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运动的未来在哪里?德国足协的新训练中心,又或者俱乐部豪华的体育场里?在德国软件巨头SAP看来,足球世界的未来在SAP位于巴登州瓦尔多夫的总部里。
史蒂芬·瓦格纳坐在办公室里给来访者演示什么叫一场革命。点几下鼠标,他就打开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可以展示出球员在球场上的跑动路线,传球路线,传球准确度,拿球和转移球的速度,这些数据让球员变成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透明人,事无巨细。
瓦格纳以前是橄榄球运动员,也玩过滑雪,现在是SAP集团的媒体、运动及娱乐部门总经理。他的工作是收集数据并且进行扩展,瓦格纳说:“我们给教练们提供工具,帮助他们做出决定。以前他们做决定经常通过直觉,现在可以根据详尽的数据。”
2014年巴西世界杯,SAP派出的专家在德国队驻地建造了一个专属的数据分析站。每场世界杯比赛前,德国的球员可以在这里观察对手的强项和弱点,看短视频。SAP将这套分析工具命名为“Match Insights”。德国主帅勒夫和领队比尔霍夫都相信,这对于德国队最终夺取冠军有很大帮助。
勒夫说:“现在的球员们想要得到信息和解决方案。他们受到的教育与以前不一样,不再被动接受,而是主动参与,尽力提高自己。球员们想了解对手,也想知道自己的跑动路线以及在不同情况下的合理处置方式。现在我们有很多以前不了解的信息。”
德国队的训练在世界杯前就进行了数字化,球员们的护腿板里隐藏着传感器,每秒可产生4200个位置数据,一趟训练课下来,大约是7770万个数据。勒夫和他的团队通过数据进行技术分析。世界杯结束几个月后,巴西教练斯科拉里访问了SAP设在阿莱格雷港的数据实验室。作为指挥了巴西队半决赛1比7惨败的主教练,他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SAP的负责人将他们的程序称为“神奇武器”,程序员们不断开发出新工具。2016年欧洲杯前,德国队开始应用“Penalty Insights”程序,这是一款点球量化分析软件。
2006年世界杯,科普克递给莱曼的传奇小纸条上,用铅笔写着里克尔梅、克雷斯波、海因茨、阿亚拉、梅西和罗德里格斯的点球习惯,十年过去了,这种方式早就被摒弃。SAP的数据库里,收集着德甲、德乙、英超、美国职业联盟、欧冠以及欧联杯上等赛事中的所有点球数据。
通过查询不仅能知道球员的点球习惯角度,还能结合射点球时的具体场景。比如一名球员在主罚时看着球、看着门将还是看着天空,可能与他选择的射门角度有关系。本队比分领先还是落后,也会影响一名球员在主罚点球时的选择,这些也会被记录下来作为参考因素。
德国媒体称,2016年欧洲杯前,德国足协向欧足联提交了一个申请,他们想让诺伊尔带一块表去参加比赛。这想法的意图很明确:通过智能手表可以非常方便的向诺伊尔传递信息。欧足联禁止在比赛中使用实时分析工具,但点球习惯是基于以往的数据做分析,不在禁止行列。
后来德国队放弃了让诺伊尔带手表出场的计划,比尔霍夫解释说:“我们短暂的考虑过用手表帮忙,但这不太安全。对意大利比赛时,我们在教练席上运用分析工具。科普克可以与诺伊尔交流。”欧洲杯四分之一决赛对意大利,诺伊尔扑出了努奇和达米安的点球,德国队进入半决赛。
数据分析工具的大规模应用,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一个问题:球员隐私权。点球数据属于公开,但球员在训练中产生的数据是个人的,一位专业律师在回答《法兰克福汇报》采访时表示:“这些是高度私人的东西。球员的身体数据与他们的健康数据一样,来自于球员本身,当然属于他们自己。如果要用这些数据做些什么,要有基本的法律许可。”
目前德国俱乐部与球员们签订的合约中,包括允许俱乐部使用相关数据的条款,这也是来自足球联盟的样板合同。暂时没有球员对此提出抗议。德国足协打算继续拓展大数据在训练中的应用,特别是用在法兰克福的“德国足协学院“”项目上。为了解最新技术,德国足协的代表团甚至访问了美国硅谷和斯坦福大学。
不过德国人知道,他们不能完全依赖数据技术。德国足协的技术总监赫鲁贝施就表示:”如果是看数据分析,说不定我与比尔霍夫都不会有机会成为职业球员,但我们的进球却说明一切。“比尔霍夫也表示:”我的想法是,人总是做出最终决定的,只靠软件不可能进球。”比尔霍夫对软件和大数据的定位很明确:辅助工具。