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他似乎有些日子没有碰过男人了,羽裳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的心,就在他刚刚开始喜欢上羽裳的时候父皇却要他大婚。他很想说他要娶羽裳做太子妃,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父皇不会同意的,羽裳不过是翠香楼里的一个舞妓啊,这样的身份如何做得了他的太子妃。
皇上似乎是看出了慕容延的迟疑,缓缓道:“朕已经为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就是当今御史之女萧婉如,据说此女貌如天仙,又知书识理,配你那是便宜你了。”
萧婉如?好象他慕容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啊,她是谁,他见过她吗?他的太子妃他还是想要羽裳。
犹疑着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父皇,儿臣可不可以自己选太子妃。”
“不可,这婚事朕已经安排妥当了,太子妃非萧婉如不可,如果你将来再有心仪的女子也可纳来成妃就是了。”不再理慕容延,又转首向慕容淳道:“淳儿,你就与伊璃成婚吧。”
慕容淳大喜,他等的就是这一天,刚刚还在忐忑父皇会不会把一个陌生的女子交给他大婚,再让伊璃做侧妃呢,此刻一听,已笑得合不拢嘴了。
“父皇,儿臣一切谨尊父皇安排就是。”
“好。那就三天后吧,三天之后在宫里安排大婚,阿延也搬进东宫吧,以后也要约束些才好,这才不至于经常出了宫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了。”
“会不会有些急。”慕容延还想再拖一拖,也许等父皇改变了心意,那么他就可以娶他心爱的羽裳了。
“不会急,让奴才们准备就是了,你们且只等着大婚就是。”皇上笑呵呵的,或者这喜事对他来说是近些年里宫里最热闹的一件事了吧。
“好吧。”既然父皇执意如此,他也只能应允,说不定宫中这一办喜事,父皇的病也大好了呢。经过父皇与四弟的一番谈话,慕容延的心里已发生了急骤的变化。只是对羽裳他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如果可以,将来他再补偿她吧。
对那未谋面的妻子,他心里却有些厌烦了。
……
三天后,宫里。
阮贵妃与小禅皇后皆已出了冷宫,两个人皆在尽力的操作儿子的婚事,皇上的病还不见好,可是宫里的喜气却也让他精神了许多。
“姐姐,恭喜姐姐,阿延就要搬进东宫了,以后还要请姐姐多多照顾我与淳儿呀。”阮贵妃客气的说道。
小禅皇后心里却极清楚她儿子这太子之位之所以保住了,那全是慕容淳的相让,心里已是十分感激,哪里还敢说出其它的话来,只声道:“妹妹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啊。将来等延儿登了基,还要请四皇子多多提携呢。”皇上还是精明的,那兵权还是在那文非墨的手上,即使阿延登了皇位也不免会被人所制肘。
皇上也英明,怕这些个儿女们说他考虑不周,就赐婚文凡儿嫁给耶律齐飞,雪儿嫁给武承安,耶律齐飞与二女虽有些不愿意,但看着是皇上亲下的旨意,也只得做罢,而武承安当然是万分的开心了,从前他就喜欢雪儿,雪儿虽不如伊璃温柔贤惠,虽然身份尴尬,但是皇上也是按公主的身份将她嫁给他的。
于是,宫里宫外,一应的忙将起来,这可就苦了那些个奴才了,连走路都是用跑的。
可是,人人的脸上都是开心的,都是笑着的,圣上虽然病了,却露出了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圣上好过,那么他们这些奴才也好过了吧。
多年的夙愿终于解了。
四对新人一齐在宫中举行了婚礼,就连耶律齐飞也没有反对,那大婚的前一天,耶律齐飞去了安庆王府与伊璃彻底长谈了一番。其实他早知伊璃爱慕容淳之深,也早知那清梧就是慕容淳的儿子。而凡儿也是个不错的女孩,虽然为了慕容淳而做了一些傻事,但是哪个深陷在爱情里的人不会做傻事呢,一如他就是啊。
清荷宴上,他也见过文凡儿的,如果不是心里早有了伊璃,或许这个小可人他也会喜欢的。如今既然没了伊璃这个选择,那就谨遵大燕国皇上的旨意吧,他早已飞鸽传书到契丹告诉父皇他要在这大燕国举办婚礼了。等过些日子再回契丹重新举办一次,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俗,于他或许也是一种体验。想那初来京城之时圣上的挽留,其实那时候圣上就有意为他指婚了。
人生,最爱的人不一定会成为伴侣,但是只要彼此为对方而祝福,那么,此生他就无憾了。
望着床榻边那带着红喜帕的文凡儿,心里说不出的感受,虽然不爱,可是他相信日久生情,相处久了,他一定可以接受她的,伊璃说,凡儿的心地最好,凡儿曾经在太府里救过她一命呢。
轻轻的挑开了那喜帕,凡儿娇羞的模样乍现他的眼前,两个人一样的没有得到最爱,那么两颗受伤的心就可以相互的抚慰了,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让她幸福。
轻轻的吹灭别院里的那一对喜烛,夜,尽在不言中。
……
太子东宫。
慕容延有些紧张了,那喜帕之下的女子他不知是否会带给她幸福,因为他的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子,几天都没有羽裳的消息了,仲清武也回到皇上身边去了,在宫里他想找一个人帮他去打听打听羽裳的消息都不可能。
轻轻的叹口气,此刻,她在翠香楼是否可好,又要出去跳舞了吗?她的舞可真美,他看一辈子也看不够一般,都是那个仲清武把她弄来魅惑了自己的心,父皇也是,派了仲清武来盯着他,还算计了他,唉,算计了给他一个女人,却又把这女人给换了。这一点上父皇他真是说不过去啊。
那红烛燃得满室红通通的亮,一滴滴烛泪滴到小桌子上,就仿佛是羽裳的泪一般。
床榻边的萧婉如轻轻的动了一动,一定是坐僵了身子吧,他已经这样呆呆傻傻的看了那新娘子有一个时辰了,如果那喜帕猛一揭开,那下面的人就是羽裳多好,可是那是不可能的,那只能是他的梦了。
罢了,无论是何样的女子,让人家这样等了许久,终究是他唐突了佳人,她没有错,错的是他早已把心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轻轻的举步到床前,慢腾腾的揭开那喜帕,就转过身,甚至连看一眼新娘的欲望也没有,“你,先睡吧。”那交杯酒也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