的公寓,心情失落,郁郁寡欢,媒体们因为他夹在勒布朗和安东尼之间而不留情面,批判他是个软蛋!

替补34场比赛,场均4.7分钟,1.4分1.3篮板,如果拉里·布朗这样分配时间给勒布朗或者卡梅隆,他得到的待遇会是什么?

我猜冲动暴怒的卡梅隆会朝着他的鼻梁以及眼镜支架的中间来一记重拳!然后露出微笑,然后问他:“现在谁才是路西法?”

事后证明,在奥运会上,拉里布朗同样不把03一代的新秀们放在眼里,全部坐冷板凳……卡梅隆和勒布朗乖乖地坐在场边看着邓肯抓耳挠腮。

达科米利西奇(「人物传」上帝的弃儿:达科·米利西奇)

直到2005-06赛季,米利西奇也不过仅仅代表活塞出战25场常规赛而已,场均5.6分钟,拿下1.5分和1.1篮板,这样看来,他自己已能够得出结论,他在错误的时间来到了错误的球队,这样的球队根本不需要他,他完全不明白杜马斯选他来这里的意义,或许摧毁他就是唯一的意义吧……

守望两年半后,拉里·布朗离开活塞。

比卢普斯说:“拉里·布朗把这个孩子吓得不行了,他把这个孩子的自尊心摧毁得太厉害了,那种粗暴的态度简直让达科无法从伤痛中恢复,……现在我们的教练换成了菲利普。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吧,你要知道他把他伤得太深了,以至于让他可能永远都不能重新振作起来……这个孩子拥有非凡的天赋,可以说他在球场是无所不能的,在季后赛里,我们队的其他球员都有说有笑,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达科露出过一丝微笑,无论是在训练,还是在比赛中,这是一个大问题。”

……事实不仅如此。

内特·罗宾逊的一番回忆不得不让人重新审视拉里·布朗的古怪性情。

在他为尼克斯效力期间,教练拉里·布朗每天都呼喝他“小B崽子”,这让内特心感到十分难受。终于,内特·罗宾逊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而含着泪去那个老头的办公室找到他求他别再骂了。

内特·罗宾逊诚恳的态度没有改变拉里·布朗的粗暴行为,拉里·布朗当着球队的面继续辱骂内特·罗宾逊,并告知他的队员们内特·罗宾逊刚刚哭过。

杰伦·罗斯也公开说拉里·布朗在执教步行者期间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友善,让他心里十分憋屈;昌西·比卢普斯坦言——拉里·布朗的性格让他一度认真考虑掐死这个古怪教练的可行性;诸位再想想,艾弗森当年为什么要和拉里·布朗闹翻?

如果米利西奇有姚明一样的好翻译,以及姚明一样的好教练,或者他去的是另外一支乐透球队,如果灰熊借活塞的签位早早归还,就不用被活塞强制拿走榜眼签,得到米利西奇的可就是灰熊队啦!总经理杰里·韦斯特栽培之下,米利西奇可能是大加索尔的另一个绝美的双塔搭档……可惜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达科米利西奇(「人物传」上帝的弃儿:达科·米利西奇)

拉里·布朗的专横与顽固,让他根本不愿意去鼓励与教导,他不明白这对于一名新秀成长的重要性,在建立信心最为关键的两年,米利西奇得到的不是来自这位千胜教头的悉心指导与调教,而是怒骂与嘲笑。

谁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拉里·布朗对米利西奇做了什么坏事,但通过他对内特·罗宾逊的态度,以及活塞队员的反馈不难得知米利西奇受到的折磨。

2005年的总决赛当活塞苦战七场输给马刺之后,拉里·布朗因为性格与沟通能力的缺陷遭到解雇——这也能说明很多问题。

拉力·布朗说:“2003-04赛季夺冠的活塞的卓越之处在于,每个人都为了球队的利益做出了一点牺牲。”

米利西奇已经不能称之为牺牲,他是“祭品”。

三 无根浮萍,向西枯萎

在杜马斯做了他认为双赢的交易后,2006-07赛季米利西奇加盟了奥兰多魔术队,他觉得空气清新,世界上再没有比离开底特律的早晨那么轻松过。

他对记者说:“我的感觉棒极了,当你获得主教练的信任,在比赛的关键时刻派你上场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好。我正在提高,但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我本来的水平。在底特律两年,没有球打,我的球感几乎都丧失了,但今后我会拼命打球。”

当被问到是否因为被活塞选中而心怀怨恨时,他说道:“一方面活塞没有我的上场时间,但另一方面我很高兴身处这样一支强队。”

奥兰多天气很好,比底特律清澈,但他好像已经忘了怎么打好一场球赛了。

两个赛季——2005-06赛季,出战30场常规赛,场均20.9分钟,7.6分、4.1篮板、1.1助攻,2.1盖帽。

达科米利西奇(「人物传」上帝的弃儿:达科·米利西奇)

——2006-07赛季,出战80场常规赛(个人历史最高),场均23.9分钟,8分、5.5篮板、1.1助攻和1.8盖帽。。

之后流浪在尼克斯、灰熊、森林狼,在森林狼他拿到了职业生涯巅峰数据——2010-11赛季代表森林狼出战69场常规赛,场均24.4分钟8.8分、5.2篮板、1.5助攻。

他对比赛的热情越来越低,只能拿下那么一点儿分数,下班,对月寄相思,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郁郁寡欢。

大部分03白金一代已经成为联盟的王牌,而那些王牌有没有他的份儿,他就像一颗枯萎的向西漂流的浮萍。

2012-13赛季,达科·米利西奇加盟凯尔特人,仅仅出战1场常规赛,5分钟,拿下1篮板。

赛后,他找到里弗斯:“教练,我再也不打篮球了。”

他走出教练办公室的背影如此的失落和沉沦……篮球成了他心中永远的伤痛,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继续深爱着篮球吗?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