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联赛休赛期,默契球的登场频率却大幅提升:欧青赛小组赛,法国0-0平罗马尼亚,携手做掉意大利出线,两队甚至全场0射正;中超联赛,某中游球队主场0-1负于保级队,气的某队球迷当场剪断年卡,并威胁要在下一场比赛中静坐。
传统相声《偷论》曾有如下一段台词:“和过去相比,现在这些小偷,技术含量太差,过去的小偷,那才是高智商犯罪。”同样,我们也要说,和现在这些一眼就能看穿的默契球相比,15年前的那场默契球才称得上“完美犯罪”。
上古默契球逼出的新规坑死意大利
2004年的伊比利亚半岛,意大利、瑞典、丹麦和保加利亚被分到了欧洲杯C组。看上去实力一枝独秀的意大利人却开始自己给自己挖坑,前两轮小组赛先后与丹麦、瑞典0-0、1-1战平,2战1胜难求。
而另一边,丹麦、瑞典分别拿下保加利亚,两战都拿到4分,在这种情况下,历史罕见的无敌默契球机遇到来了:
根据当届欧洲杯的赛制,当有球队积分相同时,要先比较相互战绩,进而比较相互交锋中的净胜球数、进球数,如果这些全部相同,则再考虑总净胜球数。这个规则是为了避免通过恶意刷净胜球数强行出线——这是有前车之鉴的,1982年世界杯预选赛,中国队就被沙特狠狠坑了一把。在当时同分先计算净胜球的情况下,沙特不多不少输给了新西兰五个球,已经提前解散的国足不得不紧急集合,与新西兰打了两场附加赛,最终遗憾错过1982西班牙世界杯决赛圈。
曾经黑掉国足的新西兰队
这还不算完,在当届世界杯正赛小组赛中,西德和奥地利一起携手打了阿尔及利亚一个时间差:由于阿尔及利亚的比赛率先结束,德国、奥地利发现他们只要以1-0的比分结束比赛就可以凭借净胜球优势携手出线,于是结果不言自明……自那之后,相互胜负关系就超越净胜球,成为洲际大赛相对主流的出线规则。
回到2004年,当时的意大利只要在最后一轮战胜保加利亚,就可以拿到5分;而瑞典、丹麦只要分出胜负,就会有一队仅拿到4分出局,意大利从而可以以小组第二的身份晋级。
而如果瑞典和丹麦战平,复杂的计算规则就要派上用场了:意大利、瑞典、丹麦必须通过计算相互交锋战绩来决定排名。但3队的3场比赛全都打平,积分、净胜球完全相同,那么就要比较在相互交锋之间的进球数了。
答案是:由于在前两轮的比赛中,瑞典1-1意大利、丹麦0-0意大利,因此北欧兄弟只要打出2-2或比分更高的平局,就可以携手出线。
鬼神莫测的2-2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
假设1:瑞典0-0战平丹麦
在这种情况下,丹麦将会出局,因为他们在三队交锋中1球未进,而意大利1-1战平瑞典的比赛将会确保2队携手晋级八强。
假设2:瑞典1-1战平丹麦
在这种情况下,瑞典在相互交锋中的进球数占优(2个),而丹麦和意大利则完全相同,这就意味着他们将通过比较总净胜球决定出线席位——换句话说,他们分别赢保加利亚几个球,将决定最终排名。而意大利与保加利亚的比赛同样将在最后一轮同时进行,存在着巨大的变数,1-1这个结果未必会让丹麦百分百出线。
假设3:2-2或更高比分的平局
根据前文所述,由于意大利在与瑞典、丹麦的交手中只打进1个进球,因此瑞典、丹麦只需要打成包括2-2在内的高分平局,就可以淘汰意大利——即使意大利人赢保加利亚十个球,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不过瑞典双主帅索德贝里和拉格贝克却在赛前发布会上气的拍了桌子:“马基雅维利是意大利人,所以你们意大利人或许天生用马基雅维利的思维(即阴谋论)来思考问题,但我不认为我们会和丹麦打成2-2,那是一个不常见的比分。”
《君主论》作者马基雅维利
当然,还存在另外一种极端情况:即如果意大利不能战胜保加利亚,则瑞典与丹麦的比赛无论结果如何,两队都将携手出线。于是,随机应变的战略显然是最合适的。
比赛开始后,瑞典和丹麦大打对攻,从首发阵容也完全看不出“默契球”的可能性:丹麦的约根森、托马森、格伦夏尔、桑德四大攻击手一起出战,瑞典的永贝里、伊布、拉尔森组合也悉数登场。北欧内战,打的相当惨烈。
托马森率先破门,拉尔森点球扳平,托马森在下半场66分钟再次破门,随后有些入戏的托马森还伸手指示意瑞典球迷闭嘴……看上去,瑞典、丹麦就像是一对杀红了眼的北欧海盗,在伊比利亚半岛旁的海域上刺刀见红。
强行加戏的托马森
此时,意大利那边却出现了问题:他们久攻不下,面对实力最弱的保加利亚居然还只是1-1战平。这也就给表面上真刀真枪的瑞典和丹麦出了一道难题:因为如果保持这个比分,即使瑞典丹麦分出胜负,意大利还是会仅积3分,排在小组第三出局。如果这样,那瑞典、丹麦似乎就没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打出个谁都知道假的很的2-2。
不过保险起见,瑞典队还是扳平了比分,2-2的剧本如期上演。而在另一边,卡萨诺在94分钟绝杀了保加利亚,也让瑞典扳平比分这个“决定”显得那么“英明”。瑞典、丹麦携手出线,意大利人含恨出局。
马基雅维利曾经指出:一个成功的君王,必须是狐狸和狮子的化身。北欧人或许不是成功的君主,甚至不算很成功的足球队,但他们在那一刻真的用狐狸 狮子的结合将意大利送进深渊。
赛前已约好:你们先丢球吧
事过多年,瑞典的一家杂志才披露了那场比赛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赛前热身中,瑞典主力后卫埃德曼就主动向丹麦球员丹尼尔-延森抛出和平的橄榄枝:“兄弟,咱要不要踢个2-2?”延森笑答:“为什么不呢?”埃德曼大喜,补上一句:“太好了!那你们先丢个球吧。”
比赛中,瑞典人却发现丹麦兄弟的戏有点过火,踢到80多分钟还1-2落后。这时,瑞典国脚安克尔森急的在中场骂街:“bloody hell!拜托,让我们进一个啊!!!”丹麦中场格拉维森回应:“哥们,想进球,你们得开始主动进攻啊!”几分钟后,容松为瑞典扳平比分。
终场哨响后,兴奋的丹麦门将索伦森一把抱起了瑞典前锋阿尔巴克(他们二人是英超阿斯顿维拉队友),并高呼他的昵称。阿尔巴克赶紧发声阻止:“别这样,把我放下来,这太尴尬了。”索伦森同志对这个2-2功不可没:终场前丹麦的丢球,正是来自他一次及时的脱手。
事实上,这只是发生在比赛现场的故事,至于赛前发生了什么,则始终是个秘密。而瑞典的媒体也不忘在赛后打出大标题:“恭喜你们!意大利人!你们猜对了比分!2-2!”随后是一行小标题:“但很遗憾,你们出局了。”
丹麦球迷标语:打个2-2,意大利面就该回家了!
AC米兰巨头加利亚尼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我们和那些长着一头金发的漂亮家伙们拿到了相同的分数(指瑞典、丹麦的北欧血统),但我们或许没那么漂亮,也没有那么闪亮的头发。”
尽管意大利人强烈抗议,但欧足联找不到丝毫的证据证明这是一场默契球:谁见过默契球还尽遣主力?进了球还挑衅对方球迷?还非要等到88分钟再绝杀?
不过携手出线的瑞典和丹麦的欧洲杯旅途也没能走的更远,瑞典在点球大战被荷兰淘汰,丹麦则被捷克干掉,双双无缘欧洲杯四强。
尽管如此,瑞典、丹麦的这场2-2还是成为了规则完善以来唯一一场在世界大赛出现的高难度“完美犯罪”。
不过我们也可以肯定,这样的完美犯罪暂时不会再出现在欧洲杯:欧洲杯扩军为24队后,拿到1胜2平的球队肯定会成为成绩较好的几个小组第三出线。当然,他们或许还会让某些3战3平的小组第三错失小组出线权——比如卫冕冠军葡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