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结束后,日本的经济百废待兴。美国出于战略需要,开始扶植日本经济,向日本输送了大量的资金、物资,在加上朝鲜战争带来的机遇,很快日本就实现了战后复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靠着战争机器发动后积攒下来的底子,日本开始大力发展工业,尤其是化学工业和重工业。在工业的带动下,日本经济实现了腾飞,在上世纪50年代,日本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达到了12%。
正在日本人沉浸在发展的喜悦中的时候,受到了当头一棒,水俣病爆发了。这才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快速发展的代价是人的健康和生命。
水俣病症状表现为轻者口齿不清、步履蹒跚、面部痴呆、手足麻痹、感觉障碍、视觉丧失、震颤、手足变形,重者神经失常,或酣睡,或兴奋,身体弯弓高叫,直至死亡。
水俣病的发生地是日本最南边的城市—水俣市。水俣市因其临近水俣湾而得名,这片海湾是被九州岛和一些小岛围起来的内海,这里波澜不惊、水产丰富,是当地著名的渔场,很多渔民都在此打渔为生。谁也想不到,如此恬静祥和的地方将会变成炼狱一般的模样。
1956年,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田中静子原本在家中和家人嬉闹,嬉闹间突然倒地不起,不断狂叫,说一些让人难以听清的话语。她的家人赶忙把她送到医院,但医院始终找不到病因,各种治疗都没什么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小女孩的双目开始失明,浑身抽搐不止。就过了一个月,在家人的悲痛中静子去世了。
当地医院本以为是特殊个例的怪病,但在她之后,又出现了一些相似症状的病人,其中还包括田中静子两岁的妹妹。这些病人也跟静子一样,很快都去世了。因为找不到病因,医院只好将这种病当做一个新型疾病,命名为“中枢神经系统怪病”。
但越来越多的人身染怪病,让当地人开始人心惶惶,各种说法都开始出现,有说美军投毒做实验的、也有说核污染扩散过来的等等,但事后证明都是谣言。不过,一个说法还是在当地居民间广为流传,那就是人们开始患病前,许多猫已经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了,而这个猫病被叫做“猫舞蹈症”。
这时,一个出身当地渔民家庭的医生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带着好奇,他研究了这些猫,最后发现这些患病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以鱼为食。这点醒了他,他赶忙翻阅病例,发现患者大多是来自渔民家庭。他马上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向政府报告。
水俣病的面纱终于要被揭开了。
政府接到报告后,也非常重视,成立了调查委员会。因为得病的大多是爱吃鱼的猫和以打渔为生的渔民,委员会的调研员自然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鱼身上。他们对常吃的鱼、海水、猫、死者都进行了检测。检测结果显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汞超标。
怪病的元凶终于找到了。
而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弄明白这些汞是来自于哪里?带着这样疑问,调查员走遍了水俣湾,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当地一家氮肥厂。
这家氮肥厂是当地的一家明星企业,虽然在1932年就成立了,但近些年才有了较大的发展。这家企业主要生产氮肥和醋酸。生产这两项产品,需要用到汞作为催化剂,这使得工厂排放的废水里含有大量的汞,而这些废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排放到水俣湾里。
废水里的汞经过微生物处理变成了甲基汞,再通过食物链循环,最终被人吃掉,也因此在人体内积累了大量甲基汞,慢慢的侵害人的大脑和其他器官,以至于出现了文章开头的症状。
最终,这种因汞中毒导致的怪病,被正式定名为“水俣病”。而当时得病的人达到了1万人,占了水俣市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元凶找到了,剩下的就是追责的问题了。但面对调查结果,这家氮肥厂却坚决否认,坚称自己和这件事无关,而当地政府也因为税收上的考量,只做壁上观,追责的问题就被这么一拖再拖,这一拖就是12年。在这12年里工厂还在继续向水俣湾排放含有汞的废水,一刻都没有停止。
就因为政府的不作为,当地居民遭受了巨大的苦难,不仅健康上受到了侵害,生活上也贫困不堪,因为没人再买当地的鱼了。而最大的受害者还是那些在此期间出生的孩子,因为孕妇体内毒素的沉积,很多孩子都得了先天性的水俣病,虽然性命无忧,但却终生遭受疾病的折磨。
政府的不作为、元凶的肆无忌惮,彻底点燃了当地人的怒火,在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抗争下,在1968年,政府终于认定氮肥厂排污是水俣病的元凶。而这件事,也间接促成了日本环保省的设立。可以说现在日本令人称道的干净环境,水俣病事件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水俣病这件事虽然结束了,但后续的影响还远远未能结束。我们在享受物质丰沛的今天,也承受着不可承受之重,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希望灾难不再发生,而人与自然永远和谐共存。
PS:我是吐猫猫的鱼,求关注,愿地球永远都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