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兴 图/网络
一个中国二级足球联赛的梯队1:9惨败给了日本二级联赛的梯队,紧接着又以0:4不敌韩国的一支联赛梯队,在中国足球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究其原因莫过于哀莫大于心死——差距太大了,让人看不到希望,没有希望的感觉很苦涩,或者用恐怖来形容,更为恰当。
1:9的比分深深刺痛着每一位热爱中国足球、热爱足球的球迷。
日本足球小将打得中国少年无还手之力
这支中国球队是国内U15联赛的亚军队,是国内同年龄阶段的一支劲旅,对手是日本U15联赛的亚军北海道札幌冈萨多,这支球队的背景不祥,但能代表日本出赛,水平在日本自然也属于一流。对于这场比赛,在现场观摩的中国职业联赛之父、中国足协联赛部前主任郎效农说:“日本队小小的个头,全场进行强势的高压,紧迫的逼抢,快速的攻防,流畅的传切,清晰的配合,轻松地破门,打得我们拿不住球,跟不上趟,拼得一塌糊涂也难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这种实实在在的“以小打大”的狂胜,和之前在中国青少年比赛中“以大打小”的狂胜,是不同的。这样的场面和结果,让所有人包括家长、观众、参加相关比赛的2002年和2003年龄段的队伍、U15冠军邀请赛的其他球队、教练员和地方协会的官员都心服口服。
《体坛周报》的资深足球记者在报道中含着悲愤的心说道:“不要再对青训横眉立目,不要再用猖狂的腔调对青训指点江山,请真正踏实下来,为中国足球未来的10年、20年想想,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眼前的政绩。幻想眼前的石头,变成快乐的小鸟向我们飞来,那是童话故事。我们的身体被刀割得遍体鳞伤,需要愈合,而不是每天靠麻醉剂度日。”其言语直指中国足球的青训,至于责任人应该是中国足协还是其他政府部门,我们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扎扎实实做青训的徐根宝,在小小的崇明岛就培养出了两大国脚。
徐根宝崇明岛十年培养出武磊、张琳芃
我们的青少年足球培训差在哪里?其实这更像是一个皇帝的新装,看得出的人不少,但很少有人愿意说穿——这压根就是极少数人的不懈努力完全被为一部分人的应付差事和利益熏心抵消殆尽,青少年足球很难出成绩,这是基层之外很多中国足球具有决定权的很多人,不愿意倾心费力的重要环节。国家队、职业联赛、校园足球和青训三者应该是并重的关系,然而这一切在中国完完全全地失衡了。
违反事物发展规律做事,很难把足球做好,而遵循足球规律,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
徐根宝扎根崇明岛十年,为中国足球培养了武磊、张琳芃等一批如今中国足球的中坚力量,这是一个中国人和一个地方足球协会努的力结果。哥斯达黎加和冰岛,船小好调头,在数以百计的欧洲B级高水平教练的十几年的努力下,就达到世界杯和欧洲杯八强的水平。
足球则是另外一特例,近年各级全国青少年赛事刮起的旋风,是其成功的一面。
2013年在中国队1:5惨败泰国的第二天,乌鲁木齐五小曾大胜日韩校园足球队,7:1是那时足球少年面对韩国人的比分,2:1是战胜日本一所学校球队的比分。这一度让人们看到了中国足球的希望,中国足球的希望在,一度在国内媒体的潮流式报道中,成为一些中国足球人的共识。
青少年足球的成功,源于三大原因。其一,各族人民对足球运动发自内心的深深的热爱;其二,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的相关政策的大力扶持;其三,中国大部分省区市足球青训工作的滞后。
2010年,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下发了《关于加强青少年足球工作的意见》,并制定了足球发展10年规划,计划到2020年实现青少年足球全面普及,使足球有序进入学校、社区和乡镇。2011年,自治区体育局和教育厅联合开展青少年足球联赛。目前,已建立起从小学到大学的各级联赛体系。有了一系列政策的铺路,青少年足球开展得如火如荼。目前,有校园足球队的学校达1000多所,参加足球活动的学生有10万人以上,每年都向队和内地的俱乐部梯队输送大量人才,全国很多职业俱乐部的梯队都拥有来自的球员。
6年来的努力,迅速开花结果,但这并不意味着足球有多么强大,这只能反映出中国青少年足球的滞后甚至说是几近荒废。几乎同样是从2010年开始,的十余位球员成为职业球员,但是受文化差异、语言交流、个人自律、战术意识等不同的原因,目前能在中国最顶级职业联赛站稳脚的也只有木热合买提江、阿布都外力等寥寥几人。
足球是用脚说话的体育项目,而在很多地方已经变成走形式的体操项目。
体育、美术、音乐应纳入学校领导业绩考核
不过凭心而言,青少年足球的成功是矮子里的将军,这次1:9大败反映出青少年足球和亚洲一流水平的巨大差距。青少年足球和国内很多地区一样,同样存在着假年龄、训练方法极为落后,人才选拔人为因素大、专业教练待遇和认可度太低纷纷另谋出路、现有教练足球业务水平普遍很低、裁判员水平不高等一系列有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存在跨部门、跨领域,协调统一不力等很多原因。
足球不仅仅事关中国人的面子,也不仅因为它是一项可以从小学就可以参与的强身健体的体育项目,更重要的是,足球运动在培养青少年坚强、自立、团队意识、分享精神十分重要的教育方式。足球教育需要地方政府和教育部门从理念上重视。如果教育中重要组成部分体育、美术、音乐等不能成为学校领导业绩考核的主要标准之一,应试教育会一直压得素质教育抬不起头,包括足球在内的体育也不会有很好的成长土壤。如果足球教练的培养不作为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去抓,那么校园足球和青训工作中最核心的软件缺失,所有的努力都是事倍功半的。
无论是一个大城市,还是一个小县城对足球教育的重视,都能为中国足球培养优秀的人才。的伊犁、喀什、阿图什、阿勒泰、塔城都是小城市,但是在有限的努力和资金注入下,都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武汉、上海、大连、青岛,在更多重视和资金投入下,成果更加突出。
欧美日韩无数成功例证一次次的证明,提高中国足球水平,原本没那么难。只要将政策、资金、场地、教练、赛事体系、足球文化这六大环节做好,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中国也根本不需要全国都搞足球,在重点省区的重点城市发展“教育为根本 体育为塔尖”模式的足球教育和职业足球青训体系相结合的示范工程,以点带面发展就能把足球搞好。把重点资金放在重点项目,解决不了普遍存在的难题,可以一个县一个区甚至一个学校集中解决。
总投资已经超过100亿的中超,平均每家俱乐部的年投资都在五亿元以上,其中绝大多数都用在购买外援,如果出台政策,要求每家俱乐部必须每年投资的1/10来发展当地青少年足球,这无疑能立刻解决青训发展的资金问题。
中国足球的发展原本不难,一个武汉市,若论资源,就可以完胜冰岛和哥斯达黎加。关键是,有多少人在用心做着这么一件并不算太复杂的系统工程,系统工程需要一个健全体系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