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 年 11 月 15 日,慈禧太后病逝于中南海仪鸾殿,享年74 岁。
北京皇城里正忙着准备丧礼,而与此同时,在河南永城县一个小村庄里,一个外号为“孙大麻子”的问题青年正靠着设局、贩烟土等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而四处筹钱,外带结交各道上的豪强和地头蛇。
此人正是后来民国混战时期颇有名气的大军阀——孙殿英。
孙殿英
那个时候,不管是躺在棺材里的慈禧,还是后来靠土匪起家的孙殿英,大概都没想到两人日后还有交集的一天。
人民之所以熟知孙殿英的名号,一方面在于他复杂多变的身份和势力,另一方面还是在他盗掘慈禧墓,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盗墓贼之后。
据于善浦《孙殿英东陵盗宝记》中有载,孙殿英带着盗匪们“用刺刀划破了慈禧太后的脸,还把她的门牙都给敲碎了......”
盗陵案发生后,举世震惊,各界人士纷纷通电谴责孙殿英的所作所为,要求严惩盗匪,追回珍宝。
按理来说,孙殿英“盗墓”一事,在历朝历代中都是论罪当诛的。
但在当时“特殊”的年代下,孙殿英盗陵案一事最终却不了了之。
孙殿英早年经历
孙殿英,字魁元,1889年生于归德府永城,曾自称是“明孙承宗的后代”。
孙殿英出身贫寒,自青少年起便时常出入场、结交朋友,常与市井游侠为伍,人称外号“孙老殿”。
1913年,孙殿英先后加入了豫西匪杆和当地的民间组织庙道会,靠着贩卖鸦片等获利颇丰,所得钱财皆用于购买枪支弹药,发展武装势力。
1922年,孙殿英又带着部下投入了河南陆军第一混成团,任机关枪连连长一职。
1924年,直奉战争二次爆发,孙殿英趁此机会独立出来,招兵买马,聚众数千人,自称为“河南自治军”总司令。
在当年那些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孙殿英一直靠着“先为匪,再被招安,再不断寻找靠山”的套路,一路拉帮结派,就此促成了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
在此乱世之下,像孙殿英这样“刀口舔血的狠人”,历来是各方军阀想要拉拢的对象。
直至1926 年,孙殿英已投入张宗昌麾下,时任直鲁联军第14军军长。
因奉军和直鲁联军全线败退,孙殿英的队伍被蒋介石收编,孙殿英也被委任为第六军团第十二军军长。
张宗昌
同年6月,国民革命军第二次北伐战争圆满落幕,此时孙殿英已率部下退至蓟县和遵化一带。
再次改换门庭的孙殿英,这次却对自己的未来没感到有多大愉悦。
对他们这样的“杂牌军”来说,一是草莽出身,二是和任何大势力都没有嫡属的关系,因此换上家也是常事。
自从半年前开始,张宗昌就一直拖欠着孙殿英部队的粮饷。
如今转投了蒋介石,南京方面对于军饷一事也同样不地道。
而对于孙殿英来说,枪和粮才是自己真正的本钱。
孙殿英根据部下的报告得知,因为长期领不到军饷,军中已经隐隐有了一种哗变的迹象。
为了安稳人心,孙殿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了。
思来想去,孙殿英最终将眼光瞄准了清东陵。
清东陵,慈禧墓
满清共建了三处皇家陵园,分别是关外的北陵以及关内的东、西二陵。
这三处陵园之中,又以东陵的规模最为庞大壮观。
说起这清东陵的所在地,距离孙殿英部队驻扎的所在地仅有一山之隔,此处正好还是孙殿英势力的防区之内,距离他的军队也不过区区几十里而已。
而慈禧太后下葬的“菩陀峪定东陵”也正是此地。
说起慈禧太后的葬礼,众所周知,是在她去世整整一年之后才举行的。
之所以会耽搁这么久的原因,一方面在于这场葬礼的规模十分庞大,其中筹备的程序十分繁琐复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慈禧太后需要“带走”的陪葬品也同样数量庞大,需要花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置办齐全。
作为中国历史上十分“出名”的人物,慈禧太后的生活十分奢华。
纵然当时中国面临着西方列强的掠夺,但慈禧太后帝王奢靡的生活作风却丝毫未改。
慈禧太后生前的时候尤其喜爱金银珠宝,所拥有的珠宝首饰更是数不胜数,自慈禧太后去世之后,这些珠宝都用来作了她的陪葬品。
除此之外,为了凸显自己的高贵身份,慈禧太后的陵寝规模也是十分庞大。
在理论上说来,“慈禧太后陵墓”只是一座陪葬在咸丰皇帝边上的皇后陵,但实际上“慈禧太后陵墓”的气势和规模却远超过东陵中的大部分帝陵,是其中最为精美和奢华的。
咸丰
据说“慈禧太后陵墓”修建多年,直至慈禧太后去世前四天才算修建完成。
人们已无法算出,修建这座陵寝究竟花费了多少钱。
但据她的心腹太监李莲英在口述所写的一本《爱月轩笔记》曾提到过,慈禧太后的尸体入棺前,先在棺材底下铺上三层金丝串珠锦褥,再铺上一层珍珠、白玉、红光宝石等物,共厚一尺。
慈禧太后头上所袋的凤冠均由珍珠宝石镶嵌而成,其中最大的一颗珍珠有鸡蛋一般大小,价值约一千万两白银。
除此之外,在慈禧太后尸体的周围,还放满了翡翠西瓜、蝈蝈白菜、红蓝宝石、九玲珑宝塔、翠玉佛,还有各类宝石制成的红珊瑚树、墨玉荸芥等不计其数,另外还放着玉石骏马八尊和十八罗汉等物共计700多件。
最后葬殓完毕,再倒入四升珍珠和2200块宝石填棺。
慈禧死后,为保尸身不腐,口中还含了一颗如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更是价值不菲。
李莲英
如此价值连城的宝藏藏在地底下,难免也会有人惦记着。
据后世人们估计,仅仅就慈禧太后棺椁内的各类珠宝而言,价值就不低于200万两银子,更夸张的说法说是慈禧太后陵寝内的藏宝价值超过了5000万两。
其中价值究竟如何,人们难以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但总的来说,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
也正是因此缘由,慈禧太后的陵寝成了孙殿英眼中的一块肥肉,为了筹措资金,他起了盗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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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殿英盗掘慈禧墓细节:刺刀划脸,敲碎牙
慈禧太后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才入土20多年的时间,她的陵寝竟让人给惦记上了。
这位军长大人以前听书就听过曹孟德组织“摸金校尉”向死人借钱的事情,于是便自己也学起了这一套做派。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孙殿英便开始找来自己的心腹一起布置起这件事情来。
于是,孙殿英一方面派了自己的两名心腹前往南京打探消息,毕竟如果等中央派员过来,自己再想打东陵的主意可就难了。
另一方面,得到上级领导的默许之后,孙殿英便以12军军部的名义下达告示,“将在此地进行军事演习,请附近的百姓速速回避。”
为掩人耳目,孙殿英以“军事演习”为借口,在东陵三十里之内的范围内拉满了警戒线,严防死守,一律不准任何百姓或其余人靠近,接着再以“放地雷”为名,赶走了东陵内的全部守陵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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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孙殿英当时封锁了所有关隘,因此外界并不知其中真相。
为了方便运送财物,孙殿英还从遵化县雇了30多辆骡马车。
赶走护陵人之后,孙殿英的部下并不知道慈禧太后陵寝的入口所在何处,因此只能如无头苍蝇般遍地开挖,寻找入口,从而破坏了许多地面建筑。
后来孙殿英找来了一位曾在这里修建陵园的老人,据这位老人交代,琉璃影壁下正是地宫入口。
虽说得知了地宫入口的位置,但想要真正进到地宫里面却还是件难事。
如果从正面开始,横向挖掘,那就是一条砖砌死的隧道;如果从宝顶上往下挖,则会增加多几倍的距离,所需耗费人工更大。
慈禧陵寝地宫的入口位于“金刚墙”下,但东陵本身便修建得十分坚固,那些地砖又岂是能一般轻易挖开的?
眼看着那些普通的器械毫无用武之地,孙殿英盗宝心切,直接吩咐部下“把炸药都搬过来。”
随着一声巨响,伴着大片硝烟弥漫的残垣断壁,再往下深挖数尺,孙殿英终于看到了坚硬的“金刚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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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刚墙”上再拆下几块石头,便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至此,孙殿英终于打开了通往慈禧太后陵寝的大门。
一进宫门,孙殿英和他的部队便被宫殿中富丽堂皇的建筑迷住了。
在《孙殿英东陵盗宝记》一书中,有关于孙殿英盗墓细节的详细记载。
书中写到,孙殿英带着盗匪们先是收走了慈禧太后尸体周围的翡翠西瓜、万年灯、宝石莲花和珊瑚树等珍贵的大件宝物,然后又将慈禧太后的尸体抬起来放在梓盖上面,搜光了她尸身下面的所有珍珠、宝石等物。
从脚下的金砖,再到头顶上的金龙,如此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让在场的人无不大开眼界,孙殿英这帮盗匪们疯狂地抢掠着慈禧太后陵寝内的财物。
正在此时,孙殿英还发现慈禧太后口中正发出一道亮光,他断定慈禧太后口里必定还有另一个更为稀罕的宝物。
孙殿英命人掰开慈禧太后的嘴巴,这才发现她嘴里还含着一颗如鸡蛋般硕大的夜明珠。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慈禧太后的嘴巴周围都被照得十分明亮。
这一发现更是让孙殿英心思若狂,他当即便伸手要将夜明珠从慈禧太后的嘴巴里抠出来。
为了拿到夜明珠,孙殿英先是敲碎了慈禧太后嘴巴里的牙齿。
但即便是牙齿碎了,但这颗夜明珠犹如鸡蛋般大小,孙殿英还是很难从一个死人的嘴里把这颗大珠子拿出来。
孙殿英接着又拿起刺刀在慈禧太后的脸上划了一道大口子,撕裂了下颚以后,最后才将夜明珠从嘴里取出来。
直到珍宝把孙殿英带来的车装得不能再装了,孙殿英这帮盗匪才算收手作罢。
至于孙殿英究竟从慈禧太后的陵寝中盗走了多少珍宝,直至如今,社会上依然说法不一。
但从孙殿英当时向遵化县征调的30辆大车来看,这30辆大车所装载宝物的价值可想而知。
后来孙殿英在一次和文强的谈话中提起此事,曾亲口承认道:
“慈禧太后的陵墓打开之后,陪葬的宝物多得数不清楚。
从头到脚,慈禧太后她一身穿挂的都是珍珠宝石,量一量居然有五升之多。
慈禧太后用的枕头是一只翡翠做的西瓜,口里含的夜明珠犹如鸡蛋大小,分开来是两块,合起来就会发出绿色的光芒,百步之内,清晰可看见头发。
听说这个夜明珠可是保持尸体不化的宝贝,怪不得当初打开慈禧太后的棺材,她就好像是一个睡着了的人似的。”
除了慈禧太后的陵寝之外,乾隆皇帝的墓地最终也惨遭其毒手。
一夜之间,孙殿英先后连掘了慈禧和乾隆两座陵墓,可谓是“满载而归”。
东窗事发,四处贿赂
得到墓中的宝物之后,由于孙殿英急着出手将其换成真金白银,便在国内外四处活动有关人士,暗中委托古玩商代销珍宝,却被卫戍司令部意外截获,孙殿英盗陵案因此东窗事发。
此事一出,全国舆论大哗,各界人士纷纷致电蒋介石,要求严惩孙殿英等一干盗墓者,而孙殿英本人也因此事被世人讥笑为“盗墓将军”。
然而,就在南京政府表示将“彻查此事”之时,孙殿英对于自己此行恶劣行径却闭口不谈,反而以自己幼年时期父亲与旗人斗殴之事大做文章,痛陈一番“革命家史”,直言“满清杀我三代祖宗,不得不报仇革命。”
此外,孙殿英还坦然自若地以案件中的“第三者”身份,为盗匪中的重犯谭温江作辩护,罗列了谭温江与盗陵案绝无关系的种种歪理。
即便孙殿英如此信口雌黄,但民间关于声讨孙殿英的浪潮却如滚雪球般愈来愈大。
孙殿英的上级领导徐源泉眼看情势愈发危机,便托人捎信给孙殿英:
“你办此事太过莽撞,各方哗然,如今我已难以庇佑你。你们这回收获不少,但切记想要平安度过此次风浪,关键人物都要设法疏通,要舍得下大本钱打点上下各方。只要能稳住大方面,民意方面还是可以压制的。”
在徐源泉的“指点迷津”下,孙殿英立刻心领神会,用盗来的那批赃物四处打点权贵。
徐源泉
孙殿英从最宝贵的一批宝贝中挑了一把“九龙宝剑”,托戴笠送给了远在南京的蒋介石。
这把宝剑共5尺,剑柄特长,剑面上嵌着九条金龙,象征着“九九归一”,剑鞘用名贵的鲨鱼皮所制而成,剑柄上还镶满了红蓝宝石及金刚钻,是乾隆皇帝的陪葬宝剑,堪称价值连城。
乾隆项上有一串108颗数量的朝珠,据说是代表十八罗汉,孙殿英拿了其中两颗最大的朱红色珠子,在天津时送给了戴笠。
送给宋子文的是慈禧太后的枕头“金玉西瓜”,而孙殿英不惜刺刀划破慈禧脸皮千方百计得来的那颗夜明珠,最后是托戴笠送给了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
孔祥熙和宋霭龄夫妇见宋氏兄妹获得如此至宝,亦是分外眼红,孙殿英又连忙挑选了两串朝鞋上的宝石送去,风头才算渐渐平息。
孙殿英拿出这些盗来的宝物疏通了上级关系,算是堪堪保住了这条小命。
而慈禧太后的尸体就这样在陵墓中被晾了将近五十天左右,溥仪才派人来将其重新入殓。
据后来为慈禧太后收尸的人说起,慈禧太后重新入殓的时候,尸身已经腐烂了,脸部和身体上都长满了一寸多长的白毛。
溥仪
后续资料曾载,宋美龄手上的那颗夜明珠,因其晚年时生活落魄,将其转卖给了石油大亨洛克菲勒,后被作为私人藏品珍藏了起来。
而“孙殿英盗陵案”因案情盘根错节,最终不了了之。
作为该案的主谋孙殿英则在1947年被人民解放军生擒,最后病逝于战犯收留所。
孙殿英剧照
官方参考文献:
《故宫博物院:孙殿英东陵盗宝记》
《百度百科:孙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