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阿里巴巴港交所上市庆典上,站在C位的不是马云、张勇,而是10位普通人。此情此景,不禁让人忆起五年前、阿里在纽交所上市时的情景:2014年在美国纽交所上市时,阿里巴巴选择了全球最独特的敲钟方式,敲钟人共有八位——两位网店店主、快递员、用户代表、一位电商服务商、网络模特和云客服,还有一位来自美国的农场主。这也开创了请客户代表敲钟的先例。
须臾五年间,代表阿里巴巴的客户代表从一群东方面孔变成了世界面孔,也从电商人变成了覆盖不同业态的跨界人。当人们津津乐道着这10位代表背后的变化、阿里巴巴经济体的成长历程时,我们不禁好奇,当年曾一起去到纽交所的8位客户代表们,如今各自在哪、在忙什么,他们跟阿里的故事还在继续吗?
经过多方找寻,本端记者为大家找回了其中七块拼图,从他们生活工作际遇的变化,我们不仅能读出这五年间阿里的成长,更能读出这背后浙江经济、乃至中国经济的成长以及趋势。
“马云学妹”何宁宁:只想赢得自闭症儿童微笑
毕业于杭州师范大学的何宁宁说起来是马云的小师妹。她至今还记得上市前一晚,马云跟他们开了一个短会,说“我真心觉得你们这些人成功了,你们代表的这个群体成功了,才意味着我们工作的意义。”
在成为敲钟人之前,何宁宁是一名自闭儿童特教老师。2015年4月2日,何宁宁的关爱自闭症儿童及其家庭公益项目“星缘守护”正式启动。她想要运用互联网思维,帮助各个机构、教师、场地与自闭症儿童及家庭完成资源对接。
现在,何宁宁专注做直播、公益。“我是淘宝第一拨主播,除了丰厚的物质条件,我更想要做公益给我带来的丰满的精神体验。”她说。
外界不了解的是,何宁宁还是一个健身达人,曾经是国家二级短跑运动员。她发起的微博话题#大宁带你瘦#有1389万的阅读量,妥妥的一个健身圈KOL(“意见领袖”)。
“做健身主播和做自闭症老师一样,都是帮助别人,改变他们的命运。”何宁宁说,看到自己的健身粉丝身材和体质越来越好,以及自闭症儿童脸上展露的微笑,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和满足。
青川姑娘王淑娟:要跟大伙儿一起做甜蜜的新农人
很巧,上个周末王淑娟飞杭州来了。问她会不会再一次去见证阿里上市,这个85后姑娘、2014年阿里巴巴上市的敲钟女孩笑着摇头,“不去了。”
海归回国后放弃做音乐老师,王淑娟回乡创业成为蜂农。这个卖蜂蜜的青川姑娘现在是一名新农人,年销售蜂产品4000余万元,带动2000户农户增收,帮助500余户建档立卡贫困户脱贫。
一个多月前的世界粮食日,王淑娟作为淘宝村播的代表,来到湖南长沙袁隆平老家后院的实验田,实地直播为“海水稻”打call;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王淑娟也同全国31个省市区和港澳台的农民代表一同汇聚吉林黑土地,带着祖国大地上丰富的特色主粮向祖国“表白”。
“5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总觉得敲钟还是在昨天。”她告诉记者,作为一名曾经的留学生,阿里在美国上市时,她深刻意识到“这个全球最大的互联网公司是我们中国的”,也透过光环,学习到阿里巴巴的“使命、愿景、价值观”。
“也是从那一刻起,我确定了我的‘使命’,从此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农业中。”回忆往事,王淑娟说,“我的家乡是青川,我们山里的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只剩下年迈的老人们生活在大山之中。为了帮助他们更好地生活,我们团队打造了一个‘念初心’的蜂产品品牌,目前‘农 旅 电商 扶贫’的模式也初见成效。”
“阿里在每个时期都有创新,一直赋能着我前进。”王淑娟笑着说,新冒出的淘宝直播让她走上了“村播”路,她也会带着大伙儿转变思维、不断创新,一起奔跑在致富路上,做甜蜜的新农人。
农民店主王小帮:有核桃酱、芝麻酱了我会寄给大家尝尝
阿里美国上市八位敲钟人中有一位来自山西的农民淘宝卖家王志强,人们通常喊他“王小帮”。现在,他的身份证也换了这个名字:王小帮。
“我还在做淘宝,2018年又开了一家天猫店。”一接起电话,王小帮就跟记者聊起近况,带着农民骨子里那股质朴,他句句都实在,“我哪是名人啊?啥也不是。”
这两年做农产品的人多了,竞争挺激烈的。但王小帮始终记得2009年马老师(马云)在中央电视台“青年创业中国强”晚会上对他讲的话——“有一天你一定会过日销售额两万,甚至十万;只要你今天珍惜每一笔生意,珍惜每一个客户,珍惜每一个信用,做好每一笔生意,我相信那天一定会到的,营业额是一个结果,他绝对不是你的目标。”
十年之后,马云的话真应验了。这几年王小帮的店铺60%的生意来自老顾客。
王小帮的朋友圈至今还留着那天和马云、李连杰的合影,“马上要敲钟了,今天我也很拉风了。”不仅是阿里上市的新闻,平时只要是马云的、阿里的新闻,他都会点进去看。
“我们一起去美国敲钟的小伙伴有个微信群,平时谁到了北京或是杭州都会报告一声,看看能不能小聚一下。”他告诉记者,何宁宁做直播的时候也帮自己店铺的芝麻酱“带过货”,“等店里上新产品了,我也会问这群小伙伴们换没换地址,给大家寄点过去,都尝尝。”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王小帮的憨厚。
“淘宝博物馆馆主”乔丽:从关心自己到关心世界 敲钟改变了我
11月26日,阿里巴巴赴港上市,80后上海姑娘乔丽更新了她的朋友圈:五年前带着全村的希望出去,五年后带着全世界的客户回家。
很多人知道,五年前,80后上海姑娘乔丽被选为幸运的“八分之一”,亲历阿里赴美上市。但很少有人知道,对乔丽而言,那一天的纽交所里有一场与那个荣耀时刻一同被存档的珍贵记忆:她的“淘宝博物馆”,在纽交所里做了一场内部个展。
“毫不夸张地说,从五年前敲钟开始,我的人生被阿里改变。”如今的乔丽,跟朋友一起做艺术仓库、文创衍生品,偶尔也做一些文创圈、互联网圈的投资项目。对阿里的收藏还在继续,“我在上海的房子里,有一间房间专门用来放有关阿里的各式收藏。”她透露,最新纳入的收藏,是阿里巴巴成立20周年的相关周边。
“香港上市的相关收藏不知道会不会收得到。”她告诉记者,自己现在会经常在闲鱼上逛逛,也有很多朋友和阿里的工作人员会主动将自己的收藏寄给她,让她感动的是,这些甚至没见过面的朋友会跟她说,“这些东西放你这里可能比放我这里更有意义。”
作为互联网“元老”,乔丽在2005年成立自媒体“菲报道”分享自己在淘宝上看到的有意思的事儿,现在菲报道仍然在继续活跃。“敲钟之后,我跟电商圈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最近也想在菲报道上再开出一个板块,专门分享电商圈的正能量故事。”她打趣说,因为“年纪大了”,自己也准备着手开始将收藏的东西背后的故事都整理出来,“我希望把阿里的精神、初心,最关键的是这些收藏品背后的情感都记录下来,让更多人能有机会了解这些故事。”
乔丽告诉记者,在林林总总的藏品中,自己最珍惜的,就是马云给她的那件黄马褂。“这个黄马褂是专门发给有杰出贡献的会员的,我现在还记得马总说的那句话,他说 ‘黄马褂不单单是荣誉,更是一种监督’。”
在乔丽看来,这句话里藏着的,是“消费者决定市场”这个真理,阿里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至今,我还会时不时将自己和周边商家、朋友的意见和建议发给淘宝的小伙伴,很多都会被积极考虑。”乔丽说,五年后的阿里正在成长为更全新的自己,而当年敲钟的自己,也一路关注着它,看到更宽广的世界,也成为更进步的自己。
最年轻的敲钟人黄碧姬:人生要有更多尝试
黄碧姬是阿里巴巴美国上市8名敲钟人中年龄最小的,当时还是一位大学生“云客服”。电话里黄碧姬的声音柔柔的,听着还像是一个小女生。她告诉记者,美国敲钟的合影里最左边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其实只是个子小啦,当时也22岁左右啦。”
“云客服”成为黄碧姬学生生涯中最重要的经历之一,但她觉得,“人生还是要有不同尝试。”因为这么想,从中山大学南方学院毕业后,她换了三家公司。前两家都是做电商运营,目前就职的这家公司则是美国眼镜品牌商。虽然并不近视,但做着这一行,黄碧姬不知不觉也多了个习惯——每张照片里都戴着眼镜。
“美国敲钟回来,和马老师上过一档节目,之后就没再见到了。”黄碧姬说,“阿里的确是值得关注的公司,对社会带来巨大影响。无论主动、被动,马老师的曝光度蛮高的,看到新闻我都会看。他卸任的新闻当然有看到,也不觉得遗憾,大家也清楚他还在做对社会有价值的事情嘛。”
回顾五年前那段经历,黄碧姬觉得,曾经身为“云客服”给她最大的馈赠,就是让她学会了换位思考,感悟到待人处事要有同理心。无论工作中还是生活中,感悟到这一点,朋友、生意伙伴、家人有情绪都能理解,沟通也就更顺畅。
11月26日阿里重返香港上市时,曾经站在台上的黄碧姬也关注到了十位敲锣人。“这次是从全球范围选的,这和阿里全球化布局有关系。”五年之后,她跟王小帮一样,逢年过节都会在群里问候当时一起敲钟的小伙伴们,这么一段特别的经历、特别的情愫让他们像家人一般时不时互通有无,“这样一回忆想起很多,出差到杭州的时候,我也会去阿里看看。”她说。
前奥运冠军劳丽诗:“豪门不是我首选,淘宝就好”
2014年阿里美国上市的敲钟人中,有一位世界冠军,2004年奥运会女子10米跳台双人冠军获得者,2006年世界杯跳水十米台亚军获得者劳丽诗。
在朋友眼中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劳丽诗,从团省委辞职,去开了淘宝店。如今,从卖简单的紫檀手串,到售卖根雕、翡翠等艺术品,再到发展壮大开起线下体验店,劳丽诗靠自己的勇气和魄力,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成为名副其实的“马云身后的女人”。
“我身边不少朋友都让我找阿里内部的人搞搞关系,把我的店往上推一下,但我不喜欢这样去做。”劳丽诗说,“我是一个不喜欢靠关系上位的人,自己既然能做那就自己去做。还有些人是靠砸钱买广告位,但砸钱我也砸不起,我就努力做好自己的。”
彻底告别体育生涯,没选择体育管理这样的职业,而是专心打理自己的淘宝小店,让很多人不解。劳丽诗自己想得很明白,“我要做体育以外的事情,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
快递员窦立国:我还在送快递 也在种种子
“双11彻底过完了,不知道今年的双12会怎么样,希望我仍然战斗在申通第一线,11年了相信自己的感觉吧。”从事快递行业11年,被评为全国快递行业的劳动模范,人称“快递哥窦逗”的窦立国完成了从酒店小保安到阿里巴巴敲钟人的逆袭人生。
“我还是我们村第一个来美国的。从美国一回来以为就没事儿了,敲完了。但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会有这么多人拿敲钟这件事来说。”在人民视频的一次采访中,窦立国说。
1996年,窦立国来到北京“北漂”。期间,他当过保安,做过厨师。2004年,窦立国和爱人一起当起了快递员。他用了五年时间,从快递小哥做成了快递公司老板,从骑着三轮车送快递变成开奔驰送快递。
“我每天可以发1000张传单、拜访300个客户,送出500件快递,当时我每月收入3万多,最多的一个月赚了20多万!”为了能提高自己的效率,窦立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比如在北京送快递一定要熟悉地形。北京是拥有近3000万人口生活的城市,也是拥堵城市。窦立国的最佳路线“完爆”高德、百度导航。
2014年,窦立国跟4个朋友联合发起“吾心为爱”项目,集合各界力量收集图书、衣物,分拣出适合老乡和孩子们的,把它们送到农村去。5年来,“吾心为爱”项目已经在全国各地建立了四十余所乡村图书馆。他还成了演说家,经常上电视,非常励志。北京卫视《我是演说家》的第七期节目中获得张卫健的大赞,受刘嘉玲和鲁豫两位导师的青睐的那个人就是窦立国。
当年做快递时,窦立国看过一本书,里面的汽车推销员见到谁都给一张名片、把生意做成功了。“我一看觉得这事儿我也能干,就把家里所有钱基本上都拿去印了名片,印了一万张。”他回忆说,后来经常有个人给他打电话发快递、挣了八块钱,“我就觉得这个事儿是可以干,太好了。”
也正因为此,窦立国一直在持续做公益。“将来谁会看到这本书,会不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他说,书籍有伟大的力量,他想做的,就是让想看书的人村里有书,它跟“种子”一样,早晚有一天,合适的雨、合适的风,能够让它发芽。
……
有点遗憾的是,截至记者发稿时,第八位神秘人物、美国农场主Peter VERBRUGGE(皮特·维尔布鲁格),记者多方打听,未能联系到他,获悉他的近况。2014年阿里巴巴上市的时候,皮特作为阿里巴巴邀请的八位代表中唯一的一位海外代表,带着他引以为傲的农场车厘子来到中国市场,如今,通过阿里巴巴平台,全球生鲜已经越来越快地跋涉到中国,出现在中国消费者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