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公元前530年,波斯国王居鲁士堪称无可争议的世界霸主。当时已知世界的主要文明区域,已经有3/5落入这位传奇人物之手。剩下的区域要么不值一提,用不着帝国军队去大动干戈,要么就是帝国本身还不知晓其存在的偏远地带。但是在居鲁士的战略构想中,还有一个目标至今都悬而未决。那就是北方的中亚草原地区,生活着被希罗多德称为马萨格泰人的斯基泰部落。

正是为制服这群桀骜不驯的游牧民,堂堂世界之王踏上自己生涯的最后征程。但他本人也即将面临此生以来的最凄惨结局。

不稳定边疆

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居鲁士时代的波斯帝国版图(橙色)

早在波斯军队在吞灭巴比伦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中亚各地征战6年之久。但在初期的高歌猛进之后,他们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解决任何关键问题。哪怕控制了诸如撒马尔罕在内的重要城市,并且沿锡尔河建立一系列殖民城市与要塞,却依然不能阻止更北面的游牧民族继续南行骚扰。而且这些人不仅和居住在中亚地区的众多伊朗系居民不同,甚至比游牧南俄罗斯草原的亲戚走的更远。

波斯人过去遇到的牧民,或多或少都会种植一些粮食和作物来保障生活。但是对于那些生活在锡尔河以北的部落来说,农业只是陌生而不太要紧的次要事情,放牧经济、采集文化和狩猎,就是他们的全部谋生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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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泛斯基泰游牧文化的 马萨格泰人

由于缺乏铁矿和成熟的冶炼技巧,这些散布在锡尔河以北的游牧部落依然在使用青铜武器,并且会在武器上镶嵌金制的雕饰。贵族武士往往配有可保护全身的鳞片甲与库班式头盔,并且个个都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射箭高手。每当气候发生轻微变化,异常脆弱的纯游牧经济就容易出现难以为继的惨淡情况。从而迫使部落民们全体南下,到富庶的农田和城市地区劫掠一番。

虽然边上的花剌子模地区已经有波斯驻军的保护,但面对灵活机动的骑兵往往还是疲于应付。况且马萨格泰人和他们的斯基泰亲戚一样,也有使用复合弓与战斧的凶悍步兵队伍,可以用来围攻波斯人的堡垒。因此,居鲁士决心对中亚北部进行一次讨伐作战,为自己亲手建立的帝国缓解边疆危机。

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作为典型的游牧部族 马萨格泰人的妇女也经常参与作战

帝国的反击

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率军离开巴比伦城的居鲁士

公元前530年,帝国的大军在渡过阿姆河,并且得到沿途的城市和要塞支援。但河中或花剌子模的农业开发程度尚不算高,在供养部队方面实在非常勉强。倘若真如古典时代的西方历史学所言,居鲁士为此战动用了多达 20 万士兵,那么补给线势必将一直蔓延到南面的米底或巴克特里亚地区。至于被讨伐马萨格泰人,也长期听命于更强的德拉比斯部落。只是因为对方刚刚死了首领,才终于获得罕见的翻身机会。

此后,居鲁士向部落首领的妻子托米丽司提出婚约,希望迎娶这位游牧女豪杰。已经在实际上成为女王的托米丽司自然明白,一旦她屈从于波斯人的淫威,所有部众和地盘都将成为帝国的一次要组成部分。于是断然回绝了和亲使者,并且给对方落下了出兵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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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米丽司的态度 为波斯出兵落下口实

波斯工兵很快在锡尔河上架设了带有塔楼的浮桥,将规模庞大的部队逐次送往北岸战场。托米丽司只得再次传去口信,希望居鲁士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一定要进行战争,那么可以任由其选择是在河的两头任何地方开干。后者却不愿让游牧大军渡河蹂躏本家领地,还是选择毅然带兵过河。

临行前为防备不测,居鲁士特意将自己的大儿子冈比斯作为储君送回旧都帕萨尔加德。同时将次子莫高达派往帝国东部的重要省份巴克特里亚。如果本人遭到不测,那么冈比斯将立即继位成为波斯国王和亚洲的万王之王,而他的弟弟则将负责帝国东部省份的安全,抵御马萨格泰人可能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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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鲁士大帝的戎装礼服造型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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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世纪的波斯骑兵

在完成渡河工作后,波斯军队又朝着北方行进了3天路程,才开始为下一步行动而安营扎寨。为了吸引来去无 踪的游牧部落主动攻打自己,居鲁士命人将大部分的物资和畜群留在营地内。随后带主力部队离开,只留下老弱病残与部分奴隶看守。

这一举动很快招致马萨格泰王子斯帕尔伽毕斯注意,不经多想便率部前来偷袭。面对突如其来的游牧精兵,营地内的留守人员很快被全盘歼灭,大批物资也都为牧民所占据。初战得胜的马萨格泰人,索性就地驻扎在波斯军营内,享用起装满陶罐的酒和随军携带的成批畜群。结果,居鲁士的军队又在夜里悄悄折返,将吃饱喝足的蛮族都屠杀殆尽。斯帕尔伽毕斯自己也被俘虏,并且因不愿面对自己被捕的耻辱,找机会自杀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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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惨死 让托米丽司怒不可遏

于是,志得意满的居鲁士又率部深入北方荒原。但随着长距离追击的不断展开,部队和补给品也变得越来。包括饥饿和疾病在内的各种非战斗减员问题,严重损耗着全军战力,而托米丽司纠集的马萨格泰大军也早已恭候多时。

接下去发生的战斗,被希罗多德称为是非希腊人之间最惨烈的战役。两支擅长使用复合弓的军队,在茫茫旷野上布下战阵。波斯人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步兵布置在正中,最精锐的本部兵马位于阵线的核心位置,来自米底和其他东方省份的辅助部队也依次分列在他们左右。军中的骑兵则位于步兵战线的两翼和后方。

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马萨格泰人的贵族重装骑兵

相比之下,马萨格泰人的战阵则与之截然相反。由军事精英组成的骑兵,大都位于队伍的最当中,两翼才是来自贫民阶层的步兵方阵。战斗也由相互使用复合弓问候彼此而开始,双方都一口气将自己箭袋中的箭矢全部射完。马萨格泰人的骑兵还不时冲本方战阵,贴近到波斯人面前放箭。然后再从容不迫的全身而退,从己方步兵方阵的侧翼迂回到原先位置。由于波斯人的轻型箭矢对厚重鳞甲上起不了多大作用,他们的马匹也用厚厚的织物保护住了前胸和头部,所以在很少在对射阶段蒙受损失。

波斯骑兵也从两翼靠近马萨格泰步兵。然而,不论是使用弓箭还是标枪,都没有办法很好地杀伤躲在大型盾牌后的对射。自己还因承受射来的密集弓箭火力而损失惨重。直到箭矢全都耗尽,马萨格泰人的骑兵和步兵才轮番发起猛烈冲锋。逼迫对方收拢阵形,以密集阵抵御北方蛮族的冲击。但他们已经被北方的天气折磨得够呛,最终没能顶住游牧勇士的疯狂冲撞。即便身经百战的居鲁士自己,也在混战的末尾时刻被乱军吞没。

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遭游牧步兵顽强阻击的波斯骑兵

根据希罗多德的转述,这位世界帝国的缔造者,最后居然让蛮族士兵砍掉脑袋。首级被装入满是血水的皮袋子之中,让托米丽司以实际行动履行着以血喂之的诺言。尽管马萨格泰人自己也损失惨重,没精力继续对南方的边境实施反击,但波斯人的边界也永远止步于锡尔河以南。直到2个世纪后的亚历山大大帝带兵抵达这里,由此战确立的界限还基本保持原样......

居鲁士(千里送人头:居鲁士之死与波斯帝国的首次北伐失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