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x20安德森(「NBA镀金年代」致命板王—贾森·威廉姆斯Jayson·Williams)

在介绍贾森·威廉姆斯之前,先讲两个关于他的小故事。

在1996年1月24日篮网队对火箭队的比赛中,贾森抢下了13个篮板球,其中有6个前场篮板球,赛后,奥拉朱旺对别人说:“那个55号很凶,他有进步的潜力。”于是,有人告诉贾森:“贾森,‘大梦’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几个月后,两队再次交手,贾森打得十分凶猛,得到了17分和12个篮板球,在奥拉朱旺的面前扣篮成功后,他大声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当然,贾森·威廉姆斯。”

高中时的贾森是湖人队的球迷。一次,湖人队到他所在学校的体育馆热身,但当时的湖人主帅莱利不让他们这些高中球员进体育馆。于是,贾森只能和同学们在门外站着。当“魔术师”约翰逊走出球馆的时候,贾森冲上去索要签名,却被拒绝了。从那天起,贾森扔掉了“魔术师”的球衣,改穿“J博士”的球衣。在贾森进入NBA后第一次同湖人队交手的时候,他对“魔术师”非常凶狠,连续几次把他撞倒。结果呢?贾森得到了“魔术师”的签名球衣,他又成了约翰逊的球迷。

有一点了解了吗?贾森·威廉姆斯就是这样真实、可爱。

德里克\x20安德森(「NBA镀金年代」致命板王—贾森·威廉姆斯Jayson·Williams)

贾森·威廉姆斯出生于1968年2月22日,母亲是白人,父亲是黑人。在纽约长大的贾森,从小就喜欢打斗,他儿时的好友都是移民的后代,而且以意大利移民为多,这些人的名字通常叫萨尔、维尼、弗兰克——当时报纸上的“纽约黑手党犯罪家族”就是这些人的父亲。这些人始终和贾森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们都有各自的职业和圈子,他们会坐在场边看贾森的比赛,但从来没有给他带来过麻烦。

从小在纽约街头的摸爬滚打让贾森的身体非常强壮,这一点让他在篮球场上无往不利。1987年,贾森进入了纽约的圣约翰大学,这是一所拥有国际声誉的天主教大学,但篮球传统不是特别好。贾森很快凭借硬朗的球风成为校队主力,在他入校的第二年,也就是1988-89赛季,他场均能够得到19.5分和7.9个篮板球。照这样发展下去,他至少会成为一名NBA选秀首轮前十位的新秀,但由于过于拼命,贾森在大三时受伤,只出战了13场,场均贡献下降到14.6分和7.8个篮板球,这直接影响到了他的选秀顺位。

在1990年的选秀大会上,贾森直到首轮第21位时才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被菲尼克斯太阳队选中,但还没有入队他就被送到了费城。那里有查尔斯·巴克利。

德里克\x20安德森(「NBA镀金年代」致命板王—贾森·威廉姆斯Jayson·Williams)

此时的76人队还算是强队,内线实力尤其强大,除了巴克利外,还有阿门·吉列姆、里克·马洪和NBA第一长人马努特·波尔。在这种情况下,22岁的贾森除了把板凳坐穿以外,毫无办法。菜鸟赛季,贾森除了给巴克利当“小弟”以外,平均每场只能得到9.8分钟的上场时间,不过数据还不错,3.5分和2.1个篮板球。

贾森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每次训练耐力跑的时候,巴克利总是在一边蹬着脚踏车,他一边往嘴里狂塞牛肉馅饼,一边冲着队友不断大喊:“你们这帮狗娘养的,都给我使劲跑。”

此时的贾森各方面技术都不成熟,投篮命中率只有44.7%,这对于一个内线球员来说有点偏低。首次同凯尔特人队交手贾森便吃了个大亏,面对老迈的拉里·伯德,巴克利毫无办法,换上场的吉列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于是贾森站起来对教练利纳姆说:“教练,怎么能让这白人老头屠宰我们呢?我去修理他!“拉里·伯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菜鸟。”然后张手投中一记三分球。“妈的,太大意了,我绝不会再让他得分。”贾森冲了上去……

在6分钟的时间里,伯德在贾森头上得了14分,“我不想打球了,我只想和他打一架!”气急败坏的贾森想,当然,这场比赛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差距。

第二个赛季,贾森的上场时间略有提高,场均数据也增涨了一些,为了成为一名全面的内线球员,他开始尝试着多出手。1991年11月,76人队对骑士队,贾森在19分钟的上场时间里抢下了6个前场篮板球,但11次出手只命中3次;两个月后对步行者队,他在20分钟里抢到11个篮板球,但13投只有3中……整个1991-92赛季,贾森的投篮命中率只有36.4%,而且他每三分钟就出手一次。忍无可忍的76人队只好把他送走,理由是:这名球员毫无进攻天份。

只打了两个赛季的贾森只好去了他职业生涯效力的第二支,也是最后一支球队——新泽西篮网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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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森在篮网的前两个赛季同费城没有任何不同:场均不足13分钟的上场时间,内线替补,没有什么提高的投篮命中率以及多多少少有点上升的篮板球次数……每个有比赛的夜晚,贾森都会在有限的时间内同对手进行贴身肉搏,他的比赛经验和对篮球赛的理解与日俱增。

1994-95赛季是人们重新认识贾森的赛季。这个赛季贾森场均上场时间仍然只有13.1分钟,但篮板球数却上升到了5.7次,如果把他的上场时间提高到36分钟,那么他的篮板球数将达到15.6个,这是个让丹尼斯·罗德曼都会感到恐怖的数字。

接下来的1995-96赛季,篮网开始尝试着多给贾森一些出场时间,当然,球队的首发仍然是那个空有2.29米身高的“竹竿”肖恩·布拉德利。在这个赛季里,贾森在不到24分钟的上场时间里抢下10个篮板球,其中4.3个是前场篮板球,除此之外,他还能得到9分。越来越多的对手开始发现这个只有2.08米的中锋不好对付了:1995年12月20日,对热火队,他得到19分、20个篮板球,其中12个前场篮板球;1996年1月13日,对活塞队,他得到12分、24个篮板球,其中9个前场篮板球;1996年1月30日,对超音速队,对手是肖恩·坎普,他再次打出了13分、25个篮板球的数据,其中有10个前场篮板球……已经没什么能够阻止他成为球队的首发了。

贾森之所以能成为篮板球高手,还要感谢篮网队的助理教练保罗·西拉斯。当时篮网有很多著名的“球场黑洞”,比如德里克·科尔曼、吉列姆、肯尼·安德森等等,球到了他们的手里基本上不会再传出来。因此每场比赛贾森·威廉姆斯除了为他们做掩护以外,得到的表现机会很少。有一天,西拉斯把他叫到一旁说:“贾森,你知道德里克和肯尼他们不会传球给你,因为他俩都是全明星。你要做的,就是自己去抢得进攻机会——拼前场篮板!他俩投篮命中率都不高,不过40%,这意味着他们每10次投篮,有6个球要弹出来,你要干我干了一辈子的事。”

于是,贾森尝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到篮板球上,他很聪明,身体素质又好,此后,NBA中似乎一夜间便多了一位篮板高手。

德里克\x20安德森(「NBA镀金年代」致命板王—贾森·威廉姆斯Jayson·Williams)

1996-97赛季,贾森的出场时间提高至34.9分钟,虽然他因伤只出赛了41场比赛,但获得的首发次数(40场),却超过前六个赛季的总和。上场时间的提高使得贾森的数据也大幅度提高,他场均贡献13.4分和13.5个篮板球,其中前场篮板球高达5.9个。虽然罗德曼还是联盟篮板王,但贾森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

当然,贾森不是那种昙花一现的“爆发户”,和罗德曼一样,他也是聪明的内线球员。在退役后,贾森谈了他的“篮板秘诀”。

“当队友出手投篮时,我一般距离篮板比较远,对手的位置看起来似乎更有利,其实这是我在观看纽约巨人队的橄榄球明星泰勒移动时领悟到的诀窍。和对手保持一定距离,可以让你有移动的空间,因为靠得越近,他越容易缠住你。我的身体条件非常好,移动和转身速度要比绝大多数我要防守的球员快。当球眼看投不进时,我会向左右两侧移动,迫使对方跟着我移动,然后在球即将撞在篮板或篮筐那一瞬间,我开始前冲,凭着自己对时间和空间的良好判断,争取在第一时间于空中抢得篮球。许多人不会像我这样去抢篮板,因为这种方法对体力的要求特别高。”

作为技术型篮板球手,贾森·威廉姆斯在1997-98赛季继续保持了良好的状态。1997年11月对骑士队他抢下26个篮板球,两天后在底特律,他又抢下18个篮板球;12月对超音速队他抢下24个篮板球,接着又表演了一次背靠背的“双22”;他在穆托姆博头上抢到23个篮板球;对马刺队“双塔”抢下18个篮板球;对火箭队的“大梦”和巴克利19个篮板球;对公牛队,面对罗德曼23个篮板球……那一时期贾森给人的感觉是恐怖的“篮板机器”,大家都在议论:“丹尼斯·罗德曼保持了六年的篮板王会就此不保吗?”

这个赛季,贾森参加了全明星赛,这也是他职业生涯的顶点。在65场比赛中,贾森共抢下443个前场篮板球,此前只有摩西·马龙和丹尼斯·罗德曼做到过。

德里克\x20安德森(「NBA镀金年代」致命板王—贾森·威廉姆斯Jayson·Williams)

疯狂的表现让贾森在1998年的夏天得到了一份7年8600万美元的合同,这时他只有30岁,正值巅峰。迈克尔·乔丹甚至单独请了他一次,商量加盟公牛队的事宜。

但这年夏天,NBA暴发了劳资纠纷,直到1999年的1月,劳资双方还在一点小事上纠缠不放,常规赛为此已经拖延了两个月还未开战。这时贾森站了出来,说出了很多人都不敢说的实话,他说绝大多数球员都想回来打球,“也许球员们应该对是否接受资方的提议进行一次投票”。

于是,几乎所有的人都骂他是“叛徒”,斯派克·李在电视上攻击他,很多球员也认为他不讲义气。但这种口诛笔伐没有持续多久,三天后球员工会就组织进行了投票。贾森·威廉姆斯成了风云人物,当然,也有人想对他不利,因此在纽约的几天,沙奎尔·奥尼尔、奥克利和安东尼·梅森等人主动担任起他的保镖。这几名球员同贾森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是“敌人”,但这时候他们站到了一起,因为贾森说出了他们没能说出的话。

最后球员工会公布了投票结果:接受资方提议。他们一直没有公布票数—票数为216-4。贾森·威威廉姆斯也因此成为NBA人缘最好的球员。

不过好景不长,贾森只履行了他七年合同的一年。在这个缩水的赛季中,贾森伤了膝盖,这一年他最后一次入选了“年度最佳接受采访阵容”,那些曾被他的微笑感染的新泽西记者无一例外地为“开心果”的离去而伤痛。他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住了段日子,然后,2000年,他开始为NBC做解说员。

德里克\x20安德森(「NBA镀金年代」致命板王—贾森·威廉姆斯Jayson·Williams)

从进入NBA打球,直到2002年2月14日的那天,贾森·威廉姆斯都是一个好球员,一个好人,他热心公益事业,收养了两个姐姐的孩子,他还宣称要当联盟里最年轻的爷爷。但那声著名的枪响几乎完全毁了这一切,当然,也毁了那个叫克里斯多夫的司机。

丹尼斯·罗德曼说过,他曾经坐在自己的车里,怀抱猎枪,琢磨是否要朝自己开那么一枪。贾森·威廉姆斯像极了罗德曼,在篮板球方面,他似乎只比“大虫”差一个手指,而在车里,他同后者又差了一个手指。

命运并没有给贾森·威廉姆斯太多垂青。他非常早地体会到命运的不公和阴暗面。于是,你很难得出他对生活的真实态度到底是什么:是励志故事般的愈挫愈勇,还是用豪迈与喧嚣来抵挡孤单和伤痛?因此在他最终被判无罪的时候,你也很难猜到他的真实感受:是对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续的庆幸,是对这样的结果早已预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