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位的歌,不太会出现在我的歌单里。”
“你们的歌,就是金木水火,那啥。”
“你们今天的表现,不够凤凰传奇。”
不久前,在某档糊到地心的音乐节目里,凤凰传奇一首改编版《海底》唱罢,接踵而来的是评论席诸位十八线网红的冷嘲热讽。
多损啊,言下之意就是凤凰传奇只配土嗨。
这回,玲花终于忍不住了,霸气表示:我们这叫农业重金属,可以不喜欢,但我们会一直存在!
随后,这首在档期节目排名垫底的《海底》全网爆红,B站播放量达1900多万,拿下了全站排行榜第1名。
红了20年的国民组合,何以成为“最土”传奇?
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我们都低估了凤凰传奇。
拒绝卖惨,粗糙坚韧的生命力经久不息
凤凰传奇的歌,总给人一种“提气”的感觉。
原本阴郁压抑的《海底》,在他们的演绎下,满满的都是治愈。似乎每句歌词都是在对原版那位绝望少女的救赎,用力伸手试图将她从海底拉回人间。
而凤凰传奇之所以有如此高爆发的生命力,恰恰是源于这两位“草根梦想家”发自内心的呐喊和不服。
二十多年前,玲花是内蒙草原上的一位牧羊女,曾毅则是湖南益阳一个小县城的家电维修工。
两人都没读过大学,也没接受过任何音乐方面的科班训练,只凭着对演艺行业懵懵懂懂的一腔热血,他们汇集在深圳。
一南一北,一前一后,就这样在金色时代歌舞厅相遇。
玲花初来乍到时,曾毅已经是舞厅的音乐总监。在一群伴舞演员中,他看中了玲花的台风和嗓音,两人一拍即合,模仿韩国组合“酷龙”,成立了组合——“酷火”。
带墨镜、染红发、打鼻钉,这个力求还原的山寨版韩流组合,在当年颇受欢迎。
嘈杂的舞厅里,他们卖力地唱着用汉语标注的韩文歌。由于没有伴奏,玲花只能唱得更大声,用自己的嗓音盖过原唱。
两个对舞台充满幻想与激情的“草根”,第一次尝到了被观众喜爱的滋味。哪怕只是站在一个个小小的走穴舞台上,他们都觉得热血沸腾。
凭借着卖力的演出和热情的台风,“酷火”组合在广东渐渐闯出些名气。
也正是这段在底层打拼过的艰辛经历,让两人更能共情普通人的奋斗不易。
而从喧哗市井想要走向更大、更体面的舞台,则必须要经历重重考验和自我技能的升级。翻唱、模仿,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属于自己的歌。
2003年,非典爆发,众多音乐人纷纷写歌助力。一位来自湖南的民歌音乐人何沐阳,在与玲花合作过一首公益音乐后,看中了她高亢独特的嗓音,专门为她量身定做了一首歌《月亮之上》。
这首歌,很快成为凤凰传奇走向正式舞台的敲门砖。他们开始参加青歌赛和《星光大道》,均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也在更严格、专业的要求下不断精进。
实力有了,运气却总是差了那么点。
2005年,超级女声纪敏佳唱红了《月亮之上》,人们都以为她是原唱。玲花虽然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哪怕在央视混了个脸熟,认识凤凰传奇的人还是很少。
直到彩铃时代的到来,他们才算真的火了。
根据中国移动的数据,《月亮之上》是华语乐坛下载量最高的彩铃歌曲,相当于每13个国人中,就有一个人下载过这首歌。
2007年,凤凰传奇终于等来了在央视春晚演唱这首成名曲的大好机会,但好运,再一次和他们擦肩而过。
当所有的审核和彩排流程都步入尾声时,当玲花和曾毅已经打电话通知亲友守在电视机前准备欢呼时,他们的节目被撤了。
网上突然爆出《月亮之上》有抄袭之嫌,尽管经鉴定,并非属实,导演组还是因“争议较大”,取消了他们的节目。
收到通知的那一刻,两人痛哭不已。有愤怒、有委屈、有不甘,一路兢兢业业拼搏至今,就在要迈入成功门槛的前一刻,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幸运对凤凰传奇,是吝啬的。但好在,他们足够不服,足够有耐心和实力。
第二年,一路过关斩将后,他们终于登上了春晚舞台。当脚踩在道具自行车踏板上的那一刻,他们知道:所有的苦,都值了。
当年怀着满腔热血,毅然从小城市出来为梦想打拼的那股信念,终究没有被辜负。
成名后的凤凰传奇,很少在媒体面前提及昔日的不易。他们早把“草根”生猛的勇气、不甘的呐喊、绝不认输的执着,都一一唱进了歌里。
五五开的情谊,与爱情无关
韩红曾调侃过:凤凰传奇里的曾毅,是娱乐圈最赚钱的男明星。
没想到吧,虽然歌词和镜头都少的可怜,但曾毅和玲花的收入可是一模一样的,五五开。
这事儿爆出后,引来了不少网友的质疑:“这俩竟然不是夫妻?”、“凤凰传奇里那男的有啥作用?没词的时候他在干嘛?”
大家普遍认为,只有恋人和夫妻才能接受看似非常不对等的报酬待遇。但实际上,凤凰传奇坚持五五开,并非是曾毅的主意。
早在多年前,两人困窘潦倒时,向朋友借钱度日,都是各还一半。既然债务能五五开,收入为何不能呢?
2004年,有唱片公司找到玲花,打算签下她一个人。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开出的优渥条件:“我们是组合,要签只能一块签。”
两人虽然没有擦出过爱情的火花,但这份深厚真挚的队友情,比男女之爱更加坚定和单纯。
看着如今的内娱组合,一个个为了番位高低、海报名次、宣发先后、谁站C位,明争暗斗。凤凰传奇的过分和谐,更显难得。
至于曾毅在组合里的作用,也不是观众看上去的如此“可有可无”。
他不但要负责Rap、和声、电音,还是绝对的控场王。虽然自己的歌词不多,但玲花的每句词、每个拍子,他都得记在心上。
青歌赛比赛时,有一次玲花开口就唱慢了几拍,她当时就想,“完了,这次完了”。没想到,曾毅当下就灵活地加快了Rap速度,使她重新回到了正确的节奏上,挽救了一场演出灾难。
也难怪在《非常静距离》的采访里,面对主持人李静的提问:你担不担心自己被其他人取代?
曾毅自信地笑了笑,“我有我的不可取代,我俩惺惺相惜。”
一路同行23年,玲花和曾毅是搭档、好友、知己,更是家人。
在彼此的婚礼上,他们都哭成了泪人。并非网友揣测的“意难平”,而是他们最懂得彼此能收获幸福、组建家庭,经历过怎样的不易。
直到现在,玲花都记得曾毅曾跟她说的一句话,“你想怎样,我奉陪到底。”
22年前,刚刚组队不久的两人去黄山游玩。在山顶上,他们一起锁了同心锁。许的愿望,与爱情无关,而是做一辈子的搭档,到了四五十岁也要在一起唱歌。
那一年,玲花20岁,曾毅27岁。
如今,玲花41岁,曾毅48岁。
凤凰传奇,从未失散。
大方承认喜欢凤凰传奇,
这事儿一点不丢人!
在《吐槽大会》上,李诞和池子曾讲过一个关于凤凰传奇的段子。
他和池子搭电梯时,突然响起了《月亮之上》的手机铃声,李诞说了句:“池子你手机响了啊”。
池子立马就急了,“谁手机响了,你手机才响了!”李诞这边也急眼了,“小孩你说话注意点,说谁手机响了?!”
就在这时,李诞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荷塘月色》,当下引来一大片哄笑。
凤凰传奇讲述《荷塘月色》旧名
似乎,谁爱听凤凰传奇,就是笑料本身。
玲花也回忆过,她曾目睹一个白领在地铁上带着耳机听着凤凰传奇的歌,不小心耳机线掉了,整车厢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听凤凰传奇,这人得多土?”这样的“共识”,成了玲花心中的隐痛。
但仔细想想,他们真的俗吗?难道只有足够小众,才算得上高雅、品味好?
国民性的音乐,就只能被嘲?
凤凰传奇举办过一场交响乐演唱会,一旁的外国顶尖交响乐团气势恢宏,人人都觉得下一秒应该响起《权力的游戏》的战歌。
但玲花偏不,她那中气十足的大嗓一开:“锣鼓敲起来,张灯又结彩!”
在民族音乐的底气和磅礴面前,雅俗之争,显得如此狭隘。
正如网友所说的:“也许直到今天,你还在忽略凤凰传奇,却无法忽略他们已经创造的辉煌。”
《最炫民族风》出货首周即破5万张,一个月就创下了13万张的双白金销量记录;
《荷塘月色》彩铃收入总额过亿;
在四万人的工人体育场开演唱会,座无虚席;
在奥运比赛场上,想起的《最炫民族风》是那么提气!
在这个唱片业大萧条的年代,凤凰传奇不炒绯闻、不博眼球、不上综艺,只是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走民族流行之路。
曾毅曾激动地说过:“用两年做一张专辑,是因为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歌迷!我们不是周杰伦,每年发一张专辑都有疯狂关注,但我们做好音乐的决心绝不亚于他!”
如今再回头看凤凰传奇05年放出的 “十三条军规”,他们真的一一做到了:
签约九年不违约,这是基础。
歌手可以应酬,但不要做交际花,这是底线。
该花的钱要花,但不能炒作,这是方向。
能真唱就不假唱,这是坚持。
……
从草原和县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玲花和曾毅,见识过最嘈杂简陋的舞台,也无数次与好运擦肩而过,但他们还是咬着牙坚守梦想,挺到了成功的这一天。
收获名利后,他们又能做到不骄不纵,20年零负面绯闻,专心做事,埋头用功,不忘初心。
他们并非完美无缺,但光是这份植根于“草根精神”的踏实,就足以让人们从他们身上汲取源源不断的能量。
喜欢凤凰传奇,从来就不该是一件被“鄙视”的事。他们就像每一个正为梦想拼搏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