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世界杯(散文|吕进:去俄罗斯看世界杯)

吕进(重庆)

对于足球,我是一个彻底的外行。

和世界杯的亲密接触,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那几年。那个时候,儿子在外地读书,每逢世界杯,我就在下半夜把球赛录下,让儿子假期回家的时候过过瘾。

从那时起,从雷米特杯到大力神杯,从马拉多纳、贝利、贝克汉姆到梅西、C罗、内马尔,也一知半解地知道一点点。

我们家六口人中,只有小孙儿是学校足球队的门将,打过一些比赛。这次去俄罗斯,看世界杯是个动力,但是全家祖孙三代可以趁此在俄罗斯团聚,其实也是让我登上飞机的一个主要缘由。

2018俄罗斯世界杯在俄罗斯的11个城市举行:莫斯科、圣彼得堡、伏尔加格勒、叶卡捷琳堡、索契等,其中,莫斯科是我熟悉的城市。

1993年秋天到1994春天,奉教育部派遣,我在莫斯科大学做过半年教授级访问学者。这次,莫斯科将在卢日尼基和斯巴达两个体育场举行球赛。

俄罗斯朋友赠送或代购了三场门票,一场在莫斯科的斯巴达,另两场在索契的菲斯特,我们两个老人只在索契看一场。

我先在莫斯科待了一天,重访了当年居住过的位于列宁山(现在叫麻雀山)的莫大主楼,然后,从莫斯科飞到了索契。

索契是黑海边的疗养圣地,过去我只是闻其大名,没有踏足过这里,对这座城市早已向往。

俄罗斯是一个寒冷的国家。记得我在莫斯科大学访学的时候,冬天有时气温可以直达零下30℃。

哇,索契却完全是阳光满地。可以说,海风徐徐的索契,是俄罗斯这个寒冷国家对温暖的想象与期待。

城里遍布椰子树,一派海浪椰韵的风光。这些椰子树,其实是上个世纪50年代中国赠送的,那个时候中苏是“兄弟”啊。

上个世纪30年代,苏联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就住在在这里,写出了他的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这本小说影响了中国好几代人,书中一些名言,现在中国的许多老人都能背诵:“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而已。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去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羞耻,也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就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精力都献给了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我们访问了奥斯特洛夫斯基故居。这是政府赠送给作家的居所,奥斯特洛夫斯基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的保尔·柯察金的原型。

工作人员丹妮娅告诉我,现在的参观者主要来自中国。她热情地找来签字笔,邀请我为故居留言,我用俄语写道:“祝福中俄友谊”。

我们在索契要观看的,是莫斯科时间6月23号晚上9点开赛的分组赛F组的德国-瑞典。莫斯科时间和北京时间时差是5个小时,所以在国内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世界杯在黑海边的菲斯特山脚下的菲斯特奥林匹克体育场举行。这是2014年专门为冬奥会修筑的场馆,壳体型设计,外部采用全玻璃结构,可容纳4万多人。体育场旁边还建有冰球中心,滑冰中心等沿海集群。

为接待世界杯球迷,一个接一个的酒吧、KTV、舞厅在通向体育场的海滨林立,4万多穿各种服装、操各国语言的球迷,沿着海边走向体育场,热闹非凡。

我们住的宾馆在菲斯特体育场旁边,参赛的球队就下榻于此。这里的安检十分严格,严防外人进入宾馆。宾馆内不断拉起红线,防止宾馆内的球迷找球员签名、合影之类。

这次俄罗斯主办世界杯,运用了不少现代科技。

他们制作了Fan in,就是挂在胸前的球迷证。一个球票号码可以对应申请一个Fan in,凭借Fan in,在世界杯期间可以多次免签地出入俄罗斯,在境内乘坐公交也是免费的。

我们的座位上下左右坐满德国球迷和瑞典球迷,有些人的脸上画着国旗。欢呼,鼓掌,吹喇叭,挥旗子,热气腾腾。

我们在底楼,当瑞典队的托伊沃宁在禁区挑射先拔头筹时,一个塑料水瓶居然从我的头上掷下,显示德国球迷的不满,吓了我一跳。

下半场刚一开局,德国队的罗伊斯就撞射破门扳平比分时,我们也大声为他们喝彩。坐在前面一排的一位德国老年球迷回身过来,高兴地望着我,然后起身,把他挂在胸前的彩色花环挂在我夫人身上。

临近终场,看来就是1:1了,担心退场时这44287人拥挤不堪,我们全家决定提前几分钟离开。

谁知,刚一走出,就听见从体育场爆发出长时间的震撼人心的欢呼声。马上看手机,原来在读秒阶段,德国的克罗斯利用任意球机会一记劲射绝杀瑞典:2:1。

真遗憾啊,没有看到精彩场面,我们这些伪球迷呀。

世界杯上的中国元素非常耀眼。纪念品,玩具,球衣,吉祥物,比赛用球,场地设施,“中国制造”随处可见。可以说,中国货在世界杯上霸屏了。

由于意大利、荷兰等足球强队缺席,加上国际足联的腐败丑闻,一些国际品牌此次赞助热情不高。中国品牌抓住了这个“出海”机会,提升自己品牌形象和价值,索契体育场就打出了万达、海信的巨幅广告。

上届世界杯中国只有一家赞助商,这一届增加到了7家。除万达、海信外,蒙牛、VIVO、雅迪电动车、指点艺境VR科技公司和帝牌男装都加入其中。

遗憾的是,绿茵场上没有中国队的身影。我想起2018俄罗斯世界杯主题曲《放飞自我》的歌词:“在这一生,让我们活出自己的辉煌,因为我们只有这短短一生可以珍惜。”

加油吧,中国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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